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女舒云》一只桃夭出墙来

10、祈雨

　　“哎！你听说了吗！今儿个东市再往东那头封锁起来了！”
　　不到午时，饭馆里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馆内吵吵嚷嚷的说着今天的大事件。
　　同说话的那青衣男子一桌的白衣男接话了，“是吗？我今晚还想去寻春楼快活快活呢！”
　　“切！”青衣男子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呀！这里面肯定有大事！”
　　隔壁桌的男子闻言，忍不住转头说到：“兄台，你这消息可不太灵通啊！”
　　二人一听，来了兴致，忙问：“这位兄台，难道你知道其中缘由？”
　　那男子摇摇头，看向自己面前的两碟素菜，没说话。
　　见状，青衣男子立即明白了，“兄台，相遇即是缘分，不如和我们二人一同用膳？”
　　男子客气道：“这如何好意思？”青衣男子明白，这只是客套话，又再三邀请，对方才起身坐到了这边桌上。
　　青衣男子招呼着店小二，上了好酒好菜，几杯酒下肚，三人就开始称兄道弟的聊起了天。
　　“不瞒二位说，要不是我那堂哥在宫里做侍卫，我也不会知道这事，这消息估计还没什么人知道呢！”
　　白衣男子赶紧催促，“兄台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到了午时，会有神女从皇宫出来，乘着轿子，到东市祈雨！”男子压低了嗓音，偷偷和两人说着小道消息。
　　青衣男子听了摆摆手，“兄台，你这是假消息吧！咱们长卿何时有过神女？往年也有过祈雨，那都是要早早贴了告示的。”
　　白衣男子也同意，附和道：“祈雨的都是那钦天监的人，要不就是宫女 ，何时出了个神女！”
　　男子咂了一口酒，倒也不恼，“我何必要骗你们呢，是真是假，到了午时不就知道了吗！你们以为我真的没钱喝酒吃肉吗？只是碰巧遇上，想跟你们凑个靠窗的位置，好看热闹罢了！”
　　其他二人相视一望，这男子说的也对，马上也快到午时，没必要说瞎话，当下就信了大半。忙问起了更多的内幕。
　　几人聊的起劲，正说到这神女是何方来头，窗外就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远远的还夹杂着官兵的呵斥声。
　　望西边看去，一对官兵训练有序的在命令摆摊子、走街串巷的货郎收拾摊子，让开两道。后面还跟着两列举着长枪的官兵，守在两边，仅留了一个两人宽的道。
　　青衣男子不禁感叹：“看来兄台说的是真的……但是这祈雨的仪式，好像较以往不同呢？”
　　“对啊……为何没见到锣鼓舞狮开道呢？”白衣男子也纳闷。
　　“你们二人当真是转不来弯！神女祈雨，怎能和往常一样呢？”
　　这么一说，倒是解释了其中缘由，几人不由得期待起了神女。
　　莫约又过了一壶酒的功夫，街外变得喧闹起来，不知谁远远的喊了一声：“神女！有神女出来了！”
　　三人赶紧放下手中的酒盅，探头去看向窗外，但是只远远的看到一小片模糊的白色。翘首期盼了等了一阵，才慢慢看的清楚了。
　　前有两敲锣喊话之人，随后跟着八名官兵护卫，中间四名宫女排成一道，然后是一个装饰华丽的步辇。
　　步辇四角支着圆柱，挂有白色的半透丝帛，暗绣着金线，且在丝帛边缘还镶着圆润的小粒珍珠，显得富贵异常。
　　步辇中间坐着的，就是姜舒云，因为是神女的身份，故而头发梳成飞仙髻，发前插了发梳，用了些浅色的华胜做了点缀，看起来十足的仙气。
　　身上则是一袭白衣暗绣了银线，在微弱的阳光下泛着光泽，裙上几乎没有装饰，只在裙摆和衣袖上用另一种白色绣了竹子做点缀。
　　因面上挂了珠帘，面容看着不真切，只隐约看的出是个美人，但却想不到什么美好的词汇去形容。
