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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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番外·故事的另一半
【一】
莫子阑一直觉得凌柒是个怪人。
平日里斯斯文文安安静静，但只要随便一惹就会原地炸毛，拔出一把伸缩折叠伞就能追杀半个操场，活脱脱热血漫画里杀红眼开大的随便那个角色——可以是正派，也能是反派，背后自带红的蓝的橙的紫的黑的随便哪个颜色的气场和buff——反正和她都很搭。
莫子阑和其他男生是被“追杀”的角色。他们无比享受现场版的大逃杀，在每一个课间都找点什么理由晃荡在凌柒周围，再逃命到操场兵分几路，看看今天的凌柒到底会逮着谁胖揍一顿。
起初凌柒会站在操场边缘花数秒时间对比分析每个男生的战力和距离，但再往后，为什么不管是谁挑起的都往他头上算啊！虽然他和陈喻柳杉是好哥们没错了，但是这种锅自己去背好不好啊！
莫子阑不得不举手叫停，俯身顺气：“停！又不是我惹的你为什么就追着我一个啊！陈喻就在旁边站着啊！”那丫还挑着树荫底下看戏！还摆手say hi！
凌柒倒是很道义地在三米外停下，一手叉腰一手转伞，像是一点都不累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扯淡：“因为，你比较弱嘛。再说了，上个课间还有昨天下午放学后的帐，不是都还没算嘛~”
“靠！算那么清楚干嘛啊！”虽然的确是他的锅没错了，但是哪有人揪着过去的事不放的啊！
“另外……我知道有人会去收拾他们俩，所以，还是先算你的帐比较划算。”
“谁去算啊？”
“XX和XXX。”
“那是谁啊？”
“原来二班的同学啊。”
“他们还惹她们了？”
“老梁子了。分班前就分工明确，不过这个江湖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破平衡了，谁让你们嘴欠讨打。”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快上课了，我就先撤了。算你走运。”
凌柒转身的瞬间，左手掌心抵着伞柄末端，右手握着叠好的伞身，chua的一声收起伞柄。好像她收的不是伞，是刀剑；其动作飒爽利落，连带阳光都眷顾她，无论哪个课间，哪个方位的太阳照到她身上，都无形拔高了她的气场，让她看上去不像是赶着上课的小学生，而是心怀慈悲所以放人一马的大侠。
——也许不是阳光的功劳。
她本身就非常耀眼。
一年级唯一的双百分、二年级古诗词大赛获奖、三年级参加“六一”校级汇演，和高年级学长学姐在一支舞的时间内合绘六尺全开大幅墨竹图《高风亮节》；四年级作文比赛上榜，可惜字迹不佳所以垫底。
莫子阑想起作文竞赛，就不得不想起，那个拿着作文和自己交换阅读的凌柒。
字丑是真的。作文写得不错也是真的。谁看不出来谁在借鉴什么，他改课文槐花为桂花，她连题材都没改也能入选，倒真是化成自己的语言了。
后来隔了数周，他也获得了誊抄作文展示的机会，班级放学排队的位置正好在宣传栏前，一帮兄弟勾肩搭背围观称赞，旁边是看热闹的女生们，四年级的小学生男女对立，能夸一句字写得好看就不错了。
隔天他去学校格外早，却在长长台阶下，抬头看见了宣传栏前的凌柒。
他绕道穿过小花园，从另一侧的楼梯去教室。
那丫一定是在挑他作文里的刺。
不逃走是想被抓着当场讽刺嘛。
他又不傻。
他一直觉得凌柒是那种boss级别的人，和他在同一间教室的两个世界。课间追逐打闹算是仅有的交集，还是陈喻告诉他，别看她话少，其实是人狠话不多，骂她一句狗凌柒，她能变身暴躁版凌柒。
陈喻还告诉他，转学“来”的柳杉，其实是“回来”，柳杉在三年级下学期转走之前，和凌柒是同桌，关系不一般。
“你看，一群人去惹她，她就只追着柳杉打。”
“屁，上次你和柳杉嘴贱，最后挨追了半个操场的人是我。”
“可能……她觉得你比较好追？”
怎么会听不出来话里的八卦和双关：“你才好追，你全家都好追。”
“放心啦，她跟杉哥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肯定最后打他不是打你。”
