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五条线索 ...
-
脚下是星罗棋布，头顶是浩瀚波澜。狂风肆虐，尘沙漫天。
浦原喜助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沙尘暴糊了一脸。
“丛云！”
他听到四番队的三席喊了一声。随即“噗通”一声，头朝下栽进水里。
“噗！咳咳！”
浦原挣扎着在水里扑腾半天，总算触碰到一块硬实的地方，撑着爬出水面，用力晃了晃脑袋。
“就算是脑子进水了，这么晃也晃不出来的哦。”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浦原：“……”
眼前出现一只白皙的手，提起繁复艳丽的宽大袖摆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水。浦原扭头：“红姬？”
穿着十二单的大和抚子跪坐在他身边微笑：“浦原大人。”
“你怎么在这里？等等！这里是……”
“是意识空间啊。”湿漉漉的侠客躺在不远处的地上，有气无力地朝他挥挥手，然后把头转向另一边，“你这是公报私仇。”
浦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汹涌的海面上错落着些凸起的小岛——说是岛，却更像倒过来又被拦腰切断的石笋般从海里冒出来，断面也仅够容下一人。就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那座笑岛上，黑发青年坐在上面看着书，仿佛周遭一切混乱嘈杂都与他无关。
海浪砰訇之中，他安静得像一幅画。
然后这幅画用刚才嘲笑他脑子进水的声音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一开始脚上头下是因为逆抚，风力太大要怪断地风，另外，海里有蛇，天上有狗，树林里还有蜻蜓螟蛉合唱团。是你要把他们一锅炖的，就不要抱怨这么多了。”青年说着抬起头，恭敬礼貌地颔首，“这位就是红姬公主吗？初次见面，寒舍粗陋，不能好好招待，恕我失礼了。”
红姬抬起袖子遮住脸，只露出温柔带笑的眉目，头上珠翠轻摇，发出清脆的声响：“您太客气了，丛云阁下。”
浦原如临大敌：“……这是你的斩魄刀的能力？”竟然当着我的面勾搭我家红姬！我不同意！
“浦原队长，不要露出一副‘我是不会把女儿交给你的！’傻爸爸表情。”侠客吐槽着坐起来，皱着脸环顾四周，“丛云的能力是进入其他人的意识空间与斩魄刀进行交流。第一次需要近距离接触，成功以后就可以不限地点地随时传话了。也可以像这样把好几个意识空间合成一个，开斩魄刀茶话会，但是有范围限制。平子队长他们呢？”
“你想要什么颜色的？”青年淡定地用书往远处比划一下，“彩色的在你身后的树林里躺尸，白色的在那边打群架。”
远远的，浪花翻腾，水雾弥漫，除了一片浩大的、连墨色苍穹都染尽的白，什么也看不清。
浦原刚想就斩魄刀的能力问点细节，这下也望着那水天一色的尽头叹为观止：“那边……是在干什么？”
“一群虚人格在打架而已。”侠客站起身，抬手抹了把脸，说道，“我们去看看平子队长他们的情况吧。红姬公主一起去吗？”
“当然！”浦原立刻跳起来，戒备地瞪了一眼温文尔雅的黑发青年，伸手扶起自己的刀灵，和侠客一起往树林里走去。
唔，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算了，不让宝贝红姬被野生的斩魄刀拐走更重要。
（不远处还在海里沉沉浮浮的大鬼道长：我不会游泳啊！浦原阁下你在哪里？！）
这里的环境与西流魂街六区郊外有些相似。穿过茂密的树丛，他们就看见八位虚化受害者躺在繁星下的草地上。一黑一白的少女和少年背对着他们，一人手里拿了根树枝，正蹲在平子真子前面戳他的脸。
听到声音，女孩子立刻扔下树枝，像是恶作剧被发现了般慌忙起身转过来，两手交握在身前乖巧地鞠躬：“您好。”
蓝黑色的短发，圆圆的眼镜，黑色的高领毛衣和长裤，怎么看都是个过分可爱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她的胸前正挂着崩玉的话。
浦原目瞪口呆，手指颤抖着指向女孩子，转头看侠客：“这、这是谁？”
“某个‘女性杀手’刚刚拐回来的咯。”旁边那个通体雪白的少年慢悠悠站起来，抬起胳膊架到女孩肩上：“哟，主人格。那家伙真是太没节操了，这可是个幼女啊，真不愧是你的刀。”
“半天不打你，又皮痒了是吗？”侠客笑眯眯地问候道。
“来啊，还怕你不成？”除了颜色外跟他别无二致的少年同样笑眯眯地接下问候。
浦原：“……”他今天目瞪口呆的次数有点多。
侠客走到女孩子面前，稍稍蹲下身：“你就是崩玉吗？我叫侠客。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噗！主人格你这搭讪方法太老套了吧？”旁边的虚人格嘲笑道。
女孩认真回答道：“您好，丛云哥哥给起名叫小滴。唔，侠客哥哥？”
“叫小滴吗？是个好名字。”侠客温和地微笑，“这个样子也是丛云告诉你的？”
女孩点头：“丛云哥哥说是书里看来的。”
侠客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想了想。大概是他在现世见过的人吧？怪不得有点眼熟，却又记不起来了。
