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一世安然》仲雪

16、第十六章：红樱篇突入

　　试刀杀人狂的传闻就是从银时失忆事件之后开始在江户的大街小巷里开始流传起来的。

　　我在歌舞伎町住了也有些时候了，这条灰色的街道上，人们都特别淡定，轻易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但是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街上的气氛从风声放出来的那一天起就开始不太对劲。不光是新八每天开始打电话来日常关照我，就连街上常来常往的邻居都开始有意无意提醒我注意安全。

　　晚上的街道上就连跑去花街寻欢作乐的人都少了。

　　相反地，巡逻的警察开始多了起来，老爹的牢骚屋更是连着好多天都没有开张。

　　跟银时的误会已经解开了，现在街上的气氛又是如此的诡异，我自然是没有理由三天两头往万事屋跑了。于是难得闲下来的我也只好重复着每天沉浸在小小书屋里的生活。

　　就像是不久之前还没有重新遇到那几个家伙时那样。

　　直到我突然接到了一笔神秘的订单。

　　那是一个有些阴沉的星期五，大朵的黑云低低地垂在那里，一片风雨欲来的架势。我招呼完早上来买报纸的那一波客人然后去后排的书架上整理了一下，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廊下多了一张纸条，用一块石头压在我的台面上。

　　我追出门去左看右看结果一个人都没找到。

　　那是一张书单，上面用干净优雅的字迹列着想要购买的书籍。

　　对方像是料定了我这里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一样，列出来的书都是非常冷门但是我恰巧有存货的那种。最最重要的是，纸条下面对方还慷慨地附上了一笔不小的押金。

　　事情到这里都还没有太过于偏离常识，真正让我感到头大的是字条上提出的交货地点和时间。

　　在人迹罕至的小路边，而且是半夜。

　　买个书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的理智真的很想拒绝这笔奇怪的单子，但是掂了掂对方给出的那一笔书款，我的身体很没骨气地默默走去了书架上开始挑书。

　　我能怎么办呢。

　　拜那个该死的传闻所赐，我已经好几天没什么生意了。
　　每天除了买报纸的大爷大妈就没别人光顾我的书屋。

　　我太难了。

　　是夜，我提着一堆打包好的书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然而等了半天都没见周围有半个人影。

　　这家伙一定是一个超级有钱但是害羞的宅男。

　　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我焦急地站在原地一边搓手一边不停地走来走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从黑暗中嗖地一下窜到了我的脚边。

　　我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活物吓了一跳差点摔倒，稳住身型之后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白猫。白猫生着一身乱糟糟的卷毛，让人无端想起同样是卷毛的某人。

　　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惊慌地从小巷子里窜到我身边就赖着不走了，一个劲地往我怀里拱。对小动物我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这种看起来手感很好的家伙。

　　我伸手去捞他，它也没有怎么反抗，反而双腿一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主动跳进了我的臂弯里。

　　然而刚把白猫抱起来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刚才在夜色里看得不太真切，现在把猫拎到了眼前才发现白猫身体两侧干净的白毛上，和我自己的手掌几乎重合的地方，居然印着两个暗红色的血手印。

　　有人曾经用和我几乎一样的动作抱着这只猫，而他手上不知道是谁的血沾染在了白猫的毛上。

　　这样的认知让我头皮都炸开了。

　　怀里的白猫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我就这么捧着它放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好僵硬着身子和它大眼瞪小眼。这期间我忍住恐惧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白猫不光是身上沾着血，就连四个肉球都是鲜红一片，像是刚刚在血水里踩过一样。

　　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配合着身边一闪一闪的路灯，再加上我手里这只好像是在杀人现场滚了一圈的白猫，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扔到了恐怖片里的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只等着不知道埋伏在什么地方的妖魔鬼怪来取我的性命。

　　这个时候还愣着干嘛呢。

　　管他什么单子不单子的，先找时光机再说！

　　然而时光机没有找到，反倒是在白猫现身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串猫咪的血脚印。

　　在跑和看看之间我纠结了很久决定大着胆子去看看。

　　惨不忍睹已经不太足以形容我看到的场景。

　　现场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人的尸体，杀人者的刀法极其狂乱，每具尸体都是身中很多刀而且刀刀见骨。我也不是没有见过死相凄惨的尸体，但是面前翻卷起来的皮肉和底下露出来的森森白骨还是让我感到一阵生理不适。