“恩恩怨怨？”
“杉哥转学之后别人怎么惹她她都懒得理，杉哥转回来之后，你才见过她炸毛吧？”
“好像是哦。”
“而且你以为杉哥为什么转回来。”
“……原来如此。”莫子阑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以后我尽量跑远点。”
陈喻的胖手竖起了大拇指：“聪明。”
往后他自己也发现了端倪，柳杉会早早到教室反坐在凌柒前座，让自习的凌柒教他写作业；凌柒私下写的小说，主角名字是凌和林。
谁不知道，双木成林。
原来是这样。
莫子阑像是抓到了凌柒的把柄和软肋，逮着机会就往柳杉身上开玩笑：“你借小说给他不借给我哦？”“原来你喜欢柳杉啊。”
没想到凌柒面不红气不喘地反驳：“他问我借就借了啊。你问了吗？”“你看清楚主谓，就算谣言是真的，也是他喜欢我而不是我喜欢他吧？”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懂的都懂啦。”说着转回身，单方面结束对话，只听见背后的凌柒小声捶桌：“……懂个屁。”
他是搞不懂，为什么后来叶景文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凌柒啊？”
“不是。”
“可是她喜欢你。”
怎么会这样。她喜欢的不是柳杉吗？
“叫她别喜欢我了，喜欢柳杉吧。”
“原因呢？”
“什么原因？”
“你不喜欢她的原因。”
“因为，柳杉喜欢她。我不会和他抢。”
“如果没有柳杉呢？”
“那也不会。”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此时凌柒的头像在电脑右下角跳动，点开一看，消息是：“那就告诉我吧。为什么？”
“是你上叶景文的号？”
“是。”
“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号的确是叶景文的，借号是她同意的。加好友时打招呼是她，往后我都没说过，我是叶景文吧？”
“强词夺理。”
“我就问最后一次。为什么？”
“因为，第一，你有点装，第二，你令人作呕。第三我就不说了，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
“你就装吧。”
“？？？”
他懒得废话，直接下线然后打游戏。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还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柳杉。
往后他直接回怼凌柒发来的任何消息，比如她问：“你就非得这么躲着我吗？”
“是。”
真是好难见到她被怼得哑口无言。莫子阑心情大好，终于找到机会报前两年被“追杀”的仇了。
但除此之外，凌柒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仍然是尖子生，仍然在课间和人谈笑风生，仍然摸鱼写小说。
那个故事写了多久了还没写完？
莫子阑找了个机会和何霖闲聊：“你们女生……课间在看什么？”
何霖反笑：“干嘛要告诉你。”
“问一下嘛。”
“看小说啊。”
“骗我吗，我看到好像是个小本子啊。”
“自己写的好吗。”
“这么……有闲情逸致。”
何霖看了一眼正在趴桌补眠的凌柒：“其实是凌柒，她好像很早就开始自己写小说了，但是她写的都是悲剧，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写悲剧。”
“全是悲剧？每一篇？”
“对啊。每一篇。有时候她写了开头我就问她，是不是又是悲剧，她说是。我都被虐得不敢看她的小说了。”
“包括……”
“什么？”
“没什么，没事了。”
——她写的小说每一篇都是悲剧。
包括，主角是她和柳杉的那篇吗？
是与不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记忆是被时间的长风不断翻动的书页，一天天堆叠，旧的情节早就被新的经历覆盖，许多事都只记得梗概，即使往回看也不知道哪些事在哪一页。所以凌柒问他“能不能把以前的事当作没有”时，他痛快地答应了。于是更心安理得地一路向前，直到凌柒告诉他“我终于不再喜欢你”，他恍惚中想起，某年某月，有人告诉他，凌柒喜欢他。
