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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灭口 ...

  •   钟濛避开了陆闻灼灼的目光,“我没什么好说的。”

      陆闻心往下一坠:“小濛。”

      “生前的事,我早就忘光了,我也不知道这个疤是怎么来的,它从记忆开始时就在,这几天也只是和从前一样,和你们一块查案…而已。”

      陆闻道:“如果你来特侦的这九年哪怕有一天不曾遮住它,我都会相信你的。”

      “不是遮它,”她抬起手,青色花纹端的刺眼,“是这个纹身,特侦平常和普通警察接触不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陆闻眉心微动,“那刚刚被攻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叫我?”

      银匕在地上闪着光,陆闻没说出后半句——我进来时,你是正准备灭口吗?

      钟濛道:“太急了,他突然出现,我没时间。”

      “…小濛,这个理由不能让我信服。”

      钟濛抿唇,没有出声。

      陆闻叹了口气,“出来吧,我们回去。”

      钟濛抬眼,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慢慢松弛了肩膀。

      ……

      晚上九点,城南区新世界商场。

      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望了眼穿梭不息的车流,似乎对异国环境还很茫然,掏出手机叫了辆车。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从对面驶来,在路口缓缓停下。

      老外漫不经心地一瞥,对上车牌号后,烟却差点掉下去,“oh,so…”

      一高一矮两个M叠成的车标在路灯下闪闪发光,从车窗到轮胎无不诉说着它昂贵的身价,车窗降下来,露出半张年轻英俊的侧脸,司机微笑着问,“晚上好,尾号2980的先生吗?”

      老外坐在后面,忍不住观察驾驶座上那身行头和迈巴赫一个档次的男人,“这是你的车?”

      “当然。”

      “开这车出来还真是…”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笑,“偶尔出来体验下生活,您不也是?”

      “我?我是被人叫来的。”他笑了声,“不过这里真的是很不错,也算不虚此行啦,东方真的像书里说的那样,遍地是黄金呢,就在刚才,我还见到了一个…迷人的宝藏。”

      他目光神往,“太美了。”

      “是吗?”司机道,“那祝你在这待的愉快。”

      “嗐,遗憾更多,毕竟它不属于我,谁让把我叫来的人是我的上司兼挚友呢?”

      他一眯眼睛,后视镜里正好映出灰蓝的瞳孔,因为心动毒舌吐信般闪过一抹血红,很快又变回原样。

      司机专心看着路,听到这句似是而非的抱怨,不由得笑了,“跟您说个我在公司打杂时得来的经验——听上司的话对您没坏处,而且他是挚友的话,绝对是您的幸运。”

      就在这时,支架上的手机响了,司机接起来,“您好。”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司机道:“对,我是蔺修。”

      “秘书报案了吗…唔,您还有什么需要我的?”

      “是的,外祖家留下的东西,今天?好吧,我有空。”

      他挂了电话,拐过一个路口,“乔霁会所到了,您下车吧。”他眼角弯弯的,“晚安。”

      “哈哈,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老外甩上车门,“bye.”

      蔺修轻笑,“也是,回见。”

      他看了眼前面灯火通明的高档私人会所,倒车转弯,汇入了稠密的车流。

      ……

      钟濛和陆闻才回到特侦处,冯冲这个现世宝就跳了过来,把一路积攒的僵硬冲了个片甲不留,“你们回来啦!收到我的微信了吗?嗨呀今天这个巧,那个报案人超好看哦,虽然比小濛还差一丢,小濛你看我发你的照片了没?”

      钟濛:“……美女你还是自己留着欣赏吧。”

      “啊?”冯冲老脸一红,“不是她啦,我又不是痴汉,是她老板丢的那块表,我看上头好像有咒语,发给你瞧瞧。”

      “喔,还没。”

      钟濛去掏手机,陆闻刚想拦,但冯冲动作太快,已经拿出自己的亮在钟濛面前,“看!”

      钟濛只一眼就怔住了:“这表…”

      “怎样,是咒语吧?”

