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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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逢秋先是呆愣，而后大喜过望，甚至跳了起来。好在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捂着嘴，没让自己发出太奇怪的声音。
她趴在暄软的被窝里，手揪着柔软的棉花，翻来覆去打几个滚。
等等，她干嘛要高兴？
没有的意思，那不就是他的相亲一切顺利？
赵逢秋忽然反应过来，直愣愣坐起来，又陷入沮丧。
不会吧，上天啊，你没听见我的祈祷吗？
赵逢秋直挺挺地躺下，面无表情望着天花板。他今天好像心情挺好的吧？为什么？这是脱单的喜悦吗？
才见过一面，不会就已经确定关系了吧？
赵逢秋翻开微信朋友圈，查看他的动态。但他动态寥寥，往前一翻，就是一年前的动态。再往前，划拉下去，甚至能看见七年前的动态。
只有几张照片，是拍的菜品，或者是月亮。几乎没有配字，无法再在多年之后，考据这些意思。
她看了眼时间，也没记起有什么特殊的日子。
总结就是:与她无关，并且无法判断脱单与否。
唉，赵逢秋瘫在床上，与其在这里纠结，倒不如直接去问。
于是在中午时候，赵逢秋特意来到片场。她是编剧，其实没什么必要过来，只好装模作样地给自己找了一个正当理由:找灵感。
这理由太虚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
但他们都不会戳穿，反而好言相待，给她挪了个位置，让她静静地看。
但余应春和他们不一样，他直白地点破:“你是原著作者，还需要找灵感的话，未免太过业余。”
赵逢秋无语，顶嘴:“我本来就是业余编剧啊，余导。”
她尾音微微上扬，很是不满。
余应春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一眼。赵逢秋记起自己的目的，又怂唧唧地转移话题:“余老师，我可以蹭个盒饭吃吗？”
余应春哼了声，不置可否。
赵逢秋就当他默认，径自去领了一份盒饭，坐在余应春对面的桌上。还要装模作样看一眼余应春的反应，但他连头都没抬。
赵逢秋低头吃饭，剧组的盒饭味道不错，她吃得认真。
余应春吃得比她快，一抬头，看见对面的人低着头，一丝不苟吃着饭。他想起泡泡。
哦对，某人昨晚还唱的儿歌，吃饭也乖巧得像小学生……
赵逢秋一抬头，便和他视线相撞。她第一秒觉得心虚，第二秒又惊喜。
喜滋滋地开口:“余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余应春起身要走，赵逢秋试图拦下他，未果，只好眼睁睁看着他背影走远。
赵逢秋哀怨地拿筷子戳着饭盒里的饭菜，吃饭的兴致一下子降低了档次。
张惜这时候坐到她身边，“逢秋姐。”
赵逢秋勉强笑笑:“张惜呀。”
张惜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余应春，摇头叹了口气，想起什么，又兴奋不已，小声问赵逢秋:“逢秋姐，昨天晚上你说的男朋友，是你在微博上提到的那个吗？”
赵逢秋一愣，没想到她还特意去翻自己的微博。她有一种微妙的不适，但没表现出来。
她和张惜好像也没太熟，这种行为反正让她感觉很微妙。
赵逢秋试图把话题敷衍过去:“嗯，都过去了，你怎么还特意去看？”
张惜毕竟才十八岁，说话的时候总是有种小女生的撒娇腔调，“逢秋姐，你微博粉丝好多啊。”
她指的是她的作者微博，其实也没多少粉丝，就十万左右。
赵逢秋笑了声，“哪有，等你红了，分分钟是我的十倍一百倍。”
张惜捧着脸，仿佛在憧憬那画面，“借逢秋姐吉言，希望我可以，嘿嘿。不过说真的，逢秋姐，我看你微博哦，你和你前男友认识也太小言了，简直是小说照进现实。打游戏遇见大佬，和大佬相爱。”她托着脸，好像真是少女心泛滥。
却听得赵逢秋尴尬不已，她想结束这个话题。
“也没有吧，结局也不怎么样。可见现实还是现实，唉，不过已经过去好久了。”
张惜却仿佛听不懂人话，不依不饶地追问:“后来呢？你们就没联系了吗？你们为什么分手啊？他劈腿了？”
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赵逢秋头皮发麻，从头到尾都是虚构，她能说什么？
不过倒提醒了她，要把那些微博处理一下。那个微博是她用了很多年的，往前追溯，甚至能看见她吐槽学生时代的很多生活小事。以前还有读者打卡，夸太太可爱真实，现在想来，还是隐藏一下比较好。
