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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六章 狂某人 ...

  •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如果全世界都和我做对,我就毁灭人类!

      【065】

      连相柳在二楼的书房里,早就过了休息的时间,而他却埋头于公务中,除了打字时的声音,那份围绕在他身周的肃静气息,没有人敢接近他三米之内,就连林安,也是远远地站在门口。
      习惯把一天规划得井然有序的人,现在却在熬夜办公,虽然可以理解为是前两日拖沓公务导致如今必须加倍弥补,但是那罩在男人身周宛如十二层金刚罩,远远地把别人隔开去,只要有人敢接近就是撞得粉身碎骨的低压气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看上去是在工作,其实,根本是在蓄势待发,积蓄力量准备用来一瞬间的催灭万物吧。
      林安这样想着,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林安的身上多了几道伤,也仅仅是多了几道而已。
      保护妖之凰出了差错,这已经是可以构成被私刑处置的罪过了,对于主子只是往他身上发泄了几下,他已然感到万分庆幸,他的内心没有怨言,在自己严重的过失下,主子没有惩罚他,责打只不过是宣泄着这个男人内心的伤痛而已,他甚至替主子感到难过。
      这个男人有情绪,也总是找不到对的发泄方式,闷在骨子里迟早会沉淀过重而压垮自己。能拿他出气,说不定是件好事。
      连相柳给了他生存的依托,给了他性格和使命,让他的生命没有在九岁的时候夭折,而一直持续到如今二十四岁,作为主子养的一条狗,他反而以此骄傲着,别人喜欢怎么说他不在意,他只需要明白,他的命属于这个男人。
      或许别人以为,连相柳此刻只是安定地在工作,和往常一样一丝不苟,认真专注,但是林安却觉得,主子这是在自我虐待。
      一个有着严重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无规律的生活就意味着自杀,而对于政治家来说,身体的欠缺是致命的污点,如果被人知道连相柳有心脏病,他的政治生涯就意味着终结了。
      林安的心里有一点不舒服,不过,他并没有权利表达出来。
      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发白了,连相柳才停下手,往松软的椅子里一窝,捏着鼻梁骨悠悠舒了口气:“林安。”
      “在!”站了一夜,林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饱满。身体笔直,双肩平稳,双手背在腰后,像军姿一样无可挑剔。
      连相柳继续揉着酸痛的眼角,没有去看他:“几点了?”
      “已经过了六点了,连先生。”
      “六点多了吗……”连相柳轻轻低喃,眼睛开了一条缝,极细极细地让目光慢慢漏出来。
      还没结束……磨磨蹭蹭在干什么!难道药效可以持续那么长时间吗!
      哼……便宜了那个女人……

      “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连相柳不暇思索地道:“进来!”
      书房的门慢悠悠地被推了开来,看起来就是个不干不脆的家伙,像只战战兢兢的小鹿,先探了头进来,迎上林安锐利的目光,吓得差点又缩回去。
      “林、林安大人……”护士小姐小小声地喊了下。
      林安利索地帮她把门打开,也等于阻断了对方退缩的路,护士小姐只有硬着头皮走进书房,和林安一样,站在门边,不敢太靠近连总督。
      “总督大人。”礼貌地颔首,护士小姐的脸涨得通红,好像是不久前的春宵之夜还为从她白嫩的脸上褪去,连声音也比以前娇柔了很多。
      全世界想得到的东西,却落到了她手里,公布出去,这个女人大概会被妖饭诅咒不得好死。
      连相柳根本懒得看她:“他呢?现在怎么样?”
      “他……睡着了。”护士慢吞吞地回答。连相柳不满地朝她瞪了眼,女人说话,实在慢得让人厌恨!
      他的双眼开始像鉴定家挑剔古董一样,反反复复在护士身上打量:“顺利吗?你没有让他受伤吧?”
      “没有,我一切都顺着他,我……”护士的脖子好像很有韧性,可以把头埋得几乎贴到胸部上,“其实……”
      “其实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连相柳缺乏耐心,脸上的平静只是表面,心下正暴躁得随时可能冲过去把女人撕碎了。
      护士缩紧的肩膀忽然松懈了下来,嘴里吐出一口长气,继续低着头说:“总督大人,其实……他根本没有碰我。”
      连相柳的眼瞪得很大很大:“他没有……!”呼之欲出的愤然之后,像潜水艇一样有迅速地沉了下去,眼中如钻石似的璀璨光芒也跟着被一片墨色晕黑了。
      转成了内心钝钝的,慢慢麽搓似的疼痛。
      他没有……他可以在舞台上那么风骚,可以轻易地给了司徒空初吻,而现在,他没有……!

