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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明哥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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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少主出去一次之后,就捡回来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笑嫣如花,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细长浓密的睫毛下面,有一双黑色的眸子,颜色深沉,深不见底。
一边的眼角下面还有一颗痣,一颗爱情痣。
那个女人是被少主抱回来的,这可是从前从来没有人有过的待遇。
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为之愤恨。
那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她的言行举止。
少主身上的羽毛大衣也被拿下了,用来包裹着那个女人,包裹住她半身酮体,遮挡着半遮不露的风光。
粉色的羽毛柔和了她苍白的肌肤。
那一双藕臂环绕在他们少主的脖子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从肩膀的抖动可以看出来她在笑。
粉色羽毛大衣也没有完全起到它应起的作用,那一双玉足任性的踢开它,不知所谓的乱晃着。
少主就这样带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以着这样的姿态,踏进了王宫的大门。
少主对她的宠爱,可见一斑。
但少主对任何人的感情都不曾长久过,更何况是这样依附男人而生的菟丝花,所以他们确信无疑这个女人很快就会失宠。
然后他们都猜错了。
那个女人入主了德雷斯罗萨的王宫,之后便再也不曾露过面。
少主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她的地位,但所有人都默认了她的身份,德雷斯罗萨的新王后。
还是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少主曾经的情人试图去找她麻烦,又或者是一些女人之间常见的栽赃陷害。
然后那些情人都被打发了,彻底免除了这些糟心的事情。
高层干部们也默认了这个女人的存在,毕竟对他们来说,少主就是他们的神,他们一生的目标与向往,只要是少主决定的事情,他们可以提出意见,但绝对不可以反对。
堂吉诃德是一个大家族,不管它真正意义上是否是这样的,但起码它始终以家族的形式存在,用家人的方式笼络着成员。
相比那些王宫之外的平民,又或者是普通的下层人员,他们还是多多少少有见过这个,被他们少主亲自带回来的女人的。
相当偶尔的,在饭桌上面。
堂吉诃德家族在吃饭时通常都是比较热闹的,一方面他们重视家人,只要不背叛,做好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他们就可以一直这样,另一方面餐桌,同样是对家人的一种笼络手段。
那个女人半靠在少主的怀里,衣衫半露,穿着暴露,当然这不是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奇装异服多不胜数,根本没有暴不暴露可言。
餐桌上面很安静。
安静的不像是海贼的聚会。
只有沉默的低下头,刀叉与盘子相撞,食物的咀嚼声音。
而唯一的说话声,便是那个女人。
她叫富江。
她嬉笑着,无所畏惧着,趾高气扬着,嚣张跋扈着……
指使他们的少主端来一个又一个食物,放在她的面前,送进她的口中。
少主却一直就这样带着笑,听着她的话,一只手环绕着抱住她,另一只手拿着叉子,将一块块食物送入她的口中,动作温柔还有些宠溺。
这几乎……已经不是他们所认识的少主了。
他们沉默着。
富江原本的位置是在少主的身侧,但其实在此之前,像她这样的女人都是没有位置的。
即使是餐桌上面,其实也是有着坐位的等级排序的,少主旁边的地方,理因是最高干部……
然后富江在那红丝绒的座位上坐了没一会儿,便靠进了少主的怀里,依偎着少主的身体。
每当在有富江在的时候,餐桌上面都会变成那样古怪的气氛。
全员沉默,两人欢笑。
好在富江在的的次数不多,这样的压抑他们也能够忍受,他们默许了这样现状的存在。
没有人向他们的少主提出反对意见。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在前一段时间的时候,少主整天总是蹙着眉头,一时的欢声笑语,也只能欢笑一时,过后便还是那样。
少主是有心事的,他们都不便去问,但其实他们都知道的。
那一段时间……是罗西南迪的忌日。
少主其实并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酷无情,他终归是在乎的,他在乎着他真正意义上有着唯一血缘关系的亲人。
少主不会后悔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不会伤心。
但是在现在这段时间,少主总是对那个女人笑的很开心,他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少主是真的开心的。
那么这个女人的存在就有价值。
只要少主是开心的,那么这个女人就可以存在,没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
……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见到这个女人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
不仅仅是在餐桌上面,还有平时在王宫里,也会在不经意之间遇到,将不屑藏在心底,然后草草的打上一个招呼,再离开。
但是在最近的时候,那个女人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在平时几乎不会因为偶然而碰见,餐桌上面还有或多或少的露几次面。
这中间应该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但他们知道,他们自己绝对不能多嘴。
那个女人依然在少主的怀里,举止依然亲密。
但处处却透露着不满。
有些时候也在暴躁的释放着她的脾气,趾高气扬的指使,摩擦不断的小动作,无一不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情绪。
他们继续低头沉默不语,氛围更加的压抑。
后来那个女人几乎彻底消失了,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当然他们私下里从baby5那里了解到,那个女人被关在一间特制的房间里。
那像是一间房间?不,那就像是一只鸟笼,一只巨大的鸟笼。
由黄金打造,覆盖住一间房间的占地,将那个女人困于其中。
洁白的床在其中,衣柜,桌子,椅子,也在其中。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那个女人就像一个金丝雀被锁在了牢笼里。
金屋藏娇莫过于此。
此外待遇一切如初。
失去了自由,但是却换来这样极致的享受,在这个世界上,未必有人是不愿的。
但富江,就是不愿意的。
她憎恨着,她现在所面临的处境。
……
事情的发生总有起源。
那么现在的情况源自于什么?
