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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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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这家餐厅口味很清淡,饭菜量也不大。他们刚吃完饭,谢凭阑便出去准备了什么,看样子是有惊喜。
于是郁珂托着下巴,在等谢凭阑。
手机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他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他的小姨。
【今年还回来吗?家里你的房间被改成小杰的书房了,你住酒店吧,我报销。】
郁珂父母早逝,从小就寄住在小姨家。
但小姨对他没什么感情,她有一个和郁珂年龄相仿的儿子,全颗心都在自己儿子身上。
她没给郁珂过过几次生日,也就根本不会记得今天是郁珂的生日。
【不用报销,我自己可以。】
本来郁珂也不想再回去和他们住了。
郁珂把手机按灭,不想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有这个功夫,他不如好好想想等会谢凭阑会带来什么。
好在谢凭阑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谢凭阑推开门,却反手关了灯。
包厢内一下子变得很暗,谢凭阑身后那点光也因此一点都藏不住了。那是一道萤火,闪烁着跳跃着,也像此刻郁珂的心。
谢凭阑从身后端出了一盘蛋糕。蛋糕是纯白色的,上面缀着两个娇艳欲滴的草莓。
郁珂突然意识到,其实谢凭阑要给他的惊喜,这个答案很简单。
过生日,是要吃生日蛋糕的。
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个时候他很小,爸爸妈妈还在。他们围着他,一边拍着手,一边给他唱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此刻相同的旋律也在包厢里响起:蛋糕的烛光后头,谢凭阑的嗓音温沉,在给他唱着生日快乐歌。
谢凭阑缓缓向他走近,镜片后的目光依旧温柔。
他说:“许个愿吧。”
原来还可以许愿啊,郁珂分神地想。
那要怎么许愿呢,要许什么愿望呢。
许了,就会实现吗?
郁珂闭上了眼,在心里许了一个很简短的愿望。
但他没有马上睁眼。
眼里有点酸涩。
可能这样真的有点矫情,但他太久没有过过生日了。
他想要让这一瞬间留的再久一点。
良久,郁珂终于睁开眼。他眼里亮亮的,很生动的样子。
在谢凭阑的注视下,他鼓起嘴,吹灭了蜡烛。
包厢内陷入一片黑暗。
很短暂的一瞬。
因为谢凭阑很快摁下了开关,灯光再次亮起。
郁珂的世界又明亮了。
郁珂学着那些寿星的样子,给谢凭阑切了好大一块蛋糕。
当然,草莓他们一人一颗。
郁珂用叉子叉起草莓,咬了一口说,“草莓好甜。”
谢凭阑也跟着叉了一口,笑道:“老板没骗我。”
其实谢凭阑也没有这样为一个人过过生日。
但要过生日的人是郁珂。
他愿意花时间去研究,去准备,就像对待功课一样认真,也会产生郁珂会不会喜欢,如果不喜欢该怎么办的忐忑心情。
去蛋糕房预定的时候,谢凭阑在巧克力和草莓之间犹豫。
郁珂的口味清淡,喜甜,草莓清新爽口,而巧克力加奶油会腻,草莓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可大部分草莓都微苦酸涩,哪怕试吃可以解决,但放在蛋糕上的那两个他没办法。
如果那两颗正好是酸的呢,谢凭阑皱着眉想。
老板看出他的担忧,大胆担保这两颗一定甜。
他也看出了谢凭阑的用心,夸他:“你女朋友有你这样关心她的男朋友,真是好有福气啊。”
“今天好谢谢你。”郁珂放下叉子,看着谢凭阑说。
谢凭阑抬起头,和他对视,“今天还没过完。”
郁珂笑:“还有吗?”