      护士沉沉地叹了口气,失望道:“他说他没有干过那事儿,也不想因为药性干,而且……他身上有那么多伤,想干也干不了。”
      “那么,你们一整晚都在干什么!”连相柳犀利地瞪着女护士,几乎想怒骂,只是长久的沉稳让他并不适应太激烈的语气。
      护士耸耸肩,抬头瞧了眼总督,马上吓得又低下头去:“什么也没干,总督大人!他只是让我弄了点冰块给他,帮他重新铐上手铐,然后让我离他远一点。他根本不愿碰我。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隐瞒什么。”
      连相柳的视线很慢很慢地扫过房间,回到书桌前,他其实不在看任何东西,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点紊乱,但却像被阳光普照了一般,心头情不自禁地发出狂喜。胸腔也像得到了释放般轻松了许多,他很想大笑一场,不过他从来不习惯张扬的笑容。
      敛住眼中的怜爱,他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好,你出去吧,以后工作请仔细点,不要再出差错。”
      “是!谢谢总督大人!”
      “叫唯医生马上过去给小妖检查,看看药效是不是完全褪了,他累了一夜,现在身体肯定很虚,让唯医生给厨房安排食谱。”
      “是,我知道了!”
      林安把房门打开,让女护士出去。而他没有把门关上,等着主子走过来,他知道主子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去看小妖。

      连相柳到他面前,沉声道:“两天以后,处理掉这个女人。”
      “是!”林安低头,惟命是从地遵照主人的吩咐。
      连相柳一脸阴沉,并没有因为女人和小妖没有发生关系,就容忍了一切。林安早就知道,在这件事中,一定会有人死。
      “还有药房的那几个,以及昨天到房里来的护士和助理医师,一起处理掉。他们的家人,全部用钱打发了,让他们搬到国外去,然后再收拾。”
      “是!”
      他的手早已沾满鲜血,而林安就是他的利剑。

      【066】

      唯裕然虽然是一流的心外科医生,不过他在工作上向来是马马虎虎,而这次给妖之凰治疗护理,绝对是他生平中第一次那么认真仔细。
      连相柳进了病房,没有把林安带进来,坐在窗边一直等唯医生结束检查。
      没有助理医师协助,没有护士配合,唯裕然只好自己收拾医用的残渣,完事后,到连总督跟前,把准备好的药片给总督吃了,然后道:“他睡得很沉,这一觉可以让他得到充分休息,醒来后,体力可以恢复大半,我会随时注意情况。”
      连相柳的目光又被床上的少年吸引过去了:“这两天,你辛苦一下。”
      唯裕然嘴边带着轻松的笑容,余光瞥着门口,想了想:“大人,其实这件事,您让林安做会更好,他比我仔细多了。”
      “他也想得太多。”连相柳冷酷地说。
      唯裕然笑了笑:“所以,您故意迁怒于他?您打他,他不会抱怨什么,但是会往心里去。”
      “裕然,你很关心林安。”连相柳不含感情的声音,让唯裕然只觉脖子被刺了下。
      “不是,我只是怕自己做不好,让大人失望。林安大人是您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您不让他办,却交给我……”唯裕然用尴尬的笑,表达着为难。
      连相柳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嘴边拂过冷冷的笑意,没有感情色彩地说:“有些事不能让林安提前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个擅于撒谎的人。但是,裕然,你在这方面很优秀。”
      唯裕然的脸色一沉,慢慢地发白了。
      连相柳既而笑了笑,锋利的眼神略微收敛起一些獠牙:“只有南国才出产的催情剂,你不但能弄到手,还把它藏在诊所里,准备留给谁的?”
      唯裕然内敛地含着笑容,一声不吭。
      连相柳漠然地扫了一眼,继续道:“应该还有剩下的吧,你好好保存着,以后也许……还有用。”
      唯裕然有点讶异:“您还准备给小妖用?”
      连相柳微微侧了身,面对着窗外眨眼就亮了的天色,阳光淡淡地洒了进来,却照不暖他的脸。
      他略微眯起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刺眼的关系:“当然不是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发情的样子。”
      既然都等了十几年,又何必急于求成呢?相反,那副百媚生娇,勾引男人的样子,是他不能忍受的,仿佛谁都可以抱他,污染他,触摸他胸口上,那朵洁白的莲花。
      他只是想确认小妖能够接受到什么程度,能够适应别人以什么方式侵略,现在有了答案,目的达到了,他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毒液,耐心地像那只乌鸦靠近,太快了,乌鸦说不定一振翅就飞走了。