已经过去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他终于能当凌柒是朋友了。
【二】
没想到多年以后，凌柒竟然是他唯一保持联系的小学同学。连陈喻柳杉的兄弟情都没敌得过时间，和凌柒倒是好兄弟好基友。
成为好基友从分享感情开始。
初中时凌柒说：“反正，告诉你你也不会告诉我身边的人，你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我是谁、我说的人又是谁，所以，告诉你既能避免当局者迷，又能旁观者清。”
这一串绕口令是什么鬼？他问：“什么意思？”
“……你阅读理解是不是……有点问题？”
“不是，这和阅读理解有什么关系？”
“总之是我有事想找人说，但是又不想和同学朋友说，因为他们都知道我说的是谁，一说了就……所以来找你，反正我们不在一个学校。”
“哦。旁观者清嘛，那你说说你怎么当局者迷了？”
“我好像喜欢一个人，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了，说到这里就觉得没必要继续说了。”
“为什么没必要？”
“因为，喜欢不一定就要表白，不喜欢更好，省得我分心。不管是不是喜欢，我都不会也不能有什么作为，毕竟是初三。”
“那你是打算中考之后再说咯？”
“再说吧，到时候在哪都不知道，反正我和他，大概是不会再在同一个学校的了。”
“为什么？”
“因为成绩差距太大了。”
“你比他好？”
“是啊。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再说，就不用担心问到答案之后还会碰面的尴尬了。”
“为什么会尴尬？”
“因为担心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如果他也喜欢你，那你们不就错过了吗？”
“如果互相喜欢，即使不在一个高中，还可以在一个大学，如果这都还会错过，只能说缺少缘分吧。”
“那么，祝你和他好运。”
“承你吉言。”
莫子阑在凌柒中考结束后吃了一暑假的瓜，就此称呼凌柒喜欢的人为“一暑假”。他知道凌柒和“一暑假”是双向暗恋，知道凌柒傍晚和朋友学打篮球，回家路上都会和“一暑假”打电话壮胆，看凌柒的空间能知道她收到了“一暑假”寄来的明信片和生日礼物……果然，如果互相喜欢，是不会错过的。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你喜欢的喜欢你的人。
可是次年四月，凌柒告诉他，“一暑假”和他同班女生在一起了。
“啊？怎么回事？”
“上学期末为了专心复习，我就没怎么打电话，这学期不是有很多竞赛嘛，等我考完了初赛，再打电话，他就说，这件事得告诉我，毕竟我以前喜欢他。”
“那现在呢？”
“我也不知道。”
“又当局者迷了？”
“我应该清醒。但我的确有些迷惑。”
“你要不说一下你迷惑什么？作为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我比较清醒。”
“他说我没有找他聊天的时间，他和那个女生很聊得来，而且她身上有种让人想呆在她身边的魅力，而我不一样。我……非常强。我好像一个人就能完成许多事情，别人反而是我的负累，他觉得怎么都追不上我，却可以和她并肩前行。”
“这……他好像也没说错。你的确很强。”
“我有时候，只是有时候，也会觉得有点累。一点点而已。”
“很正常。人都会累，累就歇一会。”
“这要是还在格丁中学，我肯定想停就停。但这是在一高，逆水行舟，我知道自己不够强，只能靠努力了。”
“说得这么恐怖，我都不敢去了。”
“对哦！你今年才中考，要不要考来一高啊小学弟~”
“滚，我不就留级一年，比你年长不要叫我学弟！”
“切，你考来一高我保证不叫你学弟。”
莫子阑十分无奈：“一高是我想考就能考上的吗？”
对方秒回：“是。我相信你可以。”
“……”回复得这么快，到底是有多信我？“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没事啊。我信你。”
