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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人预料 ...

  •   苑伯夷选中童香溢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远在美国的兰姨知道后喜出望外。她的计划不被苑清山接受,在苑伯夷那里也碰了一鼻子灰。虽然平日里她都顺从这个寄养过来的儿子,但西院这样明目张胆的出手,她忍不了。伯夷若真被毒害了,她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岂非都白费了?
      她嫁给苑清山时可谓“豆蔻年华,玲珑可爱”。苑清山十分体贴她,她对苑清山亦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说起他们的相遇,不得不提那一场父亲办的酒会。临近端午佳节,父亲宴请生意上的伙伴。酒会上,为了助兴,兰盈盈跳了一段现代舞,惊艳全场。她是S城有名的交际名媛,性格十分爽朗,为父亲的生意助力颇多。那时候的苑清山像现在一样清瘦,但却没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在人群中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兰盈盈并没有注意到他。反倒是苑清山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一直到她走到酒店空旷的院落里喝酒,不小心被藤曼绊住了脚。一双手恰逢其时的托住了她后仰的柔美躯体。那是她和苑清山第一次四目相对,男性的灼灼目光让她不禁羞红了脸庞。苑清山为她清走藤曼,继而扶住她的脚整理了一下银白色的高跟鞋。“你跳的舞蹈难度很大,情感表达的太饱满了,让我都忽略你的技巧了。”苑清山赞美道。兰盈盈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儒雅的商人,他竟也懂现代舞。“别用这种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商人就不懂艺术了吗?小瞧人呢。”苑清山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嗔怪道。兰盈盈羞怯的笑了,她的舞龄并不长,但自从留学时接触到现代舞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这门肢体艺术,回国后的她和舞蹈便绝缘了,每日只在家中保持着基本功的练习。二人坐在院落里有些发凉的石板凳上相谈甚欢。
      哪怕已经过了十几年,兰盈盈仍美的火辣,脾气也火辣。只在伯夷面前,她才会崭露出做母亲的姿态。但她又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没有哪个母亲对儿子说话会那么小心翼翼。在苑伯夷九岁时发生过一起冲突令兰盈盈印象深刻。那一日,秋高气爽,苑清山邀两位太太泛舟湖上,苑伯夷和苑伯庸也一起同去。虽然两房面和心不和,但也要走场子露脸子博苑清山欢心。突听“扑通”一声水响,呼救声和继而的又一声“扑通”。三人奔出来的时候,船夫已经跳下去把人托起来了。苑伯夷被船夫倒立起来,嘴里吐了几口水,苑清山也使力挤他肚子,才清醒过来。大家赶快把苑伯夷抬进了船中,幸好船夫有替换衣物,苑清山迅速为他更换。苑伯夷看清是苑清山后湿漉漉的胳膊抱着他委屈的哭了起来。苑清山问道:“夷儿,你怎么掉水里去了?”苑伯夷红肿着眼睛指向苑伯庸,咳嗽着哽咽道:“伯庸说我是没妈的孩子,是野种……”没等苑伯夷说完,苑清山就狠狠抽了苑伯庸一嘴巴。那孩子呆立在那里,生母一把护进了怀。“老爷,伯庸不懂事,您别生气了。咱还是快带夷儿回家休息吧!”柳诗诗劝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出来,你从哪学来的?”苑清山不理柳诗诗,拽过苑伯庸斥问道。苑伯庸恍若还没在惊恐中苏醒,只可怜巴巴的看着苑清山。“是不是你把哥哥推下水的?”这句话好像击中了苑伯庸似的,他大喊大叫道:“我没有!我没推他!我只是想要他手里的鱼!”“是他自己站不稳掉进了湖里!”苑伯庸手里还提着鱼桶,几只红鱼游来游去,摇头摆尾。柳诗诗急忙拉过苑伯庸,训斥道:“几只鱼而已,再打捞不就是了?怎么能为此伤了兄弟和气呢?”乃用随身的红羽扇打他数下。苑伯庸被娇宠惯了,心里不服,转身就从靠岸的船上跑了。柳诗诗命下人去追,自己不走反倒陪着苑清山和兰盈盈护送伯夷回家。