      

      【067】

      两天后,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也是鸦绝对没想到会再见到的人。

      在此之前,鸦在诊所的日子过得就像皇帝,诊所的护士MM各个都沉鱼落雁,最重要的是都对他特别温柔,或许皇帝的后宫三千也不过如此。诊所的厨子据说是世界前二十名以内的名厨,楞是让他这个胃小得跟麻雀似的男人顿顿酒足饭饱后还想多吃几顿。诊所还有营养师和复健教练员,其实这两样对鸦来说不太需要,不过他看连相柳的眼色,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拒绝的好。
      拒绝了,也许就没命了,接受了,或许还能多留几日。
      就在他窝在小小的房间里度享天伦之乐,几乎快忘了外面的硝烟烽火时,连相柳带来了一个恶号。
      当时,他正站在电子称上皱着眉头看自己体重居然在几天内飙升了几公斤,连相柳快步进门,在他背后说:“有人来接你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鸦定定地看了眼连相柳刚果独断的神情,只觉得自己像被刑满释放的囚犯,干涩地咽了口唾液:“S小姐来了?”他表面上镇定,其实心里很想钻到床底下去。
      连相柳冷冷地把目光撇开:“一个男人。”
      “啊?”鸦像火星人刚到地球似的,呆呆站着不动。
      连相柳冷冷地露出一丝讥笑:“开橙色跑车,好像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来接你。”
      “哦……”
      男人?他身边没几个男人,且都是些野蛮暴力,薄情寡义的,绝对不会专程开车来接他……

      连相柳领着鸦到诊所大门口,要出去必须绕过前院大大的喷水池,喷泉没有启动,鸦出了大厅就能看见大门边的男人。
      瘦长的身材像竹竿一样立在那里,斜着身子倚在大门的墙端,浑身都裹在深沉的黑色中,大冬天却敞开着领子,说不出的性感以及颓废,嘴边叼着烟,抑郁的眉头锁在一起,静静冥想着什么似地沉浸在烟草的熏香中,从头到脚,从外到里,甚至深入骨髓一直到灵魂的全部,都深深地沉在了黑色中。
      这样的人,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气质:没有烟,他就会像鱼儿缺了水。

      “小正!!”喊出名字的同时,鸦的身体不由往前倾了倾,要不是拄着拐杖走不快,他可能早就飞奔过去了。
      连相柳瞧见他激动的样子,微微锁住了眉头,步子也放慢了,冷冷地盯向门口的男人,眼底藏了一股狠劲。

