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与温柔娱乐圈》绿林斐

151、宋斐姨奶奶

　　“宋斐，你明天早上早起记得去你姨奶奶家。”
　　“嗯，知道。”
　　第二天一早，宋斐早早的五六点起来就去姨奶家了。姨奶奶家并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路途。
　　“新年好，姨奶。”
　　“好，新年好，快进来吧。”头发花白的看起来不到七十的女性长者为宋斐从鞋柜子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
　　宋斐脱鞋进去，脱下外套，被家中暖风拂去一身寒冷，宋斐去厨房拿出碗，把在外面买好的早餐放到里面。“先吃饭。”于是两个人坐下在新年早晨六点，进行这一年的第一个晚饭。
　　今年的这个年，是特殊的年。是对姨奶奶很特殊的一年，她的姨爷，也就是姨奶奶的丈夫，在不久前去世了。在经历了十五年病痛之后，撒手人寰。
　　宋斐看着安静吃饭的姨奶奶她不知道姨爷的离去，对她来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姨奶奶和姨爷是那些年浪漫岁月中的自由恋爱组成的家庭，两个人结婚多年后也没有孩子，之前也没有想过什么，知道姨爷五十五岁那年，从台阶上下来一不小心滑到导致下肢瘫痪。第二年，在一次生病后，变成高位截瘫，脖子以下都不能动。就这样，姨奶奶照顾了姨爷十五年。
　　家里老人说，如果换一个人，你姨爷都不能活过那次住院。姨奶奶这十五年了，晚上从来都没有睡过一次踏实的觉。每两个小时都要起来一趟给姨爷翻身，有一次身体不舒服吃了药睡的沉一些，第二天起来发现姨爷躺在地上，脸上摔得血肉模糊，掉了一颗牙，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好好的睡过一次踏实的觉。姨奶奶要每天定时给姨爷翻身和按摩不然身体因为常年卧床一天不换姿势就会烂掉。需要喂饭，洗澡，衣食住行，拖着一个成年男子去厕所，就像照顾一个未满岁的孩子。姨奶奶辞去了工作，十五年没有离开家，每天都在照顾姨爷。
　　她曾经想过，这样两个人痛苦的活着是不是都是对彼此的残忍。但现在她无法这么认为。好多的白发啊，姨奶□□上好多的白发。明明上次见面还是满头黑发。姨奶奶对她轻松的说，这几个月你姨爷走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掉了好几颗牙齿，大概可能是真的老了吧。
　　大概可能，是真的一夜变老了吧。宋斐有些心疼的看着那斑白的头发。明明，姨奶奶才六十出头。
　　吃完饭，宋斐帮忙一起和姨奶奶一起祭祖，拜财神。在佛堂前，她听到前面姨奶奶低喃着：“老头，你在那怎么样了？我这不错，孩子过来了一会儿，拉着我去她家过年....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托个梦，让我也见见你吧。”后面的事她也听不清了，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屋子太空旷了，寂寥到连一个梦都装不下。
　　点上香，放完鞭炮，宋斐拿着姨奶奶的睡衣，带着姨奶奶回家了。她爸拉着姨奶进屋，她觉得，姨奶一直以牺牲的角色呈现给世人，但也是幸运的。她有一个愿意为她养老送终的人，她的父亲。这个一直以她儿子自居的人。
　　而这时，她似乎也明白了，当她告诉他她和杨幼安在一起之后脸上的那一缕愁容，究竟是何原因。她似乎也知道，她以前说她想丁克，但父亲不同意的原因了。
　　她的父亲，害怕她落得一个孤苦无依的下场。
　　他害怕，她老了后遇不到和他一样愿意照顾她年老的人。
　　他害怕，她们之间有一个人身体不好，没有其他家人帮忙照顾，过得不好。
　　他更害怕，她们之间有一个人先对方离开，甚至连一个托梦都需要祈祷。
　　宋斐不知道，在今年宋爸祭祖的时候，他站在先祖排位前比往年多许了一个愿望。
　　‘愿他的女儿的伴侣杨幼安，一生健康无灾无难，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哪怕用他的寿命来换。只要不落得一个孤寡的晚年。’
　　他只是，怕他们走了后，这世上只有杨幼安陪她了。如果杨幼安发生了什么事，他难以想象。这条路太难走了，但他也同样做不到拆散她们。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子女开心，又担忧子女未来，只要他们还活着。无论子女多大，在他眼里都是那个，因为没有考好而生气躲在海洋球里不出来吃饭的小孩子。宋爸看着宋斐在前面贴着对联。然后笑着告诉她往右一点，对联歪了。两个人吐着哈气，回到屋子里。

　　午饭前，杨幼安过来找宋斐。确切说，是她爸妈让过来的。她爸妈说既然两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亲家了，过年就要过去拜年了。
　　而杨幼安进屋和宋斐一样，接收到了和往常不一样的热烈的照顾。看着杨幼安也紧张的坐在客厅，宋斐靠着墙壁促狭的看着她。没有帮忙。最后才伸出手拦住格外热情的爸爸，“行了爸，我们先出去了买炮了。”之后拉着她私奔了。
　　杨幼安刚要教训她，宋斐就抱住了她。让她猝不及防。

　　而看着自家老公带着忧伤的眼神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宋妈表示：“行了行了，大过年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爸皱眉：“你不担心？”
　　宋妈无奈：“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你指望宋斐老了养你？你应该指望，你拄拐棍追不上她的时候她笑话你时，你还能骂她。”
　　宋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