      苑伯夷被扶进堂厅的时候,徐鸿达已经到了,传话的小厮正准备茶水。徐鸿达直接让苑伯夷回房,先给他盖上了被子取暖。听了听苑伯夷的肺部并无杂音,测温低烧,徐鸿达给他打上了点滴。听到苑清山说“给苑伯夷控了水”,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纠正道:“苑老爷,幸好少爷溺水时间短,不然你们这种行为是会耽误他救治的!”苑清山哑然,说道:“那该如何?”徐鸿达演示道:“呼喊没有回应后就要开放气道清除口腔分泌物,进行人工呼吸。”“昏迷的原因是口腔气道堵塞,体内的二氧化碳和体外的氧气之间不能进行交换。在人工呼吸后如果意识还没有恢复就要进行胸外按压了。”苑清山点头道:“受教了。今天幸而有惊无险。”徐鸿达道:“从现在起,48小时内得有专人看护二少爷,观察生命体征,有没有恶心,呕吐的情况。”兰盈盈招来平时负责二少爷饮食起居的春晓,把这份照顾人的活计交给了她。徐鸿达又给春晓讲了讲要如何去做,走前叮嘱苑清山一定要带伯夷去医院拍胸片再看看肺部情况。
      躺在床上的苑伯夷面色红润了些,胸部规律的起伏着。兰盈盈看着他,他的眉毛粗黑英气十足,眉间却有着这个年龄的孩子少见的阴郁。她虽然失去了生育能力,可也不想抚养这个外边院里长起来的孩子。他能和她一条心吗?他妈妈是怎么死的到现在都打探不出来。兰盈盈没发现苑伯夷已经醒了,这个九岁的孩子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事,咳嗽着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兰盈盈被吓了一跳,问道:“她是怎么走的?”苑伯夷冷漠的说道:“她得了病。”兰盈盈追问道:“得了什么病?”“治不好的病。”苑伯夷眼神暗淡了下来。兰盈盈继续追问道:“她去世时是怎样的?”苑伯夷眼神愤恨的看着兰盈盈,他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双手抓着红灿灿的锦被像是心在滴血:“她的身体破溃、流脓、疼痛难忍……”看着这个倔强的男孩子动情,兰盈盈心里也升起丝丝悲悯。她靠近苑伯夷,拍了拍他的脊背:“别激动,你还很虚弱。”
      “母亲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有些人却还是不肯放过她。”苑伯夷恨道。
      “我知道他们还会害我,我见过他们做的坏事。”苑伯夷眼里燃烧着怒火。
      兰盈盈吃惊的看着这个孩子,他住进东院有月余了,寡言少语,只读书用功。还以为是个书呆子,不成想倒是个心明眼亮,勇敢的孩子。
      苑伯夷说道:“兰姨,我妈妈告诉过我,你是个心软的人。我可以保护你,你也可以保护我。”
      兰盈盈觉得好笑,便问苑伯夷:“你怎么保护我呢?”
      苑伯夷指了指兰盈盈带出去的手包:“小心那里面。”
      兰盈盈半信半疑的拿过包来,这只精致的小包上绣着她最喜欢的百合花。她沉吟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眼见一只大黑泥鳅爬到了她的手背上,苑伯夷眼疾手快地把它打了下去。兰盈盈花容失色,忙叫下人弄走这脏东西。清手问道:“这是苑伯庸那小兔崽子干的吧?”苑伯夷见怪不怪的“嗯”了一声。“总有一天我要扒了这小兔崽子的皮!”兰盈盈怒火中烧。之前院子里的老鼠、蟾蜍、蟑螂十有八九都跟这小王八羔子有关。
      “难道是柳诗诗指使的?”
      “不像她的作风。”苑伯夷接话。
      “你才来了几日?就知道她的作风了?”兰盈盈嘲讽道。
      “我虽来的时日不多,但看得出父亲喜欢柳诗诗比兰姨您多一点。”苑伯夷说道。
      兰盈盈气不打一处来,只道:“她得宠,你去她那里好了!”
      苑伯夷握住兰盈盈的手,虚弱的说道:“兰姨,你的脾气太坏了。”
      兰盈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握着她的这双手还小却温暖而有力。
      “兰姨,我会努力长大,保护你。”苑伯夷认真地说道。
      兰盈盈也只当是小孩说的义气话,哄她开心吧。不成想十几年后苑伯夷真的让她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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