      男人抬手打了声招呼:“哟,好久不见了。”
      “为什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
      “不是……”
      尹正的眼神往鸦身上瞟了瞟:“怎么弄成这副德行?”
      鸦同时也打量着对方,无奈笑道:“你抢了我的台词。”
      “哦,我啊……”男人抬手蹂躏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黑黑的,却不太光亮,乱糟糟地贴着脸颊,长短不一,看起来就缺乏打理。不,是根本不打理。“没怎么样,最近蛮好的啊。”说出的话,和他的形象截然相反。
      “萧女王说,你跟你爸爸断绝了父子关系。”鸦带着几分严厉的语气,把自己当成兄长似地看着年龄相仿的少年,“你哥打电话给我,说到处找不到你,他很着急,小正,你这样让他们担心,不太好……”
      “部队里有任务嘛,我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叼着烟的少年身上并没有几分军人的气质,反而像街头混混,瞪了眼鸦,又轻描淡写地晃过连相柳,接着转向就停在门口的橙色跑车,“真是,现在怎么人人都那么啰嗦。还有啊,乌鸦,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大哥!怎么可以叫小正,我妈都不会这么叫我。”
      “小正!”
      “叫尹大哥啦!”
      鸦急急地想赶上去,努力摆动着拐杖的频率,连相柳轻轻搭手扶了一把,两个人到车子前时,少年刚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然后开了车门:“要我扶吗?”
      鸦下意识地推开了连相柳撑在敞篷车的车门上;“不用,我没问题。——小正,我好好跟你说——”
      “烦死了,上车再说吧。”少年伸手一推,像赶鸭子似地比鸦踹进了车子。连相柳眨眼就到了少年跟前,阴着脸道:“他伤得很严重,你照顾他一点。”
      少年的眼神很不耐烦,甚至有着不良学生那种愤世嫉俗的颓靡,淡漠地扫了一眼歪倒在副驾驶座上的鸦:“等他见了S小姐,伤势大概会更严重。”
      连相柳压低眉头,看着少年眼底的不悦呼之欲出,可是他没有开口。

      少年快速地绕到驾驶座那边,上车前才又看了他一下:“连总督,我们走了,你没别的事吩咐吧?”
      语气,全然是讽刺的意味,对于这样显而易见的挑衅,连相柳到不放在心上。
      少年人血气方刚,他这个快而立之年的男人根本不把它放在眼里。多年在政界的风风雨雨,早已磨光了他的锐气,在只有灰色的世界里,分不清黑白的腐败空气让他也像司徒空一样戴上厚厚的面具,表面深如潭水,内里黑暗污秽。
      “你们一路小心。”他沉沉地道,脸上没有表情。
      “嗯。”少年不耐烦地哼哼,钻进车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离开连相柳的视界。
      鸦趁着车子还没开远,回头看着连相柳:“那个……谢谢你这几天的招待!呃……”他依然还是不善客道话,词汇匮乏得跟文盲差不多,看着那个在视野中远离的男人一直站在诊所门口,肃穆庄重得像给他们做弥撒的神父,直到看不见了,好像都没有转身进诊所。

      【068】

      鸦任由寒月里的风挂着脸,静静地看着偏郊公路旁的景色,其实心思却放在身边尹正的身上,清楚地感觉到他不要命似地把车开得很快很快。
      他看尹正心情恶劣,本来不想多唠叨,但是等尹正点起了第N支烟,并且用力地踩下油门时,他想即使不担心自己的安慰,也要为担心弟弟的尹家大少爷尹枢巧的心脏承受能力考虑一下。
      “怎么会到莲芝城来?”
      “哦,刚好调到这里的军港来了。”
      冷场……
      让人不适应的沉默,让鸦迫不及待想打破。
      “那个……我们真的都以为,你失踪了……”
      “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嘛,这样怎么能算失踪,你们自己想太多。”不耐烦的声音,因为含着烟而显得含糊粗糙。
      尹正的每一支烟都像离不开嘴的氧气管,延续他生命的唯一依靠,这一点不需要说明,在迟钝的人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出来。鸦发现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少年隔了几个月没见,越发瘦骨嶙峋,长此下去,或许只剩下单薄的骨架了。他默默叹了口气,不善言语,因而不知该怎么安慰。