谢凭阑扬了扬眉,也把叉子放下,“恩。”
“还有礼物。”
谢凭阑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郁珂。
郁珂握着小盒子,莫名觉得这沉甸甸的。
细长的手指慢慢地拆开顶部白色的蝴蝶结,揭开盒子。深蓝色的绒布里面躺着一条缀着玉兰花吊坠的项链,像深空里的璀璨星辰。
很漂亮。
谢凭阑:“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好。”
话是这么说,郁珂的手指突然变得笨拙起来,半天都没有把链子扣解开。
谢凭阑上手拿过项链,指尖轻巧地一绕,链子便解开了。
他为郁珂戴上。
和他想象中一样,郁珂的脖颈像天鹅一样优美修长,戴上项链更好看了。
只是天鹅似乎有些拘谨。
他抓着链子上的玉兰,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玉兰和他画给谢凭阑的,长得一样。
不是商店里陈列着的,千篇一律的商品。
就像没有被人过过生日一样,郁珂也很久没有收到生日礼物。
尤其是这个礼物看上去很贵重,还是定制款。
该收吗?
郁珂顿了顿,努力地闭了闭眼,开口道:“谢谢,但……”
谢凭阑没让他把话说完。
谢凭阑:“今天不仅是你的生日。”
郁珂:“嗯?”
谢凭阑:“还是我们互相认识一个月的日子。”
郁珂“啊”了下。
“那时候你画了白玉兰给我,说我像它,所以我想,我也做一个白玉兰送给你,当做我们之间的一个纪念。”
“和你做朋友的这一个月,我很开心。”
谢凭阑看着郁珂抠住吊坠的手,嗓音温沉地道:
“你别和我见外,别有负担,我只希望你也能开心。”
室内暖黄的光线淡淡地洒在谢凭阑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郁珂看了看,又眨了眨眼,心脏突然被涨得满满的。
他明白谢凭阑的意思了。
“这一个月,我也很开心。”
郁珂松开吊坠,眼睛弯了起来,也不继续说谢谢了,他只问:“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也好好给你过一次。”
“明年二月十七。”
“那就这样说定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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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郁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不是因为看了恐怖片,而是因为他很开心,脑子里有根神经一直很兴奋。
而这一切都与谢凭阑有关。
谢凭阑为他准备生日,谢凭阑陪他上课,谢凭阑……
今天一天,都是谢凭阑。
那谢凭阑现在睡着了吗?
应该还没有。
说不定还会因为回想怨屋的剧情,不敢睡。
发个消息问问好了。
郁:睡了吗?
凌晨十二点,谢凭阑秒回。
阑:还没有。
郁珂直接发了个电话语音过去。
谢凭阑接了起来。
郁珂问:“怎么还不睡。”
谢凭阑笑道:“那你怎么不睡。”
“哎呀,问你呢,别问我。”
“不困。”
“是不是还在害怕呀?”
“嗯……?”
“不会取笑你的,我也觉得那个片子拍得挺恐怖的。”
“好。”
果然是这样。
郁珂钻进被子,手机捂在耳边,为电话那头的谢凭阑纾解情绪。
他用了好多好多的比喻词,将恐怖的场景解构成其他生动的画面。比如黑暗的阁楼其实是个巧克力千层饼。
郁珂的声音很轻,尾音微微往上扬,像叮咚的泉水,细细碎碎地传入谢凭阑耳中。
其实谢凭阑一点都不怕。
但他很耐心地听,郁珂的每一句他都有回应。
郁珂说:“我电话不挂吧,就这样陪你睡。”
谢凭阑笑道:“也可以。”
郁珂:“看我们谁先睡着。”
谢凭阑:“你吧。”
郁珂翻了个身,哼了声,“你吧,我现在很精神。”
谢凭阑妥协,“那就我吧。”
“对,你快睡。”
“我努努力。”
结果是他们一起睡着了。
隔着电波,他们呼吸交缠。
李再刚打完游戏。
他瞅了瞅谢凭阑的床位,又看了看夏一山的床位,纳闷地挠了挠头。
他没记错啊,夏一山今天是出去陪女朋友了。
所以刚刚谢凭阑在和谁打电话?
作为经常吃室友狗粮的资深单身狗,李再一下子就听出那声音这是恋爱中人才会有的语气。
温柔,又耐心,听的人都要酥了。
他们凭阑这是有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