《[银魂]一世安然》仲雪

40、第四十章：光明与新生

　　我跑上楼顶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设计果然是内有乾坤。

　　楼顶的位置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灯光和色彩产生的视觉错位让脚下的人们误以为天顶离地面很遥远。但是如果翻过最顶层的屋檐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个伸手就能触摸到的地方。

　　这名为地下吉原的牢笼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巨大。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来可以节省爬高的体力，二来这样一会儿撬开这里的时候也好施力。我先拔出一支铁箭用箭头试了试。很久没有打开的连结点严丝合缝地死死镶合在一起，缝隙也不大没有什么施力的地方。

　　我又试着用自己的两把刀去撬，这次貌似有点作用，只听到吱呀一声，无数的铁屑和粉尘掉了下来兜头扑了我一脸。久未打开的天顶居然被撬开了一条细细的缝。我是万万没想到以我的体力居然能达到这个效果。但是仔细一想，反正我的两把刀结实得很，被夜兔踩了一脚都没有断掉。于是我就干脆更加放肆地对着那条缝隙又是砍又是撬了起来。

　　工作地太忘乎所以的我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把晴太跑去了控制室这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于是当天顶真正打开的时候我整个人是大半个身子悬在半空的姿势。
　　我什么招都用上了只想要快一点完成任务。

　　天顶似乎是太久没有打开过了，只是开启了一半就卡住不动了，同时金属摩擦的咔啦咔啦声不断传来，听得人头皮发麻。但是即使是这样，那仅有一丝的阳光照进来时，我也还是感觉到了那久违的温暖。我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我知道我们漫长的苦战终于结束了。

　　我没有看到地下的战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有了这束光，至少我们就有了一丝希望。

　　我的注意力此刻全都放在了面前打开一半的天顶上，以至于那声枪响传来的时候我整个人是完全没有防备的。

　　我下意识地以为那是夜王在试图反击。但是在被击落的一瞬间，我回头看到的却是神威。只见他端坐在阳光还没有照到的角落里，伞枪上的硝烟都还没有完全散去。

　　子弹穿透了我的左肩然后毫不减速地继续向前，直到“噹”的一声过后精准无比地打在了天顶的某个零件上，迸出了一丝几乎不可见的微弱火花。

　　下一秒，整个天顶突然开始发出巨响，接着一切都开始加速。原本只是打开了一半的装置在我面前轰然洞开，更多更炙热的阳光瞬间倾泻了下来如同温柔的毯子将我包围。

　　我被这蛮横霸道的一枪直接掀下了楼顶。

　　开始下坠的时候我发现神威在看着我，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透过我看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原本不该直视太阳的夜兔躲在自己的伞后面狂热地紧盯着那烈日。他蓝色眼睛里闪耀着的光芒一瞬间竟是让我有些琢磨不透。

　　他这到底算是帮了我还是坑了我啊。
　　我都有点搞不清楚了。

　　不过我也实在没有力气细想了。长久的战斗耗尽了我的体力，我想我之前一定是靠这找回太阳这个信念才能一路撑到现在的吧。此刻太阳在这片大地上再度升起了，我仅有的力气也开始离我远去了。

　　意识快要消失前我甚至在想，
　　其实有没有这一枪也无所谓了吧。

　　从此往后，吉原虽然没能彻底变成和地面上一样的平凡世界，但是至少，每个人都公平享有的太阳和月亮还是终于回到了大家的身边。

　　日轮小姐，铃兰小姐，你们都看到了吧。

　　从此之后，这片土地上终将阳光灿烂。

　　而今宵之月，同样不再西沉。

　　迷迷糊糊再醒过来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我居然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一切都是保持着我离开之前的样子。

　　要不是左肩被打中的地方很疼很真实，我几乎要以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我站起来扶着墙壁慢慢走下楼梯，脑子里有太多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我那还是一团浆糊的脑袋这个时候能想到的居然是先去楼下打个电话。打给谁都好，我只是非常迫切地想要听到来自这个歌舞伎町的声音。

　　楼下小小书店的卷帘门依旧关着，墙上的日历停留在五天以前。灯是暗的，厨房也没有动静。
　　但是我却在客厅里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我的肚子很没面子地咕咕叫了起来。

　　客厅的小餐桌上放着鲑鱼便当和味增汤，旁边居然还有一盒披萨。食物都是热的，说明不久前才有人来过。这种奇怪的搭配方式让我一下子想不到来的人会是谁，直到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张黏在披萨盒子上的纸条上。

　　看到桃子的字迹时，我心里唯一的一点疑惑就瞬间消失了。我一边捧着便当盒很没形象地吃了起来一边读着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字条。上面如同现场讲解一般详细地描述了天顶被打开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我几乎都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了。

　　后面的事情我大概已经能够猜到了。

　　吉原被解放了。虽然作为笼中鸟的命运还没有彻底改写，但是至少那笼子里有阳光和希望照了进来。

　　银时成了吉原的英雄，而我......