      等车子终于开到了闹区,四周的喧嚣让鸦才慢慢开口:“周瑜那件事,现在——”
      “别跟我提这个人。”尹正冷漠的表情,就像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潭,看似淡淡的,却黑暗到了骨子里,“我已经当他死了。”
      气氛还没有轻松起来,已经沉到了深谷里,鸦无奈地翻上眼,瞄起自己额前蓬乱的碎发。过了一会,转头看见尹正干瘦的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妈的,怎么到哪都能堵成这副死样!”
      鸦叹了口气:“是你RP不好……”
      “世上还有人比我人品好的吗?”尹正像是克制不住浮躁,声音吊高了不少。鸦安抚地对他笑了笑:“是是,你狂老大的人品天下无敌,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个,是别人人品差,才把你的路堵住了。”
      “哼……”尹正微微蠕动的嘴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像是把话硬生生吞下肚,接着又点起了烟。
      吹吐了两口,尹正一边等红灯,一边嘀咕:“谁要挡我的路,我就杀了谁,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如果全世界都要和我做对,大不了我就毁灭人类!”
      鸦吹胡子瞪眼睛,一点也不觉得尹正是认真的,到是差点笑喷了:“小正,你什么时候杀气那么重,灭了人类,你想当亚当还是夏娃?”
      “反正夏娃肯定不是你。”
      “呃……失恋了?”
      鸦是信口开河,可是尹正却在他的话中沉默了,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一双干涩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却没有目标物:“别瞎扯……我跟你谈件正经事。”
      鸦摇摇头,越发无奈:“果然不是单纯开车来接我的,”

      “说起来……”
      车子到了街角,又被红灯封在了路口,鸦以为自己踏入新年后运气就不好,牵连和他有接触的人跟着运气变差了。
      尹正依然习惯性地点烟,打火机在他面前亮了,又暗了下去,ZIPPO的怀旧经典系列限量版,高档货色仅仅只是从金属壳子的质地就可以看出它的身价,鸦望定这个喜欢奢侈品的家伙,听他用颓废得仿佛躯壳里的血肉都已经败坏似的声音说,“你为什么会和连相柳有瓜葛?”
      “咳咳……”鸦故意清清嗓子,拖延时间让自己整理了下头绪,“我知道他的公众形象不太好,不过……看起来感觉还不坏吧。”纠结了一下,鸦带着抱怨的口吻补充,“至少比司徒空让人感觉舒服。”
      “你对司徒空有成见。”
      “你对连相柳也有成见?”
      尹正卡从嗓子眼里发出哼哼声,鸦耸耸肩:“看来,他们俩的确不好和睦相处。”
      “喂!我对你不够好吗?”尹正别过头来,用流氓的腔调对着鸦嚷嚷,鸦笑笑:“你把别人都当小狗养,高兴的时候就招过来,不高兴就冷落在一边积灰。”
      尹正皱起眉头:“很好嘛,你们都无情无义,我上次帮你顶了海盗船长的角色,你也不谢我?”
      “哦,那件事确实要谢谢你。”鸦被这么一提,马上老实了,仰头想了想,不一会儿有些不满地皱眉头,“不过,这样我反而觉得更不爽,为什么我花了一个月苦练的东西,你一个晚上就搞定了。”
      “废话!天才和凡人是有区别的!”尹正叫嚣着,可是鸦却觉得,他身上那股狂妄的劲头,不如从前了。