富江本性好奢侈,花心又泛滥。
她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在得到一个人之后,然后再离开他,得到之后然后丢弃。
她没有什么是值得她放在心上的。
所以富江的本性在最开始一段时间的压抑之后得到了爆发,她安于现在这样的待遇,却无法安于现在这样唯一的人。
然后她展现了她的魅力,对于人类的蛊惑和引诱。
这便也导致了她后面的遭遇。
明哥是有着极强的控制欲的,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明哥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有些疯了,才会一直陪着这个女人这样,这样的肆无忌惮的闹腾。
所以他关住了她。
……
而现在,便是富江最讨厌的,拘束,失去了自由,最最无法接受的东西。
她活着的一切目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她喜欢在得到一个人之后又离开,但是现在她被完全的约束在这里。
她,厌恶。
她,憎恨。
她,反抗。
富江试图反抗现在的现状,又或者是自以为是的命令。
“把我放出去!你应该听从我的命令!”她趾高气扬。
而明哥呢?
“呋呋呋呋……”无所谓的笑着。
将她压制在床上,凭借着身躯的重量和力量。
就像往日那般温柔的抚摸上她的身体,然后摸上那纤细的脖颈。
慢慢的掐住。
用阻断呼吸的办法,彻底阻止了她接下来所有的话语。
富江……又一次死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
明哥这样问着自己,因为呀……他已经杀死她不止一次了。
在自从他将她关进这个鸟笼之后。
维持不了几天,那个女人便会反抗。
然后奇妙的感觉笼罩着他,血腥涌上心头,掌握生命支配生命的快感……一切的一切都促使他伸出手,然后杀死那个女人。
他对这一些一无所察?怎么可能?!
他只是放任自己,让自己沉迷在这样的感觉之中,放任自己,继续接受这个女人的蛊惑,放任自己,继续……
在这魔性的蛊惑之下,他掐死了她,却还舍不得她。
嗤。
明哥倚靠在床头,那个女人安静的躺在他的旁边,满头青丝散乱,看起来和平而又安详,就像是睡美人,躺在水晶棺中的睡美人,安详的睡着,好像还在活着。
脖子上留下的勒痕在缓缓恢复,依照他往常的经验,最多再过一时三刻,这个女人啊……便又能重新拥有呼吸,重新拥有心跳,重新——活过来,再次肆意妄为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明哥是知道的,那么这样过后,活过来的又是一个新的富江,而不再是之前那个。
话说到底死了几个了?
真是相当抱歉,明哥自己也没能记住。
但是啊——事情总会结束的。
明哥是这样告诉自己的,那些不属于他的终究会离去,像他的母亲……像他的弟弟……
而这一个,也终究不是他生命的唯一,强行留下的没有意义,那便……送她归西。
一道白色的细线在空中一闪而过,那个女人便身首异处,当然,她死了吗?她依然没有,只要给予她足够的时间,她还是可以活过来的。
即使是像富江这样的怪物,血液也是鲜红的,明哥就看着那鲜红的血液,染红洁白的床单,一点点渲染,开出妖艳的花。
……
明哥这一早就知道,富江是这样的怪物。
最高干部也知道。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
消灭她的方法也不难。
只要在这里点上一把火。
就可以将这个女人焚烧殆尽。
让这个金丝雀烧死在鸟笼里。
从此葬送这一段过往。
明哥……都是知道的。
在海上,这个消息是已经传遍了的。
富江的魅力,只有弱者才会完全受她的驱使,而强者,只会受到蛊惑,你可以选择顺从,也可以选择反抗。
窗外的太阳逐渐西斜,照耀着残阳余晖之下的世界。
明哥默默的端起了一杯红酒,他平常总喜欢喝的东西。
却单单只是喝了一口,便将剩下来的酒红色的液体,倾倒在旁边的尸体之上。
红色的液体在苍白的尸体上流淌,顺着人体的线条,在微凹处积蓄,在低下处徜徉,然后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印入下面的床铺之中。
黑色的发丝,苍白的肌肤,鲜红的酒和血,这是极美的。
……
然后那个女人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部分的上层成员,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一定是已经被杀死了。
但那个女人啊……
她的鲜血被浇进了花园里。
在那一整片的玫瑰丛里。
她的头颅被放进了花盆里。
花盆就在房间的阳台上。
残余的尸体继续埋进了花园。
那一小片的花园只对着他的窗户。
用富江的鲜血所浇灌的玫瑰。
玫瑰病态的和富江结合在一起。
每一朵的玫瑰之上。
都盛开着一个富江的脸。
现在啊……
富江扎根于地里。
永远无法离开了。
而他,
也可以永远拥有,
这一片的花园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