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围城》烧杯S

1、城中城

　　“咔——”一串噼里啪啦的脆响，脊柱破碎的声音仿佛无比响亮，布鲁斯戴在白色护目镜下的瞳孔猛地放大。
　　布鲁斯不可控制的震动声带，痛苦像是行军蚁从他的脊骨爬向四肢，甚至是指尖。
　　他的惨叫仿佛能穿透哥谭市，凄厉的向他人求助。
　　但是不会有人来救他。
　　因为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超级英雄。
　　孤助无援，反派如泉，绵延不息。
　　雨滴狠命的砸向地面，仿佛破开空气，带着血气和湿气。
　　仿佛又再次回到那个雨夜。
　　枪声响起。
　　纯白的珍珠带着细微的颗粒从空中缓慢的落下。
　　像是卡带的磁盘，滞停在空中。
　　突然，画面动了。
　　仿佛无数的珍珠落在地上，和脊柱破碎的声音一同响起。
　　清脆，短促，还有枪声的轰鸣。
　　雨水狠狠地砸在脸上，污臭的泥土猛地扯回思绪，半裂的蝙蝠头盔露出了他的面容。
　　“死亡只会终结你的愤怒，沉默你的痛苦。”*
　　“而我想到了另一种折磨你一生的痛苦，那就是…”*
　　“折断你那该死的背！！”*
　　贝恩的声音无疑给这宛如默剧的场面，增添了一点旁白。
　　“居然是你，韦恩。”
　　贝恩看着地上像是烂泥一样的蝙蝠侠吃了一惊。
　　“你要对哥谭做什么……”布鲁斯只是轻轻一动，脊柱便传来钻心的疼痛，他轻微的按压着护甲上并不显眼的按钮。
　　电压刺激着神经，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只是为了杀死蝙蝠侠。”贝恩还颇有闲心的给布鲁斯解释。
　　“我已经杀死蝙蝠侠了，韦恩。”在黑牢*，他一度认为那只梦中的蝙蝠是他最大的恐惧。
　　而现在他用痛苦战胜了恐惧。
　　布鲁斯当然听懂了贝恩的言外之意，他大有可能当不了蝙蝠侠了，而贝恩的恐惧也会终结于此。
　　所有人都可以制住一个瘫痪的蝙蝠侠。
　　贝恩身后浓绿的粗管被雨水冲刷的暗亮，在月光下泄出光芒。
　　布鲁斯看着贝恩渐渐离去，也终于积攒了一份力气。
　　但根本不足以弥补在这次暴乱中他所消耗的精力。
　　不能留在这。
　　布鲁斯双手发力，手指卡在砖缝间，身体被臂力沉沉地向前拖去。
　　恶臭的脏物贴在巷壁上，尤其地面像被臭鸡蛋和死老鼠的味道腌了个透。
　　全然和地面融为了一体。
　　布鲁斯终于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拖着自己像是破布一样的身体，双臂一点一点的发力，把他从这小巷拖到最近的安全区去。
　　雷电轰鸣，利剑般的闪电却劈不开哥谭黑沉的天空，只是惊鸿一现，又被黑暗吞噬。
　　通讯器终于在布鲁斯把自己拖出小巷时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磁……老爷？…你在哪里？…磁。”
　　布鲁斯迟缓的偏了一下头，脸颊贴在冰冷的地砖上，细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他的肺部在不断地渴求氧气的恩赐，导致了胸膛大幅度的起伏。
　　布鲁斯深深喘息了一口后，才回复道：
　　“C区21号安全区。”
　　布鲁斯难受的挤出一口淤血，额角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蝙蝠装内的恒温器坏得不成样子，一阵热一阵冷。
　　哥谭的犯罪巷依旧寂静无声，除了出逃罪犯的笑声和辱骂声，几乎没有半丝声响。
　　布鲁斯的眼神没有半分移动，从最开始的制止到现在的疲惫。
　　终于，爬回了安全屋。
　　布鲁斯挣扎着撑起身，肋骨仿佛刺入了肺部，气体争先恐后的冲出气管，又死命不肯进去。
　　布鲁斯眼前发着昏，手脚像被冻成了一块冰。
　　他拿出抽屉中的绷带，先处理了一遍手臂上和大腿上的裂伤。
　　“蝙蝠呼叫康斯坦丁……呼。”布鲁斯打开通讯器，简单的说了一遍自己的情况，着重的强调能够支持夜巡后才息了音。
　　死寂蔓延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布条的撕裂声和闷哼也轻微的不可思议。
　　布鲁斯抬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阿福，接着问：“还有什么事发生吗？”
　　阿福冷着脸，把摸到布鲁斯脊柱的时候，他僵了一会手指，慢慢道:
　　“现在没什么大事需要您动身去查了，毕竟蝙蝠已经‘退休’了，韦恩老爷。”他的语气好像还含着怒意和悲伤，但也只是在这短短几句后，便开始整理布鲁斯的伤口。
　　“我请了康斯坦丁。”虽然没有说明，但阿福了解布鲁斯想要表达什么。
　　阿福僵住了动作，他缓慢地捏紧手中的绷带。
　　“您现在还属于英年早逝的年纪！”他饱含怒火的吐出这句后便息了声，只是包扎的手法更粗鲁了一些。
　　阿福顿了顿，叹了口气：“您是韦恩家族的人。”所以你拥有万贯家产，可以随时将这烂泥一样的哥谭弃之脑后。
　　“因为我是韦恩，所以我必须留在这。”布鲁斯凝视着他的老管家，阿福好像又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簇不灭的火苗。
　　就像他小时和他手掌越靠越近的火苗一样。*
　　阿福没再说话，只是尽心尽力的帮助布鲁斯处理伤口。
　　布鲁斯知道他们的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蝙蝠洞。
　　布鲁斯摘下蝙蝠头盔，被冷汗浸湿的黑发显露出来，半裂的蝙蝠头盔随意搭在工作台上。
　　一转头，布鲁斯便看到了色彩鲜艳的罗宾衣，还有附着在那上的干涸的鲜血。
　　[你就是个笑话，蝙蝠侠，HAHAHAHAHAHA！——小丑]
　　布鲁斯微微屈着手指，目光想要停留在上面，但又被刺开，刚刚“愈合”的脊柱隐隐发痛，布鲁斯心中仿佛烙上了字眼。
　　迪克·格雷森。
　　布鲁斯缓慢地收回视线，转看向蝙蝠电脑上的哥谭死亡数。
　　这不正常。
　　布鲁斯心想。
　　哥谭死亡人数虽然一直在美国犯罪率的顶峰，但近期死亡的人数太过蹊跷。
　　这还是明面之上的数据，而暗地里死去的人只会更多。
　　不能再这样了。
　　布鲁斯撑起整个身躯，黏腻的冷汗紧贴着皮肉，还没从“催生”中缓过来的脊柱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的手臂支撑不住他的身体，突然卸了力，让布鲁斯像烂泥一样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