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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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衣来到牡丹坊的时候正是天赐11年的冬天，而一个月后冬的末季，舞衣终于能够出了牡丹坊的门。
在冬末春初的日子里，坊里的各位姑娘最关心的当然就是换季的衣裳。换上一身轻薄的衣衫，肯定能比厚重的冬装更能吸引人。更何况在这个百花盛放的春天，还有一场一年一度的盛会。
虽说名字叫做清吟选班，但几乎每个青楼女子都想试一试，选不选的上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次表演绝对能够提升自己的人气。
那是多大的场面啊。
黎华涟这一个月以来除了每个月的例行招待，就一直心心念念地在准备着自己的第三次清吟选班。前两次的不幸失利成了她的阴影，她发誓这一次一定要赢回来。
于是这换季的时刻，黎舞衣和筱兰当然第一时间被派遣去买新布。
甫一出牡丹坊的门，舞衣就蒙掉了。
她生来绝对是天生的路痴，所以才花了整整一个月才能弄清牡丹坊的布置。而现在，东南西北的方向，哪里是哪里啊？！
“你不认识路？”筱兰好奇地看着舞衣不停敲打自己的头。
点头。
“那你是怎么来到我们牡丹坊的？听奉婆说你是自己来敲我们的门的。”
“我有敲门？”舞衣苦笑了一下，流言真的比谎言传的更离谱。
只是，她到底是怎么来到牡丹坊的？
不知道。
她一点也记不得。
“筱兰姐，我记不清了。”
筱兰伸手拉过舞衣还在不停敲打自己头的手，“你啊，不要老是打自己，打坏了怎么办。不记得就不要想了，跟着我，我知道路。”
说着，她拉着舞衣的手就一路向前走去。
舞衣对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却又感觉很熟悉。今天也刚好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不少，舞衣好奇地东张西望。
大街的右侧是一家很大的酒楼。舞衣顺势抬头一望：好大一家酒楼。
舞衣吓了一跳，好奇怪的酒楼名。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那么熟悉，好像她应该知道这个名字？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头好痛。
挣脱筱兰的头，舞衣抱着头，痛苦地蹲下了身。
“舞衣你怎么了？”筱兰后知后觉地突然发现今天舞衣有点不对劲，“舞衣，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去想就不痛了，不想就不痛了。
舞衣安慰着自己，挣扎着站起了身。
“筱兰姐，我没事了。”
舞衣勉强扬起嘴角，扯出一个笑脸，却突然僵住了所有的表情。
从酒楼的侧门走出一个年约10岁的男孩，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看起来想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一行人迎着舞衣和筱兰走了过来，又擦身走了过去。看到舞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小少爷报以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离开。
黎舞衣彻底呆住。
我认识他，我认识他，我真的认识他。
舞衣在心里呐喊。
可是，他是谁？
他，究竟是谁？
筱兰唤了好久，终于把舞衣唤回了神。
“你到底怎么了，入魔啦？”
舞衣无奈地笑笑，“我似乎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谁？你说端木熙佑？”
“？”
“就是刚才那个小少爷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端木家族的宝贝，你不认识？”
摇头。
“那你刚才还说认识。我对你啊真的是要无话可说了。你啊真的是有点傻了。”
舞衣笑笑。
筱兰拉住舞衣的手，“走吧，不要再为你似识非识的端木少爷发呆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说着，筱兰拉着舞衣的手，继续往前走。
舞衣一路任由筱兰拉着走，思绪也一路飘散，直到到达目的地，她的神才真正回过来。
不过这也由不得她不回过神来。因为布衣坊的一切和牡丹坊一样太过令人震撼，太过吸引人的目光。
虽然都为坊，但牡丹坊是青楼，布衣坊只是一间卖衣服的店。
布衣坊不大，布置得并不华丽，虽然装饰的的确很精致，但在这，令人震撼的却并不是这些附属品。而是这间店的衣服。
店里的墙上都是这家店的衣服成品。每一件都精美华丽到让人都舍不得摸，更别说穿了。在
黎舞衣的眼里，这些展示的衣裳简直就是艺术品。
“你说对了，它们就是艺术品。”
耶？难到我不小心说出来了？舞衣暗暗吐了吐舌头，这老板真厉害！顺势转头一看，老板是一个和风细娘有的一拼的美妇人。穿着打扮自然没话说，毕竟是自己店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看。素颜的脸，一下就有让人想亲近的感觉。
真的是做生意的啊。舞衣暗暗想。
“筱兰，这小家伙是谁？”老板问。
“金姨，她是我们小姐刚收的丫鬟，今天跟我出来见见市面。”
被称为金姨的老板很不客气地就捏住了舞衣的下巴：“你叫什么？”
“舞，衣。”舞衣被捏住了下巴，艰难地回答。这世道怎么了，怎么都喜欢捏她下巴？
“舞衣，舞衣。”金姨神秘地一笑，“你会很红，也许，还能比她红。”
“她？”疑问。舞衣和筱兰的疑问。
金姨没有再说，放开舞衣，转头对筱兰：“黎华涟这次要什么样的衣服？”
筱兰恭敬地回答：“小姐说，她想要冰蓝色的纱衣。帮她做水袖，然后还要有高于脖子的领子，下身的纱裙要有层次感。”
“就这样？”金姨淡笑。
“就这样。”筱兰小思考了一下，回答。
“一年了，怎么都没进步多少。比起冷清秋，果然还是差点。”
“金姨，”筱兰弱弱地问，“你是说今天小姐依然……”
“那到不一定。”金姨依然淡淡地笑着，“比不得冷清秋，不是还有个纪凌潋嘛。”
“纪小姐今年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她没有斗志。”金姨说着，突然住了口，“你问太多了。这些，够给你家小姐交代的了。”
“谢谢金姨。”筱兰说着鞠了一躬。
金姨望了一眼仍然站在一边的舞衣，对筱兰说：“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黎华涟的衣服，一个月后会送到你们牡丹坊。”
筱兰再次鞠了一躬，然后拉过舞衣离开了布衣坊。
金姨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再次微微笑了。
舞衣，这女孩，生来就该是红颜，只是，红颜啊，千万不要多薄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