      钟濛对符铭咒文有着旁人望尘莫及的能力和天赋,遇到五花八门的咒语所有人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她,冯冲催她看也在情理之中。

      钟濛出神地抬起手。

      照片里怀表是打开的,格外豪华精致,精镂表盘的齿轮纤毫毕现,上面有好几对说不清什么功能和材质的指针,下面的雕刻涵盖了整个星宫,仿佛透过水晶能让人看到万里夜空。

      尽管只是图片,一看到它,指针走过表盘清脆的咔嗒声好像就萦绕在耳边。

      “小濛,”陆闻见她不对劲,“小濛?你怎么了?”

      “啊……”钟濛这才回神,“没事,它太好看了,我还从来…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表。”

      冯冲手在她眼前晃晃,“不是,这里,”他指着表壳内侧,“看到没。”

      那里刻着几行级细的字母,像是古老的象形符号,亏得像素高,不然根本看不出来,但还是被反光遮住了许多。

      “所以我才这么兴奋的,”冯冲兴滋滋的,“是不是咒语?”

      “这是鲁纳文吧…”钟濛观察半晌,“鲁纳是‘秘密耳语’的意思,欧洲古文字,已经灭绝九百多年了,那时人们认为这种文字有魔力,的确会用来写成咒语。”

      “是吧是吧!”冯冲满眼放光,“就说我直觉没错!能翻译吗?”

      “有的地方看不清,我跳着试一下,”钟濛轻声念,“当星河静止…表针走过一轮回,归它指引,你是…”

      陆闻突然打断了她:“小濛。”

      他抽走了冯冲的手机,“今天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冯冲:??

      钟濛看着他,“那明天…”

      “你忘了,明天是周末,休息日。”

      冯冲:???

      有案子的时候哪次周末真是周末了?

      他巴巴地瞧陆闻,“明天我也能睡懒觉吗?”

      陆闻露出了核善的微笑:“你觉得呢?”

      “哇,为什么?陆哥你太偏心了!”

      陆闻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小濛是刚才在杨志腾家遇到意外受了点伤,我才让她回家养养!”

      他无视了冯冲吱哇乱叫的关怀,转向钟濛,“我送你回家。”

      冯冲追到门口:“喂,我联系了失主,他现在应该快…”

      两人已经拐下楼梯了。

      陆闻开了口:“近期你就不要碰这件案子了,我会联系那边,查你手上的事,和案件无关的话,你再回来。”

      “你打算向地府问什么?”钟濛问,“我生前的经历吗,要细致到这块疤的来历,以此判断我是否行凶的动机?”

      陆闻道,“小濛,我很相信你不是这种人,只是走流程。”

      钟濛心想,他们要是告诉你倒好了。

      我也很想知道。

      陆闻见她愣神,上前一步,“或者你来告诉我?”

      钟濛一抬眼睛。

      陆闻低头靠近,目光殷切,“只要你主动说,我就信。”

      钟濛嘴唇微动,陆闻紧紧瞧着她,“嗯?”

      “抱歉,”钟濛垂目:“我真的忘了。”

      果然…陆闻闭了下眼,“那么在卫生间发生的事呢,那个血族对你说了什么?”

      “是与案件无关的事,我有不能说的理由。”钟濛别开脸,“就算你找地府问,他们也只会让你相信我。”

      陆闻哂笑一声,“你看…”他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肩,“我为什么不敢信你?我那么喜…可你从来没对我坦诚过!”

      钟濛低低呼了口气,“放开我,陆闻哥。”

      永远是这副表情,陆闻恨不得把她箍进怀里揉碎了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可就在他真想收紧手臂时,玻璃门被敲响了。

      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站在外面,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很快滑开,不无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这里是分局特派处吧,我好像来的不巧。”

      陆闻看到蔺修,明显一怔,放开了手,“蔺总,你怎么来了?”

      蔺修说,“我是怀表的失主,警官的人叫我过来询问一下细节。”

      “这么巧。”

      “确实,”蔺修说,“我也没想到,早晨我司保安刚入土,晚上就告诉我丢的表和杀人案有关联,说实话,我都有点惶恐了,您要问什么,我们现在上去?”