……到底谁才是被安慰的那个啊？今天聊天的主题是你失恋了吧？怎么就变成劝我好好学习了？
“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人啊，还是要挑战自我的。”
“滚，说好不聊学习的。”因为每次聊到学习和考试都是她单方面碾压。
“那聊什么？八卦？算了吧我刚失恋。我去写卷子了。”
“……我刚刚就想问你，就这你还学得下去？”
“为什么学不下去？少一件事分心分时间，去他丫的恋爱，老子可是要考竞赛的人！”
“那么，祝你成功。”
“承你吉言。”
……怎么觉得最后那两句有些似曾相识。
【三】
“一暑假”的事情告一段落，莫子阑和凌柒的情况倒像是完全反过来了。从前是凌柒说个不停，问莫子阑男生说什么话有什么表现意味着什么，高中之后，是莫子阑反复问凌柒，女生的某些表现是什么意思。
“唉，风水轮流转啊。怎么现在变成我在听你秀恩爱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还有这算什么秀恩爱，八字都没一撇好吗？”
“哦豁，妹子提前一个月预定你的国庆假期，你是嫌这狗粮不够糊脸吗？放过高三狗吧。”
“说起来，你在理科班，不是男生很多吗？”
“我从小学到高中班上男女比例都是一比一谢谢。除了高一重新分班后女生偏多几个。”
“我记得你那会说班主任抽签男女同桌，你没有什么……吗？”
“我同桌是女生。问认识的男生物理题还会被他同桌吃飞醋，后来我的物理就自生自灭了。”
“人缘这么差？”
“是我不想麻烦别人，再说我生物也能碾压啊。不过高二竞赛结束之后，高三是得狂补物理了orz”
“加油。”
“谢谢。”
“说回妹子，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什么希望？”
“脱单。”
“？你是要背叛FFF团！”
“是又怎样.jpg”
“别担心我不打你.jpg，骗你的.jpg”
“可以，很强势.jpg”
“承让，阁下看似不装，实乃大装也.jpg”
是斗图斗了无数遍的套路。就算清内存也不会删掉这几张惯用表情包。莫子阑正打算甩出收到的新表情包打个措手不及，凌柒却发来一句：“算了，不斗图了，就立个FLAG吧。”
“什么flag？”
“国庆后。”
“啊？”
“你脱单的时间。”
“要是真的准的话，寒假请你喝奶茶。”
“你到时候记得把今年的生日礼物补了就不错了。”
“啊哈哈哈……”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我收到的明信片是你寄来的吧？”
“什么明信片？”
明知故问。“空白明信片，盖着南锣鼓巷的章和L市的邮戳，不是你是谁？”
“那的确是我。暑假去夏令营，和同学去买了明信片但是找不到邮箱，只好回学校后在学校邮箱寄出去了。现在才收到吗？”
“对啊，之前都不知道门卫室代收明信片，还是我同学拿给我的。”
“之前新年的明信片你不是收到了嘛？”
“还好意思说，一句话不写，就写个名字。”
“因为，晚自习下课后连夜写了一盒明信片给初中同学们，写到最后一张不知道写什么了。再说平时已经说得够多了，心意到了就好了啊。”
“谢了。”
“不客气。是我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一直都在。”
“说起来，你和杉哥还有联系吗？”
“上次联系，是寒假还是去年的暑假？何霖也差不多。”
“哦，那我比你好，我前段时间还看得到他的朋友圈。”
“我都不用微信，除了班级群也没谁会在微信找我，说起来他的空间怎么锁了啊？”
“早就锁了，你才发现啊。”
“……我去写作业了。”
“去吧，高三狗。”
“没事，反正明年就换我嘲讽你了。”
“……错了，求放过。”
印象里，他和凌柒一直都是这样，吵吵闹闹，互相说着自己的烦恼和趣事，事与事之间无缝衔接，中途打断就解释自己去做什么事，事情结束了再发消息就能接着聊下去。无论何时，只要留言，相信对方一定看到就回。“分隔两地”本来意味着“关系疏远”，却成了“旁观者清”的重要原因——因为在不同学校，对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相信对方不会和都认识的人说漏嘴，所以，才能无话不谈。
