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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管厕所的和被神骑的（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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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太阴神君正踩在几朵酣睡的云上布星挂月。
偌大的穹顶黑幕，终于迎来了属于它的漫天星辰，细细闪闪地铺落一地，踩上去咔嚓咔嚓的声音惹得风也痒痒的。
灵田旁，育灵仙子正兴冲冲地带着她那些精心培育的灵苗们享受月光浴。
“来，给你们多喝点水。”
育灵仙子一边浇水一边自言自语，眼神里满满的宠溺藏也藏不住。
“不对啊，我在这里干活，火凰仙子在干什么？”
她浇了大半晌，突然停了下来，直接拿着手上的水勺往脑袋上一拍，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疯疯癫癫地跑开了。
片刻，育灵仙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浴火殿的门口，见门关着，她便直接从围墙外飞了进去。
“火凰仙子，你在吗？快随我去照顾灵苗！”
“火凰仙子？火凰仙子，你在吗？”
育灵仙子直接跑到寝殿门口，对着门Duang、Duang、Duang有节奏地敲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喊着，生怕吵不醒火凰。
“谁啊！”大半夜扰民！
火凰闭着眼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等了一会儿却未听见外面有所声响，便径直往后一仰，倒下入眠。
育灵仙子在外面敲了许久，都未等到火凰理她，偶然间看到一旁的窗户没有上锁，便索性翻了进去。
“火凰仙子……”
育灵仙子拍了拍火凰的脸，看着她动了动，然后翻了个身。
“……”
“啊啊啊啊，好汉有话好好说，先把我脸放下行不行……”
火凰双手附上育灵仙子正捏着自己脸的手，挣扎着睁开眼睛，看清了来人。
“育灵仙子，你大半夜不睡觉，专程来我的寝殿……捏我？”
育灵仙子闻言松开了手，火凰揉了揉吃痛的脸颊，气哼哼地瞪了她一眼。
“别废话，快跟我去培育灵苗！”
育灵拉起火凰的手，转身就要走，火凰随即往旁边一撇，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额头。
“我说你是不是发烧了，这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来发疯……”
“你才有病，这个时候正是月光最充裕的时候，对灵苗们的成长自是大有裨益。”
“孤陋寡闻！”育灵仙子一把拍掉火凰的手，坐到了旁侧的椅子上。
火凰想起白天神殿上对育灵仙子的允诺，只得起身穿戴好衣衫，随她去灵田。
细碎的月光充盈在灵田周围，将灵苗上下尽数包裹起来，随着微风摇曳生姿。
火凰拿着育灵仙子塞给她的水勺，叉着腰站在赤焰玫瑰旁好奇地盯了一阵。
“你干嘛呢，让你干活你还偷懒！”
另一头的育灵仙子一抬头正好发现了这边一动不动杵着的火凰，扔下她的水桶就要冲过来。
“哎，你说，这花它长这么多刺干嘛，你看那些个别的花哪个不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你傻啊，它是为了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火凰不解地看向育灵仙子。
这云上世界一没蚊虫二没鸟兽天敌的，再加上育灵仙子这尊活佛，它保护个寂寞啊……
“传说，这赤焰玫瑰前身也是云上小仙，生的是婀娜多姿，娇艳动人，一颦一笑皆如画般美好。待到了嫁娶的年纪，这殿前的门槛硬生生让前来提亲的男仙们踏破了，那么多的名门望族，她却是一个也看不上。”
说到此处育灵仙子停顿了一下，走回去捡起了她的水桶和水勺，似乎不想继续讲下去。
一旁的火凰却急了，她听了个有头没尾的故事，心里如隔靴搔痒，委实难受。
“然后呢，然后呢？”
她提了一桶水，屁颠屁颠地跑到育灵仙子前头，抢着帮她浇水。
“你真想听？”育灵仙子突然严肃了起来，收起了先前那副委屈巴拉的样子。
“我就想知道她后来怎么了。”
毕竟，她，火凰本凰，现在的处境也挺难的，听一听说不定有收获。
“后来，她不知从何处领了一个瘦削矮小的男仙回家，说是要成亲。家里的父母长辈又怎会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他们私奔了。”
“不会他们都死了吧，不会这么狗血吧？”火凰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打断了育灵仙子的故事。
“你别坐到我的灵苗！别打岔！”