她沉默着，张惜后知后觉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其实我有看过你的作品，都写得可好了，我以前就是你的粉丝来着，不过没好意思说。”她挠头，有些害羞。
赵逢秋松了口气，说:“没事，都过去了。谢谢你的喜欢。”
她彻底没了胃口，端起盒饭要走。
张惜也跟着她起身，一路道歉:“对不起啊逢秋姐，我说话太快了，没过脑子，是不是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了？我下次肯定不说了。”
她道了歉，及时把话题翻了篇，跟着赵逢秋一起回酒店。张惜说她要回酒店去取个东西，问她能不能一起，赵逢秋便同意了。
出来的时候，看见余应春靠着车门在抽烟。
只能看见侧影，也是帅气的。
张惜小声和她感慨:“余导好帅，不愧是被誉为不靠才华才能靠脸吃饭的人。”
赵逢秋自然赞同，她看向余应春，他手中的烟已经接近尾声。他熄灭了烟，扬手一扔，烟头以一个完美的弧线落进垃圾桶。
她记得以前和他一起打游戏的时候，经常能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他那会儿抽烟很凶。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自己和他划进亲友阵营，老气横秋地劝他别抽烟，伤身体。
一晃神，发现余应春发现了她们的偷看行径。
赵逢秋迅速低头，捂嘴咳嗽一声，假装无事发生。
余应春倒是不在意，上了自己的车里坐着。
赵逢秋本来都要走了，想了想，还是小跑着回来，叩响他的车窗。
他放下车窗玻璃，好整以暇看着她。
赵逢秋小声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余老师，没事还是少抽烟吧。”
她说着，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抓过余应春的手，强行塞进他手里。然后又小跑着走了。
余应春莫名奇妙，握着手里那块巧克力，看着她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好像这个人他认识过。
但他肯定自己不认识她，也许正是那种常常被说的，感觉某一幕曾经发生过。
至于……他视线回转，落在手心里的巧克力上。
巧克力，甜了吧唧的，只有泡泡爱吃。
余应春随手把巧克力放进旁边柜子，又想笑。
好像他们还没有很熟吧，这是算多管闲事？还是善心大发？
*
赵逢秋跑回来，才和张惜一起回酒店。
张惜打趣她:“逢秋姐，你好勇哦。你不知道，我们都说余导看起来可难相处了，平时大家也不敢惹他，就你敢追他。”
赵逢秋清了清嗓子，“是吗？没有吧，余老师人还挺好的啊。”
张惜一脸不可说，又小声说:“逢秋姐，老实说，你喜欢余导哪一点啊？除了脸？”
赵逢秋正色:“认真负责啊，工作能力强啊，性格好啊。”
张惜促狭看她，估计是觉得她戴了滤镜。
余应春似乎批评过张惜不少次，张惜毕竟是新人，没经验，很多时候并不能很好地达成他的要求。而和张惜搭戏的，又是傅西泽。傅西泽入圈多年，技巧和气场都比她高出一大截。尽管张惜努力做了功课，还是时常接不住戏。
她为此沮丧过很多次，在组里又没啥熟人，只好找赵逢秋诉苦。赵逢秋能安慰的时候就安慰她，不能安慰的时候也没办法。
回到酒店，赵逢秋和张惜告别。她回自己房间，继续工作。
这部戏一共三十集，她还得写二十多集，工程量巨大。
在工作的间隙，赵逢秋不时想起余应春。令她抓心挠肺，迫切想知道他到底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因此工作效率不算高，到下午时候，她伸了个懒腰，接到赵桃的电话。
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些寒暄，问她过得怎么样。语气不算多热切，但也能听出关切。
挂断电话之后，赵逢秋发起呆来。
赵桃就是这样，脾气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好的时候赵逢秋就是她女儿，不好的时候，就是姑奶奶讨债鬼。
她的情绪变化也快，发火的时候甚至会动手。但也不会下手太重，顶多就是摔个东西。等不生气了，又像这样，嘘寒问暖一番。
明明她也有温柔的时候，但赵逢秋每每想起她来，总是恶言恶语，粗犷的嗓门，粗鄙的话语，指责的言辞……
赵逢秋长叹一声，把手机反手扣在桌上。这时候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停在她门口。