而且“旁观者清”的效果的确好。互相给对方立的flag无一不准——他果然在高二的十月中旬被表白，然后脱团。
果然也获得了凌柒的嘲讽：“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
“嘁。我也帮你立flag不就行了吗。”
“别别别千万别。我身边没什么轻易就能脱单的人，而且高三学业为重，我不想分心。”
“那么，等你需要flag的时候告诉我，我一定立。”
“好。”
等到他分手、高三发奋图强、高中毕业后进入新恋情，凌柒都没找他立flag。
“大学课表满满当当写作业都要熬夜秃头了，哪有时间谈恋爱啊！而且我们专业男女比例三比七，也没什么人让人有脱单的想法啊。”
“社团呢？你不是说有个学弟……”
“人很好是没错啦，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差什么？”
“默契？不对，共鸣？也不是，可能是差点感觉吧。”
“什么感觉？”
“你记得我和‘一暑假’为什么be了吗？”
“有点印象。”
“他觉得无法和我‘并肩前行’，我现在也这么觉得。”
“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些路我一个人走，可能会更轻松，更敏捷。我不需要和别人解释我的想法，也无需等别人跟上来。”
“能跟得上你的人的确不多。”
“我也不希望别人跟着我的步伐走。”
“？”
“最好的情况是，我和那个人走在同一条路上，有着同样的目标和方向，可以互相支持鼓励，这才是‘并肩前行’的意义。”
“那么，祝你早点遇见那个人。”
“我也祝你和她，长长久久。”
【四】
对莫子阑来说，和凌柒就是无话不谈的好基友，对方虽然性别女实际是个汉子，无论是小学的印象还是之后聊天记录里的形象都是。他上一段恋情草草结束，这段恋情却是认真对待，和高中时聊得来的女生们都一一断了联系，凌柒问他那我呢，他想也不想就回复：“你——不是妹子啊。”
“……我竟无法反驳。”
他本想和凌柒聊聊恋爱的甜蜜与苦恼，却被她每次惯用回复刺痛眼睛：“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往后他不再说这件事，凌柒却托腮八卦：“说起来你和你女票怎么样了。”
“挺好。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呗。”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不想听？拜托我认识的脱单的男生里就你好说话，我写小说的感情戏可不就得参考你写男生的想法吗！”
“整了半天我就是工具人呗！还有你没说但你表现出来了啊，每次我说谈恋爱的事情你就一副哦哟又来秀恩爱的样子，那谁还想说啊。”
“……我有吗？”
“有！滚滚滚别想让我再洒狗粮。”
“……行吧。我瞎编呗。”
他消气之后问：“什么小说？”
“高中时想写的修仙仙侠乱炖大长篇，设定极其复杂的那篇。”
“我好像有印象你说过。”
“我本来只想写cp的感情戏，安安静静嗑cp，结果为什么会变成设定了上百年的时间线在填坑啊！”
“这么难写。写了多少了？”
“十分之一不到吧。”
“有没有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角色？”
“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个角色很适合你，不过还没到他的故事。说来也巧，我是先设定了他的cp，为了给他的cp一个cp才设定的他，巧合的是，我给他cp取的名字，和后来你女票的名字，是谐音。”
莫子阑惊了：“有这么巧？”
“我知道的时候也惊了。我他娘的真是个起名小天才。”
“那么，有什么不清楚的，男生的想法，请放心问我，谢谢。”
“不客气。”
又两年过去了，莫子阑还是没看到这个角色的故事。
期间凌柒曾删除了他的□□和微信，两个月后又加了回来。
