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漏网之鱼 ...
-
“我？”
她停下来缠绕绷带的手，歪头看着我，那双淡蓝色的瞳孔直直对着我。
……挺可爱的。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产生的错觉，下一刻，我就感觉这个人的存在有些奇怪，不，她是不是人也有待考虑。
说起来，正常人在手臂上的皮肤变得血肉模糊的时候，还能够这样若无其事，只是缠了一圈绷带吗？
我模模糊糊觉得，应该不行，不过鉴于我曾经、好像、应该是被五马分尸过的痛苦来看，这些好像也不是特别痛？
……五马分尸好像也不是很……痛？我记得，好像有一种痛苦，让我在记忆里没有的情况下，感觉上还残留着，非常非常痛的那种。
是什么来着？
“我是谁？”她微微蹙眉，用困惑的眼神看向我，好像我说的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话，“我不是介绍自己了吗？”
“齐亚达，我叫齐亚达·埃斯波西托，西西里的本地居民。”
埃斯波西托……
“孤儿？”
“发现了啊。”她一脸无所谓，“这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
孤儿啊……
那么……
“你也是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吧。”
我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如愿看见她骤变的脸色，笑意越发浓重。
这样说来，难怪我之前感受不到外面有什么危险啊，因为最大的危险，就是眼前这个披着人类外皮的乔达亚，而她也太过弱小。
我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威胁嘛！
不过，我对他还是挺有兴趣的，因为我发现，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具体变化。
这是一个挺有趣的事情。
身为亡者，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身为眷属，却又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人类。
模仿着生前人类的行为，过着人类的生活，无意识中却又开始遵循怪物的本能，以狩猎人类维持生命。
她有点察觉，却不愿意放弃眼前的生活，自欺欺人。
这虚假的平静……
“我猜猜，你也是被同化的其中一人吧。”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因为害怕？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疯狂？
被发现了？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我能够感受到，她在努力克制自己不符合常人的行为。可是，被外神同化的存在，那种疯狂不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吗？
如果它们有基因，那么这一定也是刻在DNA中的。
她的理智在努力平复嘴角，本能却在强行拉扯弧度，让她因为被认出来的喜悦而癫狂，最终呈现的就是一种格外扭曲的表情。
“啧，辣眼睛。”
我忍不住别过眼。
姣好的面容因为她的怪异，整个表情扭曲得不行，虽然还达不到掉SAN的程度，却也足以让人感到不适。
她手上的皮肤也因为暴露，索性褪下了虚假的表象，露出了下面滑腻的、附着着粘液的肉质。
我立刻就扔了她的手，太恶心了！
“我能怎么办？”她喃喃自语，但是这种语言，如果让普通人听见，怕是会直接疯掉。
她所以为的正常言语，在我的耳里却是实打实的外神语言，凡人不可听，不可理解。
“我也是为了活下去啊，活下去真的好难，我好不容易才从实验室逃出来，在他的手上得到了这个机会，我忍得很辛苦，我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絮絮叨叨，越来越急促尖锐的语言，无一不再表明，她此刻情绪的激动。
——也让她的人类外表越发崩裂。
我后退一步，避开她身上游动出来的触手，在她的絮语中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他？
是我的目标吗？
那个同样是实验体的孩子？
“都是你！”
她突然停下了自语，恶狠狠地盯着我。
五官扭曲，被颜色暗沉杂乱的鳞片覆盖了大半的皮肤显得无比恶心。
我愕然。
？？？
我这是被迁怒了吗？
因为我戳破了她的幻象，所以她以为，只要除掉了我，就可以继续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过之前的生活？
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自欺欺人的她，迁怒于我的生物，真的是……
超级有趣啊！
我忍不住了。
“哈哈——”我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出眼泪，“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肚子有点疼，真的，就是笑抽了，让、让我缓缓。”
我知道这样当面嘲笑别人不礼貌，所以我道歉了。
“不过你也不是人类，不是吗？”
我露出残酷的笑容，五指成爪，按住了那些试图攀附到我身上的触手，却又在接触到的一瞬间丢掉了它们。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过去。
啊啊，上一个这样对我的人，结果怎么样来着？
我蹲在地上，试图靠着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来平缓自己的笑意。
可是失败了。
因为我找不到上一个有关的记忆。
我忘了我的记忆一般都是和灵魂在一起，失去了大部分灵魂的我，对于过去的记忆，又能够剩余多少呢？
没有东西转移注意力，我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受控制地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然后无法克制地笑出声。
真的是非常好笑啊！
想到一次就要笑一次。
可是肚子好疼，肺也好难受，窒息感盘旋心间，好像随时会因为太过剧烈的笑而抽过去。
外面传来炮火声，暂时压过了我的笑声。
唔，估计是十一他们发现了我这边的不对劲，所以在强行突破，不过这样很明显也激怒了乔达亚。
她的瞳孔剧烈变形，从哺乳动物的圆形迅速蜕变成冷血动物的竖瞳，对着我露出捕猎的目光。
我……
挺佩服她的勇气的。
真的，没有说笑。
是什么给了她我是弱者的错觉？是她能够狩猎的对象？
我的外表？我的态度？还是，她感受不到我的威胁？
影子以我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席卷。
北泽的残骸因为感受到了挑衅而躁动起来。
“果然应该等完全消化他再出来的。”我嘀咕了一句，却不打算停下。
既然已经找到了线索，干脆直接解决事情再回去好了。
说起来，我好像快要八岁了，虽然生日这种东西无所谓，但是想吃点好吃的，最近好困，是能量又不足了吗？
我脑海里晃了一圈世界各地可以吃的东西，然后想到了冬木市。
“我记得，某一个平行世界，那里好像有一次此世之恶泄露的事情来着？”
在那个世界，我只吃到了最后一点点几乎被消灭干净的残留，根本没有吃饱。
此世之恶的口感辛辣，能量充足，啊不行，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这回早点去，应该能够全部吃掉吧？”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些被北泽控制的黑影已经将齐亚达束缚了。
一只章鱼丸？
“挺可爱的。”我点评道，当然了，更让我开心的，是它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想吃！
我对她伸出了罪恶的爪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