　　若非要说，那便只有一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可以形容了。
　　街边的人熙熙攘攘，悄声议论着，姜舒云只双眸微低，看着怀中绘了彩色的龙含珠。
　　其实她有一点紧张，可能是前世的阴影，她不太喜欢，甚至是有点怕别人看她，别人的目光总让她很想躲……她现在就有一种跳下步辇跑掉的冲动。
　　姜舒云不断深呼吸，调整自己，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在计划的时候，完全忘了神女是需要接受许多人的注视的。
　　在姜舒云觉得自己脑袋开始有一点眩晕感的时候，突然有一朵花落到了她的衣袖上。
　　不知道是谁带头扔了一枝花，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起了，“神女帮我们祈雨来了！感谢神女！”
　　总之，大家都开始往步辇上扔花，都开始喊起了“谢神女”，姜舒云也被这声音惊住了，她想看看都是谁在送花，但按照规矩，她的目光不能离开手中的龙含珠。
　　不过这些花，倒是让姜舒云暂时忘记了害怕，只觉得有些好奇了。
　　而在路人的眼中，这一幕足以让人记一辈子……
　　那盘腿端坐在步辇中间的神女一袭素衣，除了一直垂眸望着的龙含珠外，再无其他色彩，看起来洁白无暇、不可侵犯。
　　而路旁的人们像虔诚的信徒，往步辇里献花，神女也渐渐的沾染了人间的色彩……
　　从午门到东市里钦天监选的位置，走了莫约一柱香的时间，此时太阳还在，只是有不少云彩，阳光时有时无。
　　到了地方，宫女扶着姜舒云下了步辇，面前是用木头临时搭建的高台，莫约有三层楼左右。
　　姜监正已经在此处了，另着姜舒云进了酒楼，在酒楼的三层上搭了台子，直接走过去便可祈雨的高台了。
　　好在姜舒云也不怕高处，很坦然的就走过去了，上了台子，在东侧是一个矮几，中间有一蒲团，身后两侧站着两名宫女，以备不时之需。
　　姜舒云跪坐在蒲团上，把手中绘了彩的龙含珠放在了矮几上的珐琅彩宝盒上。随后拿起一旁备好的火折子，点燃线香插在炉中。
　　做好一切之后，姜舒云便只盘腿坐着了。
　　下面人等了一阵后，人群开始骚动了，“不是说祈雨吗？怎么不念词呢？”
　　“对啊，为何不念词呢？这不是祈雨的仪式吗？”
　　“神女祈雨可能不一样吧，再等等。”
　　等到一柱香快燃尽的时候，姜舒云有了动作，她又拿起了三支线香，把香炉续上了，接着这机会，姜舒云偷看了一眼天色。
　　这时的太阳虽然还高挂在天上，但远处的云已经慢慢在聚集了，莫约在过一阵，就该有雷声了。
　　续好了香，姜舒云侧头对一旁的宫女低声道，“给我拿一壶好酒，再拿三个酒盅来。”
　　宫女愣了，没听说祈雨还要用酒，便没有动，回道：“小姐，祈雨用不到……”
　　话还没说完，姜舒云便打断了，“没听清吗？误了这雨，你担得起吗？”
　　闻言，宫女没敢过问，按照要求拿来了东西，正准备站回去，就听姜舒云说：“你们两个下去吧。”
　　“这……”宫女虽然有点怕姜舒云，但还是犹豫道：“监正大人说……”
　　“无妨，”姜舒云又打断了宫女的话，“若他说了什么，你推到我头上便是了。”
　　两名宫女便没在说什么，行了一礼下去了。
　　周围没人了，姜舒云端起了酒盅，三盅酒斟满，端起了第一盅。
　　“父亲、母亲……上一世，是女儿瞎了眼，害你们落的惨死的地步，是女儿不孝……甚至没有认清谁才是仇人……”
　　“女儿愚笨，也没能亲手杀了他，更没亲眼看到他死……没有为你们二老报仇，也没能照顾好弟弟，都是女儿的错……”
　　“这一盅酒，女儿敬你们，这一世，女儿一定会保护好你们，重新给你们报仇！”说着，姜舒云把第一盅酒洒向空中。
　　随后又端起了第二盅酒，继续低声道：“姜舒云……上一世，你也是个可怜人，帮仇人上位，哈……可笑你看不清，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最后活得那般惨……老天让我重活，必然有他的道理！这一盅酒，就敬给上一世可怜的姜舒云！这一世，我不会再是那个可怜虫，我定要保护好重要的人，痛打那些上辈子欺辱你的人！”