　　不好意思我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

　　除了百华活下来的那些人和桃子她们之外估计没有人记得我曾经做过什么吧。

　　不过这样也好，我一向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

　　读到最后时我已经将一整份便当给消灭干净了。我意犹未尽地一边拿起一片披萨一边将那张纸条从盒子上揭了下来。字条的背面画着一副简单的图案，是一只张牙舞抓正在结网的蜘蛛。

　　蜘蛛身上被红色的笔触大大地打了一个叉号。

　　看来桃子那边的任务也都已经了结了呢。

　　我盯着那个大大的叉号慢条斯理地继续吃我的披萨。
　　彻底吃饱了之后我才起身去拿我的座机电话。

　　第一通电话本来是想一如往常地拨给万事屋，但是想了想还是转而拨通了楼下登势婆婆的号码。

　　出乎意料的，电话那头竟然传出了晴太的声音。

　　“安雅小姐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啊。母亲说已经派人过去了所以我打算改天再去探望呢。”

　　“嗯是啊，已经有人来过了呢。”

　　“晴太，话说你那边是什么声音？好吵啊。”

　　“哎？没，没什么......”

　　“不需要支支吾吾的吧。是不是银时那家伙又搞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来了？”

　　“额怎么说呢，这个实在是不太好解释啊。”

　　晴太越是这样我越是起疑。银时那家伙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呢。

　　“要不然我还是下午过去看看吧。”

　　“啊啊啊不用了！安雅小姐在家休息就好了，这里我们能够解决的！啊应该是能够解决的吧。我的天呐！定春你先别抖毛了我求求你了啊。”

　　“定春？难道是定春酱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们等着啊，我这就过来！”

　　“安雅小姐，我现在阻止你还来得及么.....\"

　　当然是来不及了。

　　我知道现在这种状况下问晴太也是白问。
　　于是我当机立断撂下了电话穿好衣服就直奔万事屋而去。

　　看到万事屋此刻的全貌时我感觉自己误打误撞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见定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巨大无比，整个毛茸茸的狗头直接从万事屋的天花板上戳了出来露在了外面。老远看到我过来，定春开心地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叫声，身体也扭动着试图从万事屋的房顶上挣脱出来。但是它实在是太大了，此刻整只狗被卡得动弹不得。只见它整套动作下来除了带起一大片碎瓦和粉尘之外丝毫没起别的作用，还成功让万事屋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屋顶更加地岌岌可危。

　　晴太此刻正和登势婆婆连带万事屋一众人站在门口对着这只进击的巨兽唉声叹气抱怨不已。

　　那一刻，人类回忆起了被宠物支配的恐惧。

　　“安雅小姐你果然还是来了啊。”
　　晴太的一头乱毛现在看起来更乱了。

　　“哟这不是假发他妹么？不在家好好养伤跑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只是听说定春酱貌似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过来看看，才不是特地来找你的。”

　　“说吧，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银桑我哪里知道啊！今天早上发现之前买的草莓牛奶快要到期了就顺手喂给这家伙了。他喝完就变成这样了。”

　　“啊原来是食物中毒！那可不行要去医院的！”

　　“哪门子的食物中毒啊！你把草莓牛奶当成什么东西了？还有这个样子要怎么送去医院啊？！”

　　“把他从房子里弄出来就行了。”

　　“那银桑我估计要彻底破产了。”

　　“那总不能就让他这样晾着吧。”

　　“啊没关系的晾几天瘦了可能就能变小了吧。反正去吉原这么多天没喂也没关系。”

　　“什么？你说你这么多天都没给定春酱留饭么？”

　　“啊哈哈哈那个我这不是当时走得太急了嘛，而且老太婆应该也有帮我在喂......”

　　“那我家的伊丽莎白和维多利亚也没有喂了？”

　　“啊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我们不是在说定春的事情么？而且都过了这么久了谁还记得你那两条金鱼啊！还有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你的起名技术也太烂了吧！”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安雅小姐，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你的金鱼貌似已经被定春给吃掉了。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看到定春他把两个会动的东西给吞下去了。”

　　新八越说声音越小，唯恐伤害到了我的感情。
　　而还卡在房顶上的定春貌似是听懂了一样，非常“配和”地在这个当口打了一个超级响亮的嗝。

　　“银时我走了，这里你们自己想办法处理。”

　　“哎哎哎哎哎？！”

　　大可爱吃掉了小可爱什么的我才不承认呢。

　　我没有办法接受，我需要缓缓。谁也别拦着我。

　　这个世界简直是太它喵的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