原因是，“如果留着联系方式肯定还会找你哔哔琐事，但显然不合适。所以就这样吧”和“小天使知道这件事之后劝我说‘万一他因为这件事情觉得都是谈恋爱导致的，连恋爱都不好好谈了怎么办’所以加回来道歉，删好友不是你的错”。
正巧他因为转专业的事情很烦，就顺着话题和她吐槽这些事，好像之前的嫌隙从未发生一样。吐槽完之后，凌柒问他，在删好友之后怎么样了。
他说，既然都离我而去，那我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女朋友身上了。
凌柒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小天使的假设果然不存在。加油小伙子，谈恋爱就好好谈。”
“小天使是谁？以前你和我说过吗？”
“就是那个社团的学弟，后来我因为学习和社团两头忙太累了所以退社，只有他来问我原因，再后来我也和他还有联系，不过都是我单方面找他吐槽然后他帮我理智分析，人太好了所以叫他小天使~不过什么时候他才主动找我聊天啊……”
“我知道是谁了。送你一个flag吧。”
“什么？”
“祝你和小天使有一段故事。”
“那我希望是好的结局。”
可惜，凌柒到底太强势太倔强，和“小天使”经历几次交集，确认他们两个不合适之后，断舍离。
莫子阑吃瓜时只想鼓掌佩服：“好强的决断力。”
“其实我还是想挣扎一下。”
“……当我前面没说。”
“就……设定在年底吧。如果年底前，没有什么进展，我就放弃。”
“为什么是年底？”
“因为，辞旧迎新。”
“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不主动发消息，不参加社团的活动，走在校园里不左顾右看期待相遇。反正我本来就打算放弃，只是等一个结果和时间点而已。”
“顺其自然。”
“专心学习。”
……唯独最后这句，是她多年不变，最惹人讨厌又敬佩的一点。
怎么聊什么都能聊到学习。
“因为我当初看到了县中大榜上的成绩单，觉得好奇怪啊，怎么能有人上了初中成绩就掉到这种程度，当时我就问你需不需要帮忙，结果你拒绝了。还有柳杉也是！我就觉得，我怎么样都要拉你们一把，所以当时保持联系，聊着聊着就聊到学习。现在是因为，的确我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摸鱼，所以怎么聊都离不开这两个话题。”
“原来如此，正道的光吗。”
“所以我一直劝你考一高，给你立考试成果的flag，虽然有皮格马利翁效应，但你的确可以努力，不是吗？另外，你高中时不是问过我，我为什么相信你想努力就可以努力的吗？”
“我问过这种话？”
“你问过。”
“好吧，为什么？”
“因为，小学的时候班里女生成绩普遍比男生好，但有三个男生，是公认的尖子生。”
“三个？谁啊，让我想想，XXX肯定算一个！陈喻也算吧。还有一个是谁啊？”
“是你。”
“我有这么厉害？”
“你有。陈喻之后就是你。”
“这……”莫子阑结舌，“所以你一直保持联系不会是因为……”
“因为我想证明，十年之后，小学同学仍然能保持联系。”凌柒简略回顾了茶哥说的“十年理论”，继续说：“我当时觉得不服气，又觉得和谁保持联系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其实算起来，不单单是你，和何霖、柳杉还有小学的班长间隔一年、两年还会相聚，联络了约个时间就能碰面，也算是有联系。可是经历了这十年我才明白，为什么他当时那么笃定。”
“为什么？”
“因为……各种原因。”凌柒停顿后转了话题，“总之，现在的你在我正道的光本光的引导下，有理想有目标有努力奋斗，本光甚是欣慰，可以功成身退了。”
“啥？”
“莫子阑，我们不可能一直无话不谈。未来的我总会减少和你的交流，就算不因为脱单，也因为隔行如隔山。我的专业本来就小众，而你也有自己的圈子，或许未来我们还是会偶尔联系，把近期的糟心事都吐槽个遍，然后重新投入各自的生活，再在未来的某天收到对方的请帖，或许有空，或许没空，总会抽时间喝一杯喜酒，再然后，身边的人是此生唯一最亲密，再与他人无关。”
“这就是你预想的，未来的关系？”
“没错。”
“那么，顺其自然。”
“各自安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