      “小正,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鸦定了定神,认真地问。
      “哦,就是和连相柳有关。”
      尹正随性地吐了一句,却没有立刻说下去,用手指夹着烟,吐出烟雾时,那股沉醉在里面任自己腐坏的样子,鸦看了,不禁担心。
      “别告诉我你要和连相柳对着干,这种事我帮不了你。”尹正并不知道鸦所从事的职业,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只知道他和舞台上的妖之凰天差地别,下了舞台,就只是个平平凡凡,整天懒在家里游手好闲,对社会毫无贡献的青年。
      但鸦也觉得,尹正或许从很早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有所怀疑。
      因此,他的话听起来很乖顺,但是尹正却露出了冷笑。
      “放心啦,我不是要你扛着炸药包向连相柳冲过去,抱住他跟他同归于尽!”尹正靠在车窗上,大大咧咧地吐槽。鸦被他弄得晕头转向:“你知道我这人头脑简单,别跟单细胞讲太复杂的东西,我还没进化到那个地步呢。”
      “唉,”尹正叹了口气,忽然对鸦露出了一点温和的气息,“你什么时候才能进化啊!”
      鸦翻白眼瞪了瞪他,别过头去:“对不起,本来就不是一个物种的。”
      “哈哈哈哈……”尹正大笑起来,“你别跟连相柳一个物种就可以了!”
      “啊?”
      “你不知道?”尹正抬了抬额,有几分卖弄的意味,“相柳,是一种又毒,又凶狠的上古蛇兽啊!”
      鸦眨眨眼,一副懵懂的样子:“真的?哪看来的?”
      “《山海经》。”
      “你无聊看那种东西干什么?”
      “……”尹正脸色一沉,扶着额头叹息,“跟单细胞讲话真的很累,这世上怎么还会有比小银更纯良的生物呢。”
      “小银?”鸦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你又养了什么奇怪的生物?”
      “哼……”尹正灰暗地冷笑着,懒懒动着嘴巴,“跑了,进了皇家那个深不见底的宅门。”
      “皇……家?”
      鸦越来越头大,虽然尹正是个无所不能的怪胎,爪子总是四面八方无处不及,他好奇的,他喜欢,他在意的,只要被他盯上了,就会刨根问底。但这次,未免伸得太远了。
      居然,盯上了龍凰城势力最大的□□家族,皇羽门。
      “我好像跟你说过,不要和皇羽门扯上关系。”鸦重重地,再度提醒尹正。可是一边说,一边却也知道,说得晚了。
      尹正在这一刹那,用力捏住了方向盘,那股狠劲像是他捏在手里的不是车子的部分零件,而是别人的命。
      “他们抢走了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能看着他们继续风风光光过日子!”从齿缝间用力挤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鸦下意识地就把手搭在他肩上安抚,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油门一脚踩到底,再也不松开了。
      “那么,这和连相柳有什么关系?”因为低压空气的关系,鸦的口吻也深沉了一些。
      尹正紧咬牙根,仿佛如果不是在闹区,就会大声吼出来:“那个抢走我的人的家伙,叫皇未寂,我查到,他和连相柳曾经有过接触。”
      鸦感到棘手地沉沉叹了口气:“然后?重点是,我能帮你什么?”
      尹正这时候看了鸦一眼,眼中参杂着焦虑和愧疚,但是他克制在心底的狠让他磨灭了这一切。他说:“连相柳很喜欢你的舞台剧,他是你的铁忠,你能不能帮我从他这里查出皇未寂的下落?”
      鸦淡淡笑了笑,拍拍尹正的肩膀:“你这人,向来都自以为是,别人如果欠了你人情,这辈子就没法和你脱开干系了。你上次帮我顶了角色,所以这次我当然会帮你,不过嘛……”鸦摇摇头,转头看向窗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留恋的感觉,“早知道你要我套连相柳的话,让我在他那里多住几天就是了嘛。”
      “你那么喜欢他那家诊所?”尹正喃喃嘀咕。
      鸦含着一眼的街道繁华景色,妩媚的桃花眼却有着淡淡的淳朴,眼角的泪痣,就像是曾经为了什么,而流下过永生难忘的泪水。
      他点点头,满足地说:“嗯,他那儿的饭,真好吃。”

      都说物以类聚,尹正其实是个纯粹的人,一头纯粹的孤傲的狼,爱什么,恨什么,分得清清楚楚。于是,相同特质的人才会在一条船上,鸦也是纯粹的人,会因为单纯的理由而喜欢上一个人。
      但是,他们俩最后,却走上了两条对立的路,这是当时,谁也不会预料到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六章 狂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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