　　杀人者的疯狂好像是要被具象化了一样从这些惨死之人的身上透了出来。这些人死去的时间应该不长，血都还没有完全凝固正顺着狰狞的刀口不断往外流，在我脚边越积越多。

　　试刀杀人狂。

　　我快要当机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这么几个字。我甚至都没再细想就掏出手机叫了警察。这阵子经历了这么多奇葩的事情我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的事情请务必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我现在就是一个行为良好的小市民自然在这种事情上也该有个小市民的样子。

　　很快赶到的鬼副长和一番队长见了我一个两个都一副看见了瘟神的表情。

　　“啊这就是那个闹得很大的□□啊，叫鼠头什么的，居然就这么被一锅端了呢。”

　　我说小孩啊，你记不得人家名字就算了，一副很惋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乱刀砍死，很符合试刀杀人者出手的方式。”

　　“话说你没事吧？有跟那家伙打过照面么？”

　　我摇摇头，同时很顺手地接过鬼副长递过来的毯子。
　　我要是见到了那种家伙现在估计就没办法手脚齐全地站在这里跟你们聊天了。

　　“总悟，快过来，这边有情况。”

　　鬼副长突然一边喊人一边面不改色地下手拨开那些几乎不成形的血肉。在那些被乱刀砍死的人中间，另一具完好的尸体露了出来。

　　和地上那些扭曲的死者都不一样。那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家伙真的就像是不小心昏倒在现场一样躺在一堆死人中间。如果忽略他脖子上那一道细长的血线的话。

　　然而就在我看清那个人的长相的时候，我瞬间感觉有一阵莫名的阴风从我背后吹过。
　　那个人，居然就是我接银时回家的时候，扬言要一炮轰碎整个江户城的家伙。

　　“干净利落地斩首啊。这样的刀法，全江户都找不出几个人来，范围应该不会太大。”

　　“同志们，我们有活干了。试刀杀人犯有两个人。”

　　鬼副长中气十足地扔下了今晚的第二颗重磅炸弹。
　　后面的事情就是走程序了。虽然这两个无良警察对我的怀疑还不能说完全解除，但是试刀杀人犯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秉承着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的。我只是把那张订单往桌子上一扣就彻底洗脱了自己的嫌疑顺便给真选组提供了一点可有可无的线索。

　　接下来就是笔录的时间了。

　　作案动机和嫌疑都完美排除了，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一点都少不了。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已经能看到天边微微泛出一点白色了。我的精力和体力都几乎被消磨殆尽，再不让我睡觉我估计就要当场成佛给他们看了。

　　摇摇晃晃地走回自己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店铺的门整个拉下来，同时挂出休息一天的牌子。
　　虽然还是有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但是我真的经历了太多需要先好好睡一觉压压惊。

　　然而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

　　越是在我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噩梦这种东西就越是不依不饶地趁虚而入，又一次缠上了我。

　　意识的最深处，有人在远远近近地喊着我的名字。

　　【安雅你听着，你可以是一个弓兵，但是你不能只是一个弓兵！总有一天，我们不能及时赶到你的身边。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这是在哪里啊？

　　我抬头，发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是刚刚下过大雪无比干净的天地。开口说话的某人那头白色的卷发几乎就要融进这样的背景中去。

　　说什么呢卷毛，突然这样一本正经的口气可不像你啊。

　　【你要学会用刀，不是为了杀戮，只是保护自己】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灵魂啊】

　　另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忽然接口道。
　　那个声音比银时的听起来还要更加遥远。

　　是是是，我的刀在的呢，好好地放在我身边讷。

　　假发你别再念我了好不好啊？

　　等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两个损友突然说完就转头向着离我越来越远的方向走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我怎么喊他们都视而不见。

　　我把腿就要去追，但是怎么追也追不上。白色的雪原明明那么干净，但却像是要吃人一样把他们的身影吞噬让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你们那闪闪发光的灵魂呢？

　　怎么可以就这样输给这种怪异的东西。

　　你们不要走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够了啊安雅】

　　【不要再追了】

　　说什么傻话呢假发，我的手指现在连你的假发都还够不到呢。我怎么能就这么停下来？还有你倒是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啊！

　　假发像是听到了我的呐喊突然停下了远去的脚步。他回头看我的眼神莫名苍凉，那样的神情我上一次看见还是在攘夷的战场上，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等等，战场？

　　忽然之间看着周围久久不肯散去的迷雾我忽然意识到我现在身处何方了。

　　【安雅，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我已经哪里都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梦在这一刻醒了。

　　天空中，积压了很久的第一滴雨滴随着一声惊雷落在了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