她迅速打开门，果然看见余应春。夜戏不多，晚上还算空闲。
赵逢秋阴郁情绪一扫而空，抓着门框和他说话:“余老师，你们结束啦？”
余应春嗯了声，就要进门，想起什么，又转头问:“你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出去过吧？”
赵逢秋点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她都忘了自己还没吃过饭。
余应春皱眉，也没说破自己的话，只是瞥了她一眼，而后进了门。
赵逢秋一头雾水带上门，什么意思啊？
*
这问题她在半个小时之后得到答案。
赵逢秋刚洗了澡，正要吹头发，忽然听见敲门声。
她起身开门，发现竟然是余应春。
余应春手中提了个外卖袋子，送到她跟前，什么话也没说。
赵逢秋接过东西，又惊又喜:“谢谢余老师。”
她还有长篇大论正准备说，忽然看见余应春眼神不自然地别过，她诧异着，循着他眼神望过去，发现——她没穿内衣。
因为刚洗了澡，所以换了睡衣。场面十分之尴尬。
她不准痕迹挡了挡，把长篇大论都掐了，“谢谢余老师，好人一生平安。”
砰的一声关了门。
赵逢秋靠着门板，心道，丢人现眼。她要是有料也就算了，关键是没有，她只有一座私人飞机场。
等她平复好情绪，又悄悄打开门，门外当然空无一人。
赵逢秋叹气，在椅子上坐下。外卖的包装很高端，她打开，取出来，发现是粥。
很养生，很符合他的年纪。
不对啊，这个年纪就要养生的话，她是不是该担心点什么？
赵逢秋呸了声，甩开自己龌龊的念头，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地点了一碗粥。
她对粥没什么意见，只是在有原则的情况下，一般不会选择粥。粥太平淡，她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
但是这份粥和别的粥不一样，这是余应春亲自给她点的。
她看着那份粥，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摆拍了半个小时，然后发了一条朋友圈动态。
一开始发在了大号上，想到余应春，又在小号也发了一份。
按照她对余应春的了解，他是不会点赞的。
所以赵逢秋放下手机，专心喝粥。
*
余应春自然看见了这条动态，他确实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在看见那几张图的时候，他脑子里竟然浮现出她一丝不苟吃饭的样子。
小姑娘都挺有趣的。
余应春脑子里想完这一句，忽然后知后觉，那种似曾相识感从何而来。
曾经有个人，年纪小小，故作老成地教训他: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趁早戒了吧。
——小丫头片子，还教训我了。
——可是抽烟真的对身体不好。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长久积累就要死了，何况抽烟还影响下一代。
——遗传？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是，是影响怀孕啊。哦，我忘了，你是单身狗，没有这个担心。
……
——你又玩打火机了，小孩子不许玩打火机。唉，戒烟是挺难的，要不这样，你试试吃巧克力。想抽烟的时候就吃巧克力，这样以后就会有巧克力瘾，然后有糖尿病。
余应春发笑，时隔七年之后，听这种冷笑话，竟然还是会觉得好笑。
他叩击着桌面，认真吃饭也似曾相识。
——你不懂，吃饭当然要认真，不然对得起饭吗？
——再说了，吃饭都不认真，还有什么能认真？
——当然了，好吃的饭才认真，不好吃的就算了。
——不对啊，这个话怎么听起来像渣男。但不好吃的东西真的不行，勉强不来。
——但敏敏特穆尔又说过，我偏要勉强。
……
……
小姑娘的话是真的很多，每天碎碎念，从鸡毛蒜皮念到鸡毛蒜皮。这么多年了，他也就见过她一个能单人消息99+的。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比如说，敏敏特穆尔是谁？
赵敏啊。
……
余应春猛地睁开眼，看见月光照进房间，映出窗户的影子。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世上这么多人，相逢的概率已经很低，那再次重逢呢？
微乎其微吧。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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