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一条落水的龙》好药

5、第 5 章

　　5
　　韩文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符咒的时效可以这么短，他记得他的师弟说这东西至少能维持一个月。
　　但他刚刚几乎话音一落，就变了回去。
　　自己趴在花丛上，衣衫不整，非常尴尬。
　　韩文清：师弟，我要退货。

　　韩文清掸了掸身上的花瓣和树叶，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下衣服，对叶修正色道：“如你所见，我是……”
　　“老虎精？”叶修问。
　　韩文清有些无奈地强行纠正道：“我是一个会水系法术的老虎精。”
　　如你所见，我是一只妖怪。
　　所以我们俩都是妖怪，妖怪和妖怪拥有恋爱自由。

　　其实刚刚韩文清之所以这么快恢复真身，是因为叶修用了一点法力。
　　韩文清尴尬，他撞到韩文清变成老虎自然也尴尬，于是刚才为了化解两个人的尴尬，他很快把韩文清身上化形去了。
　　只是去的时候叶修才发现，那似乎并不是韩文清的真身，而是一种障眼法。
　　老韩神色微变，心道这台词不对啊……这时候不应该是表白，然后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吗？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韩文清硬着头皮这样说。
　　叶修见老韩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淡淡道：“嗯，我刚确实……嗯，被你吓到了。”
　　叶修心道，他不是看起来就像是要故意吓我吗，他为什么要吓我呢？又道：“没想到你不是人……”
　　“我虽然不是人，但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法力也一般，等级也不高。要是给升仙之人做陪练，我属于前几关的那种。”韩文清试图放低叶修对自己的戒备。
　　“哦，你还会什么？”叶修又问他。
　　“我……会捕鱼、会养鱼，会和水里的动物说话。”韩文清道。
　　“那你能让它把头伸出来吗？”叶修指着韩文清带回来的那只龟，那家伙到家到现在，头都没有伸出来。
　　韩文清很尴尬，因为他做不到。
　　因为严格来讲，这种普通生灵灵智未开，没法对话，哪怕这龟看着有慧根，那也只是有而已。
　　“它休眠了，不让我们打扰他。”韩文清觉得自己睁眼说谎的能力突飞猛进。
　　“所以它其实是你朋友？”叶修问。
　　“算是吧。”韩文清想，这样说比较符合自己作为一个水妖的身份。
　　尽管看上去，一只老虎精和一个乌龟精不太像能做朋友。
　　“哦……”叶修看着那只“缩头龟”，觉得和现在面前的韩文清也很像。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韩文清试探道。
　　“暂时没有。”叶修道，他想既然韩文清是一只法力低微的水妖，自己更不能告诉他真实身份。
　　因为神仙和妖怪不能恋爱，恋爱了，妖怪会受苦，他不想让韩文清受苦。
　　于是叶修也没有在韩文清面前展现自己的法力，他站在那里，侧头时才意识到，和韩文清说话这段时间里，自己一直捧着刚刚聚拢在掌心的花瓣球。
　　他盯着球，韩文清也盯着他手里的球。
　　“那个球……”韩文清问他，“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也是个……法力低微的妖怪。”叶修说完，手里的花球化作花瓣散落满地，他看着掌心捧着剩余的紫色粉色花瓣道：“你看，我的法力支撑不下去了。”

　　韩文清抬手，指尖飞出一道蓝色的光。
　　叶修看着那道蓝色的光带起他掌心的花瓣，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不消片刻，花瓣变作了一株粉金色的花枝，重新落在叶修的掌心。
　　“这是……”叶修盯着那枝闪着光的花问他。
　　“这是我想送给你的。”韩文清表情虽然很严肃，但是语气已经温柔了下来。

　　妖界定情，红线难求，所以素来有送花的传统。
　　叶修看着那支掌心的花，心跳越来越快。
　　他看向韩文清，韩文清恢复人形后，身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衫，叶修想这应该才是他日常的穿着。
　　风吹来的时候，韩文清的衣衫随着风撩动，叶修的心也被晚风撩着，他对韩文清说：“你变得挺好看的。”
　　韩文清微微愣住，心想难道叶修不知道送花的意思，后有转念，想到叶修很早就出来流浪，孤身一妖，这些传统俗套，不知道也正常。
　　“你要喜欢，我可以教你。”韩文清说。
　　“好啊。”叶修笑着说。

　　两人袒露身份后，也就不再隐瞒法力的必要，韩文清抬起袖子在空中舞了舞，地上的花瓣被卷了起来收到了一个陶制的罐子里。
　　叶修问他：“收起来做什么？”
　　韩文清道：“教你做花。”
　　他说完，走到叶修的身边拉起他的手又问他：“能飞吗？”
　　叶修假装地握了握拳，深吸了两口气道：“应该可以。”

　　于是两个人在圆月初升的夜晚，飞到了海边。
　　晚上海边没有人，只有潮汐的声音，韩文清和叶修大大方方地落在沙滩上，看月色温柔地揉碎在海面。
　　“你累不累？”韩文清问叶修。
　　叶修想了想，说：“不累。”
　　韩文清看着月色温柔地照在叶修脸上，自然地说：“今晚月色真……”
　　叶修打断他：“亮啊。”
　　韩文清若有所思，想了想道：“确实挺亮的。”
　　叶修在心底长吁了口气，看来韩文清并不知道人间的典故，也是，他在这个水域孤身一妖，惟一和凡人的接触就是上镇子里换换食材，这种传统表白暗示，不懂也正常。

　　两个人走到一个巨大的礁石边，韩文清指着看不见顶的礁石对叶修说：“这个上面其实是我平时修炼的地方。”
　　他想，走到海边的话，叶修也许会容易思念故乡，也许会更愿意向他坦白心声。
　　但在叶修向自己袒露之前，他可以把自己能说的一切都告诉他。
　　“你修炼挺光明正大的。”叶修看着礁石评价道，这要是在礁石顶，那简直可以俯瞰这片水域。
　　韩文清这才意识到，此时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会水系法术的妖怪，还是法力值很低的那种。
　　于是，差点忘记自己身份的“水妖”顿了顿道：“我晚上才来，因为这里有个水神，他修炼完会留下一些福泽给我，对我的修炼有帮助。”
　　叶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原来这片水域还有人管啊。”
　　韩文清睨他，不然呢，还有谁能像我管理的这么好。
　　没想又听叶修道：“我还以为我们这么疯狂捕捞都没人管，看来以后要小心点了。”
　　韩文清的脸有些发烫，道：“没事，我还会养鱼，下次多还给他一些鱼苗。”
　　叶修点点头，问他：“能上去看看么？”
　　韩文清心里美滋滋地伸出手道：“手给我。”
　　叶修心里也美滋滋地把手伸了过去：“好。”
　　叶修没有用太多自己的法力，任凭韩文清拉着他一直往上飞。
　　他抬头，看月光温柔笼罩在韩文清的周身，莹莹发光。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叶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