　　语毕，姜舒云又把酒洒向了空中，矮几上只剩下一盅酒，太阳也慢慢被云朵遮盖，天色开始有一些阴暗了。
　　姜舒云端起最后一盅酒，道：“这一盅……不知道该敬谁，不知道为何我会回到这一年，是佛吗？还是那本就是黄粱一梦的巧合……就敬给助我重生的命运吧！”
　　自顾自的说着，姜舒云站起身来，举着这盅酒，念起了祝词，只是这祝词本不说降雨时日的，姜舒云却把词改了。
　　围观的人群也听到了确切的降雨时日，刚还安静的人群，这时候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刚才说什么？今日落雨！怎么可能，这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呢？”
　　“是啊，看这神女在上面神神叨叨的半天，也不是祈雨的仪式啊！”
　　“这不会是什么骗子吧？还是宫里出来的呢，这罪名可大了！”
　　开始只有两三人这么说，最后大家都开始喊起了“骗子！”，“下来吧！”
　　姜舒云也不为所动，依旧重复着这段词，渐渐的，下面的谩骂声盖过了姜舒云的声音。
　　但当姜舒云刚开始念第三遍的时候，一声巨响，让人群的声音停了。
　　“刚才是什么声音？”
　　“只听到一声巨响，是哪里出事了吗？”
　　还没问完，又传来一声巨响，人群中传来一个忐忑的声音说道：“不会……是雷声吧？”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忐忑了，“不会真的要下雨吧，还有太阳呢！”
　　“要是真下雨了……那上面可真是神女啊！说下雨就下雨了！”
　　“真的是神女啊！那刚才算不算对神女不逊啊，会遭雷劈吗？”
　　听着响雷，众人不禁开始忐忑，但还是心存侥幸，可能只是闷雷，不会下雨的……
　　但事与愿违，当姜舒云第三遍祝词念到一半的时候，雨下下来了，先是几滴雨水，随后越来越密集，天色也开始暗沉了下来。
　　见雨越下越大，众人先是狂喜，随机就开始担心自己先前冒犯神女的事情了。
　　人群中有带头跪下了，喊道“神女下凡了！神女显灵了！”随后，大家都开始跪下喊了起来。
　　姜舒云转过身来，看着下面跪成一片，有人面上带着喜悦，有人面上带着忐忑，有人则是一脸愧疚。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知道，下雨是在未时，午时就开始仪式，为的就是让大家慢慢失望，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再满足这个希望，会让人更印象深刻，更感到珍惜。
　　而现在，先表现出委屈，然后像神女一样，慈悲的原谅大家，就会加深大家的愧疚感，得到一个好名声。
　　这么想着，姜舒云抬起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请诸位快快起身！小女当不得如此大礼，小女只是偶然得了佛意，想为大家带来一点帮助而已。”
　　下面的人听了，这才陆陆续续起身，台上的白色身影虽然在雨中有些模糊，但还是勉强能看的出，神女被雨水冲刷的有些颤抖，看起来有点狼狈。
　　“虽然……虽然大家开始没有信我，”姜舒云接着说道，“但是小女不怪大家！作为被佛选中的神女，愿意原谅大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听了这席话，下面的人喊到：“谢神女！谢神女宽宏大量！”
　　在喊声中，姜舒云笑笑，没有再说话，转身下了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