      “我带你上楼,小濛,你在这儿等…”“不用的,我自己回去就好,”钟濛说,“你和冯哥问话吧。”

      陆闻放软了声音,“别生我的气,你独自回去不安全。”

      蔺修不明就里:“钟警官不旁听吗?”

      陆闻说,“她身体不舒服,要回去歇歇。”

      钟濛笑笑,“没人能伤着我的,倒是你不亲自问的话,总会觉得漏了什么的,我回家就报平安,好吗?”

      她口吻客气地堪称温柔了,陆闻却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胸口窜上来,扭头领着蔺修就上了楼。

      钟濛走出警局,关门时一侧身,透过玻璃,正好对上蔺修的眼睛。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伤感和担忧。

      话说回来,又出人命又丢东西,还被警察叫来问话,换谁心情都不会好吧。

      特侦地方比较偏,路上行人不多,钟濛戴上耳机打开歌单,就把外面的世界轻松隔绝了,她没坐公交,贴着马路牙子慢慢往回走。

      钟濛隔着护腕触摸手心那块疤,觉得有些烦躁,扣扣耳机,“煤球,那本书你收好了吗?”

      里头声音难得的有些肃穆,“我办事你放心。这书哪来的,有关继承者的书不是早就封禁了吗?”

      “一个前辈给我的,我以为是闲书没翻过…拿来垫桌脚了,今天听冯冲说起,才知道是这个。”

      “吓死我了,你办事也太不小心了。”

      钟濛表情略有一言难尽,“拜托,谁会想到《天价新娘:白衣魔女和她的七个神君老公》是本正经书啊?”

      “……”煤球无言以对,这书名和送书的前辈俨然如出一辙的不靠谱,可设定却又如此精准,让人摸不着头脑,“那冯冲他们怎么办?”

      “找个机会消了他们的记忆吧,反正他也是当杰克苏看,不是什么大事。”

      “还是小心为上,继承者身份一旦泄露,肯定变成众矢之的,那种能力各路鬼怪谁不想要?偏偏你又在人间当鬼差,太不安全了。”

      钟濛唔了声:“煤球,你得给我个保证。”

      “什么?”

      钟濛隔着护腕摩挲手心:“孙成功他们,和生前的我真的没关系吗?”

      “没有,”猫妖斩钉截铁,“继承者永远置身事外,降神那一天就是你生命开始的起点,这是不变的法则,你得牢记这点。”

      钟濛唔了声,“那就难办了。”

      “喵喵喵?”

      “今天有个血族闯到案发现场,拉掉了我的护腕,说终于找到我了。”

      黑猫惊炸了毛,“卧槽?!”

      “本来我还不确定,因为护腕遮住的是烟疤和骨符两种东西,受害人手心的烟疤又是死前被烙上去的,像是仇杀,但是你说和我无关,那只能是冲着骨符来的。”

      “可他怎么会知道的?你降神的时候明明只有阎君在!”

      钟濛没说话。

      猫妖急的团团转,“苍了天了,要么我们回去躲躲吧?你现在…”

      “不成,”钟濛一口回绝,“三个人都是被血族杀的,今天闯来找我的也是个血族,这两件事肯定有关联,那他们被杀是不是因为被错认成了继承者?凶手是怎么得到的信息?我走了他会不会继续杀人?”

      “都没搞清楚…不能走的。”

      更何况今天出现的那个血族,大胆的简直像在挑衅。

      “那你想怎么?”

      “还能怎么,”钟濛声音轻轻的,“杀了他。”

      她已经走到了废旧菜市场边上,夜里一个人都没有,周围黑暗空寂,偶尔有风吹过,簌簌的响。

      猫妖一怔,“你走这条路就是想引…”

      街角棚子后面突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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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连载文:《权臣的在逃白月光》偏执权臣追妻火葬场 接档文《朕与瘦马》戳专栏可见,求预收~ 病娇阴鸷皇帝x柔弱心机美人 成长型女主 强取豪夺/极限拉扯/上位者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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