他的斩魄刀手里那本书，记录了他过往所有的经历，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只是，忘记了就是忘记了，就算拿来读再多遍，甚至倒背如流，也只会发出“啊，我以前是这样的吗？认识过这样的人吗？”之类的感慨，所以他从未向他的刀索要过。想来丛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也从来没问过他。
侠客半侧过身，露出石化中的浦原，问道，“认识那个怪叔叔吗？”
“小滴不记得了。”女孩子疑惑地歪头。
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萌”。
被打上怪叔叔标签的浦原喜助萌了一脸血，感觉心脏被利剑射中，再起不能。
侠客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摸了把女孩子的头：“小滴在这里做什么？”
小姑娘有些不安地低头看看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乖乖回答道：“丛云哥哥说外面太吵了，对女孩子不好，让小滴和阿白进来看着这里的人。”
“阿白？”侠客戏谑地瞥了眼自己的虚人格。
“不许这么叫！”白色的侠客咬牙切齿，扭头对崩玉说，“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叫我侠客。”
“小滴不记得了。”女孩子无辜地说，“丛云哥哥说叫阿白。”
“你只记得那个混蛋说的话吗？！”
侠客伸手把小姑娘拉到身后：“你冲女孩子吼什么，有本事出去找罪魁祸首啊！”
浦原喜助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抽着嘴角吐槽：“怎么跟夫妻吵架似的。”
“谁跟他是夫妻？！”×2
小滴（嗯，暂时就这么叫崩玉了）拽了拽侠客的衣角：“不要吵架。丛云哥哥说，要好好相处。”
侠客&虚人格：“……”
把捣乱的虚人格踹出去打群架，又拜托红姬带着小滴到旁边坐好，侠客总算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这时，已经从“崩玉竟然实体化了！”和“实体化后的崩玉竟然认贼作父！”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浦原喜助走过来，看着一地倒霉的同事问道：“现在要怎么做？”
“蓝染手里应该有和崩玉类似的东西，可以对灵体施加外力，强行打乱原本的灵子排列秩序。灵体受到损伤后被这股力量趁虚而入，使得原本构成死神的部分被削弱，身受重伤的死神人格打不过最佳状态下的虚人格，被虚人格占据身体——这是我根据目前情况和自身变化推测出来的虚化过程。要想恢复也很容易，把眼前这些死神人格治好，出去跟自己的虚人格打一架，打赢了就能夺回身体，也就是恢复死神状态。不过，通过这种方式打赢，他们的虚人格肯定不会服气。所以这只能算权宜之计。之后他们肯定还要在自己的意识空间里一对一多揍几次，这就不是外人能插手的了。打赢了实力还能提升一大截，打输了就……”
浦原皱紧眉：“这种不稳定的状态会持续多久？万一……”万一在队长办公室里坐着坐着，突然变成虚了要怎么办？
“严格意义上来说，虚人格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就像人都有两面，一味拒绝并不是好事。”侠客解释道，“我的计划是，先把所有人的意识空间连通，虚人格好战，自然会打起来——这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给死神人格进行治疗，尽快恢复战斗力，然后去把各自的虚人格打成重伤。虽然在意识空间里恢复很快，但至少能撑到外出露面，打乱蓝染的计划。我会和卯之花队长说明情况，对外宣称几位队长重伤，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在四番队开辟出专门的空间。由我们盯着，就算万一不幸打输了，也能及时进来抢救——当然，在两个人格都健全的情况下，我并不觉得队长们会输给虚化的自己。”
“这么看来，真是方便的斩魄刀啊。”浦原感叹道。一直处在紧绷状态下的他这时才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暂时没有。浦原队长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想想之后怎么处理。听说您被判永久流放现世了？”侠客边说边开始施展回道。蓝白色的光在指间一点一线连接起来，构成网状的几何图形。
“啊，对了！要先通知夜一！”浦原着急地说，“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啊！”
“我让丛云跑一趟。”侠客凝神盯着手下的网，说道，“四枫院队长的斩魄刀，早在我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连接过了。那时候她经常来真央逗白哉玩儿。”
“那就好。”浦原松了口气，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一年级就已经找到斩魄刀了？！”
操纵着细密的网，将平子真子整个缠裹起来，侠客轻笑一声：“我可是银的同伴啊。”
怎么能太弱，拖同伴后腿呢？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第五条线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