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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血制镜智取鬼面长,孤月夜月下逢玉骑 ...

  •   “我们虽然没有铜镜,但是只要跟镜子功效差不多的东西就能起作用,你也说了,它们怕血”我把堆在地上的厚厚毛毡和稻草踢开些许,露出了冻土上凝的一层冰来,“我们把冰撬出来,在后面涂血,它黑漆漆的,就是一面镜子,明白?”
      玉承缩了一下:“要驱逐它们,要的‘镜子’不会小,我有多少血可流?后面还有好几天的路要走,现在受伤,能走到天下道宗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不用你的血,”我摇了摇头,看玉承惊讶的表情,我才回过味来,这家伙可能以为我说的“损”是要对他下手,“你说的对,我根本不理解你说的‘证道’这码事,至少我觉得道存乎在己,你不能说拼了老命去爬雪山是道,挣扎着好好活着就不是道——但我也看得出你很坚决,好像有什么苦衷,这天下道宗你非去不可,那我就帮你一把,到后面我实在撑不住,我回去就是了。”
      我本身就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我父母是什么人才来的这,但我犯不着为逝者搭上性命。
      玉承深深看了我一眼,不接我话茬,踢开隔着帐篷往他身上凑的鬼面长,俯身仔细看了看地下的冰面。
      “也许情况会比我们想的好些,”他点了点冰面,“这底下有冻土。”
      我拿着铲子拍开围过来的人脸,玉承捻出来一张黑符,嘴唇动了动,晦暗的帐篷里突然一下子又暗了不少,唯有他掌心是亮的,好像握住了一片莹动的光,那光倏然劈下,以我看不清的速度劈向了冰面,这符威力不小,“轰隆”一声响,就看冰面滋滋啦啦的裂出纵深的裂缝来。
      玉承拿了冰镐,很费力地凿出约莫一丈大小的冰来,而冰下面……
      “冻土,”玉承气喘吁吁地说,“把土糊在冰后也是一样的,只要滴几滴血在上面就可以了。”
      “可是……冻土比冰结实多了。”连续挥铲子还要把控力道把我搞的也有些吃不消,而周围鬼面长似乎越聚越多,我有些羡慕玉承能画出那些把妖怪砸飞的符来。
      玉承把冰块移开,捡起刚才被我扔下的匕首,捻了一张火符烧了烧,又把火符往地坑里一丢,那火“轰”的一下燃大了,帐篷外的鬼面长被火光惊得退了些许,玉承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势,以防火烧到帐篷,高温融了冻土和周边的冰,待火符燃尽,地坑里冻土成了一片黑乎乎的湿泥。
      他把匕首扔给我,把冰推进了坭坑里,又费力的拔出来,冰背面沾上了厚厚一层泥巴,隐隐约约能映出人的面孔来。
      我趁着鬼面长被火光吓退的这一会空隙拿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满巴掌的血拍在泥上,蛰的发疼。此时因火光熄灭又聚回来的鬼面长在次挤压帐篷,玉承把帐篷一角掀开些许,费力地把冰块推出去老远,又赶紧把那块帐篷堵上。
      帐篷上的压力倏然变小了许多,我们谁都不敢动,在漆黑的狭小空间里喘着粗气。
      外面鬼面长大声地嘶吼着,应该是都往那能映出人面的冰块涌过去了,忽然轰隆一声响,帐篷外爆出了不小的火光。
      “悟光回来了?”我颇有些意外。
      “没有,”帐篷透进来了些许光亮,模糊照上了玉承的脸,“我刚才在泥里混了张火符,送它们走。”
      我笑出声来,玉承仔细观察了一下帐篷上已经没有了人脸,也松了口气,从乱成一团的帐篷里摸索出水壶来要给我处理伤口。
      可他忽然闷声狠狠地撞在了我的肚子上,我也一下子失了平衡倒在地上,后脑被磕了一下,摔得七荤八素,紧接着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仿佛就贴在我耳朵上,顿时我耳鸣不止。五感尽失的那一会,感觉到玉承闷哼着,挣扎爬了过来。
      “雪魈——雪魈——”他大吼,“雪魈会吃鬼面长——我早该想到,这是……”
      我喘着粗气把玉承从帐篷边拉开,紧接着那块帆布就被某个不知名的东西狠狠地来了一下,还有撕裂的声音。
      “我猜,你说的这东西,它还吃人。”我撑着胳膊尽可能地把自己缩起来,根据刚才玉承飞过来的那力道,我们两个小年轻还是别想还手了。
      “对,而且,而且,”玉承已经不知道往哪里躲了,“我们的帐篷楔子被打……”
      “咯剌,”一声脆响从头顶传来,我心说完蛋。
      那声音是我们帐篷的撑杆,撑两根杆要是都断了,帐篷就废了。
      玉承轻轻骂了一句,扬手一张黑色的刀兵符打了过去,准准地打上了那个怪物的身子,帐篷撕烂了一角,夜空清明,我从那一小块空缺看到了那东西满身铁灰色的毛发,被刺伤的地方爆出了近乎黑色的血液。
      那雪魈被伤后更是狂怒,疯狂地掀帐篷,顷刻间四角的帐篷楔子都被它从深厚的冻土中扯了出来。我们一时站立不稳,被掀倒在地,和帐篷纠缠成一团,我倒在了玉承身上,他吃痛地喊着,我探手摸到了之前掉在一角的匕首——它要是往我们身上扑,我拼死也要划断那个玩意的喉咙。
      但是那血腥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只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丝奇怪的风声,我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什么鬼面长,握紧匕首从一堆布中挣扎出来。
      雪山夜风凛冽,搅得肺生疼,周围雪地有不少奇怪的印记,很有可能是那些鬼面长留下的,而沿着几道拖行的爪印看过去,就见不远处漆黑的灌木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玉承也挣脱出来,攥着他的符纸,站到了我身边。
      “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他也听到了那低沉的风声,“是什么东西在叫。”
      我屏住呼吸细细地听,玉承则伸长脖子向远处看。
      “好像……是牛在叫?”我记得去乡下能在田埂间,在高高的水稻从中能听到这种低沉的哞声。
      玉承一把拉住了我,指向了远处冻土地,雪峰明月星空之下,一只毛色洁白的牦牛扬蹄向我们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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