“好好好，继续继续。”火凰呲着牙狗腿地冲着育灵仙子笑了笑。
“他们原本说好要一起去往人界，去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日子，可没曾想，他们私奔那日在天水河畔正巧遇上了魔族魔尊带兵攻打云上，云上将士燃烧忠孝之魂祭告天地，而这时候仙子才知道原来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的情郎，是云上战神的副将。”
“她知道，他的使命不可能允许他再逃，为了不让他左右为难，所以她在天水河畔选择了放开他的手。比起保护她一人，保护云上明显更为重要。”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明艳动人有一天会成为杀害自己的刀。她，早已被魔族的人盯上了。”
育灵仙子说着说着，浓重的思绪飘远了，火凰伸出手一把扯将她拉来坐下。
“就当她的情郎迫不得已披上铠甲奋勇杀敌的时候，她就被魔族的二皇子掳走说是献给魔尊了。”
“她原以为自己只要不屈服，就会坚贞地死去，就算不入轮回，永堕魔域。可是魔尊却是恨不得将心窝子掏出来那般对她好，只为博美人一笑。”
“起初，她是恨透了魔尊，恨他怨他，是他让自己失去了希望，失去了至爱之人。可是后来啊，魔尊下令不再攻打云上，她的一颗心渐渐溺在了魔尊对她的好里，她慢慢开始试着接受他，哪怕是遭受着与先前所爱之人誓约的蚀骨之痛，她的脸上终日也是挂着笑的，她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笑话，魔族的人，鬼魅伎俩多的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
火凰揪下一个花脑袋，一瓣一瓣地扒拉着，极力否定育灵仙子口中那个仙子的行为。
育灵仙子低下头笑笑，感叹了一声：“是啊，若身处爱情里的女子皆有你这般通透该有多好。可是，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有些东西往往看不见摸不着也说不明白的。”
“爱情明明就是毒药，世上沾染情爱的大多不得好死。”火凰的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着实惊到了一旁的育灵仙子。
育灵仙子笑笑，爱情虽为毒药，甘之如饴的却大有人在。
“继续继续！”火凰见身旁的人久未开口，凑上去耸了耸。
“好景不长，正当她准备对魔尊敞开心扉的时候，魔尊领着士兵偷偷摸上了天界。她察觉到了，追着跑出来，就看见魔尊将战神副将也就是她以前那个情郎斩杀在了她的眼前。”
“那个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难，为什么魔尊一直在骗她，却又对她这般好。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爱谁。”
“所以，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假意与魔尊交融，让他卸下所有防备，然后杀了他。魔族也因一时无主，混乱不堪，被战神趁机一举歼灭。”
“至于她，因为斩杀魔尊有功，被接回云上好生安养着，直到某天她突然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而来到了天水河边。”
“那里到处充斥着魔气，仙魔自古难相容，她却是倍感亲切，哭哭又笑笑，气息不稳，如同疯癫了一般。一块遗留下来的信息碎片也就在这个时候晃晃冲进了她的体内。”
“她看见了真相，看见了那时爱她的魔尊和她爱的情郎，她听见情郎亲口承认了不爱她的事实，看见了因此暴怒的魔尊砍杀了那人。”
“至此，所有所有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轮转起来，像是一箭又一箭扎进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里。爱她的是魔尊，杀他的是她……”
“可能魔尊是心甘情愿的吧，谁又知道呢，一介魔头拥有毁天灭地的本领却能因爱卑微到尘埃里，她终究是负了他。”
育灵仙子话尽，从哀伤的情绪中抽离，竟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火凰听的是津津有味，却没多大的感同身受，所以全程平平淡淡的。
她正想要伸出手指摸一下赤焰玫瑰枝上的刺，却被一旁的育灵仙子打掉了。
“我偏要摸，哎呀，我就摸一下，就一下。”
“不行！”育灵仙子极力制止，她方才光顾说什么爱情故事了，这赤焰玫瑰的可怕之处还没说呢。
正当育灵仙子沉思之际，火凰再度向着赤焰玫瑰伸出了她那只魔爪。
“嘶……”
一滴血珠顺着赤焰玫瑰的枝身滑落，育灵仙子回过神来赶忙拉着火凰想要去解毒。
背后，本因被血珠侵染而长得更为娇艳的赤焰玫瑰，花瓣竟尽数凋零，就连枝干也蜷缩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