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一个人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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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有人问你，哥们想当皇上吗？想这万里山河全归你一人管吗？你怎么说？
能怎么说呢？这事搁在平头小老百姓身上，妄言一句就是死。
可是如果在这个问题前面加上个前提呢？——你本身生在皇家，哥们想当皇上吗？想这万里山河全归你一人管吗？你怎么说？
李敬之就是这样长大的，虽然上有太子下有老八，他既不最名正言顺也不最受宠，可是这不代表他不能肖想江山。每日里从乾胜殿门口过，烫金的牌匾晃的眼睛都睁不开，这样看了十几年，就好像你们家门口长了颗枣树，虽说不是你的，可是相依相伴这么多年，你连它身上有几片叶子都能数清楚，谁又能说你没资格要呢？
想要可以，但要付出代价。
他以为是血流成河或者家破人亡，这些他在决定走这条路的的时候做过心理建设，他不怕。然而不全是这些，老八和太子渐渐交好，那种事都不知道私下里做了几回，他在厚重的外衫下看着那些吻痕，回去就砸了茶碗。
他说：“我能不能先把江山的事情放一放？”
他说：“我也喜欢老八。”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子鱼突然来报，说李韫之失忆了。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吩咐了什么，只是觉得心酸，以暗恋的心情过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只是那人困苦时的救命稻草。他的喜乐里没有他，喜欢一个人的难处在他这里被放大了数倍，隔着那么多层的利益冲突去爱，果然是强求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他是李敬之，天下都是他的，这点小挫折根本什么都不算。他不在乎他记不记得，只希望他留在身边。
然而那人出宫当天就遭了劫匪，虽然被当场救了，可是依他后来找过去的反应看来，老八认定是他干的，他怎么会干这种事，用三流的杀手去耗时候，要想杀人的话，他手里有大把的好手，哪里轮得着那些人呢？
这明显是有人听见了亭子里他和老六的谈话，想要嫁祸，所以事情的重点才不在于人死与否，小孩子玩过的障眼法而已，却轻易让老八中了计。
不错，真不错，他看着子鱼青白的脸，抬腿就是一脚“给我回去好好的护着，他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下回就是死。”
后来老八果然和他疏远了，一门心思的住进了宰相府不说，还烧了自己的王府。下了朝后两个人对峙起来，老八冷笑说：“我可以死，但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就烧了和工部挂边的府邸？”
“谁说是我烧的？你看见了？”
小孩子一样的狡辩神情让李敬之发笑，然而他也只是说：“宰相是太子党，我不想你掺和进去。”
我不想你被他拿来对付我，这是我的软肋，我招架不住。
“还不都是一样，你和太子有什么区别吗？”
听着这样的质问，李敬之无言，有区别吗？有。他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可以不计你的性命；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耍弄你。这些话在嘴里翻来倒去，不是说不出口，而是说了他也不信。
算了，总有一天他会看清楚的，不必急在一时。
而这一时就是几年，他如愿登了帝位。午夜梦回，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坐到那朝思梦想的宝座上，他才发现那彻骨的冰凉直达心底。这究竟是不是自己最想要的呢？比做皇上还让他欢喜的是什么呢？
他答不出来，太多的物是人非让他措手不及，但是他知道，在那万千人心里，他最想听的也不过是那一句‘五哥’。然而却是再也不能了，他所能掌控的即将是天下，惟独永远除了那个人。
十几年繁花落尽，几番人事变迁，少年的喜爱还在，收获的却只有浓烈的恨意。
他这一生都在争夺，却也一生都在失去，两者的孰重孰轻早已由不得他来计较，心底深处却仍然希翼那人的一回头，一举手是为了自己。
某日月圆，他叨念着那人的名字，终于说出口“我从来都不要做名旷古今的盛世明君，我只要你一颦一笑为我。”
可是这也不行。
早就不行了。
明月当空，夜风里还带着暑气，李敬之一人独坐在御花园中，对月饮酒，似醉非醉之间，恍然回到年少。
他站在树下，头顶是成片的烟火，孩童倒吊在树上和他说笑，细长的凤眸里波光粼粼。那一夜有人因为恶作剧第一次挨打，有人按住心脏也止不住小鹿乱撞。
七岁的李韫之像个猴子，而他也只不过刚满十岁，跟着师傅学的诗经还一知半解，却早早的领会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
那时候他还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小声的嘀咕‘老六讨厌，太子无趣，只有五哥最好’。这样的话他不知听了几遍，直到梦里都是那个软糯的声音在说“我最喜欢五哥了。”然而一觉醒来，他坐在龙椅上，那人站在他的下首，整个早朝里也只有随声附和的‘皇上‘二字。
“皇上圣明”
“请皇上定夺。”
山呼海唤的万岁排山而来，那人夹在众人之中，眉目是极淡的，只有风韵依旧。
他看不过去，留住他闲话家常，山珍海味摆了一桌子，那人也只吃眼前的一碟豆腐。他叹气，说：“你从来都不相信，在这天地之间，我惟愿你我二人安泰平和，江山次之。”
他回：“滚你娘的。”
回首来去，这场爱情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从登场到落幕，寂兮寥兮，独立不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番外：一个人的爱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