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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兄弟 ...

  •   皮贝罗混乱的抓起自己的头发,紧紧抓着,不断的叹气。

      “耐心点,想想我和福清小时候是怎么教你的。”宾鳄院长拍拍皮贝罗的头,示意他放松,并向尹慈投以安抚的笑意。

      “呵…”福清教授啜饮了一口热饮,对自己的耐性不佳的脾性十分了解,“你就别逼他回忆那些被我打屁股的过往了吧,多伤自尊啊。”

      “这当然不一样,现在情况有多危急,根本没有办法,根本没有时间!”他像一只护不住自己食物的小狮子,焦躁的抓着头。

      “皮皮……”

      尹慈碰了碰皮贝罗的手臂,当他抬起头来看她时,她微笑着把手按在了心的位置上。

      “谢谢你…”你一定要教会我你们的语言,现在我想知道一切。

      自从遇到这个“母亲”,这个伊希斯,这个,女人。太多陌生的情绪从他的心里诞生,就如同此刻。

      每次她抚摸这个心房的位置时,都会令他的心为之一颤,尽管她摸的不是他的心,他却时常有种心被她碰到了的感觉,这种酥麻如果不是他自信身为一个专业的医学教士,对自己健康的笃定,恐怕就需要在这座医院进行一个身体检查。

      趁他们交谈之时,福清教授拍拍宾鳄院长的肩头,示意他跟出来。

      路过那跟雕像一样杵在门边的伊凛·莫伊塔,他冷哼了一声,对方则向他点头致意。

      来到角落,福清抿着嘴,抱起手臂,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没办法了,我们必须暂时找个靠山,我看“母亲”这个存在的诱惑太大,人人都想下手,现在暗自知道消息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这样下去联合盟国一定会大乱的!”

      “什么样的靠山符合你的要求?”宾鳄院长撑着墙,也是没办法的问出了口。

      “有底线,有道德的,有科学精神的,都可以勉强成为一个选择。”

      “我是想让她成为一名圣教司,在维护一位女性的尊严面前,我想科学研究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什么?乔,老伙计,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宾鳄院长摆摆手:“我知道,我这样说会令你感到奇怪。我们做了一辈子研究了,福里诺,也许那个叫希礼的议员小子说对了一句话,虽然他也只是歪打正着,我们是该研究,还是应该忏悔?”

      “这完全不像是你!乔,研究是为了造福我们的人民!这是我们责任啊!你难道不想,让‘母亲’真正意义上的回家?以后孩子们,像书里写的那样,从女人的肚子里跑出来,你难道不愿做这样的事情吗?”

      “福里诺…探寻真相的路途,你真的敢走下去吗?焉知走下去,会寻找到更深的黑暗,还是光明?说实话,每当我看到那女人的笑容时,我心里的圣主的声音告诉我,此时我该忏悔,而我若不忏悔,‘母亲’不但不会真正的归来,我们还将迎来永远的深渊。”

      “你……好了,我还不太理解,但我从来没能左右你的决定,而你也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一直都听你的,无论过程怎么样,反正结果都会是这样……”福清愤愤的鼻孔出气,“那现在又能怎么办,靠我们还能不让这些豺狼虎豹争食吗?你知道一介学士在这些猛兽之中的分量。”

      “要想单靠我们跟他们争无异于与虎谋皮,看来我们需要借助普罗大众,借助大基数的话语权,这件事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暗箱操作下去了,最后一定会沦为评比谁的枪杆子更硬的惨烈游戏。”

      “你的意思是……”

      “公开!全都抖落出去,让整个谛星都知道这个消息,再让伊希斯发布一场演说,让那些势单力薄的人联合起来,拥护‘母亲’的圣洁和光芒!”

      “眨眼间那个谐城总督就打算兵临第一联合医院了,怎么公开,何时行动,总不能是现在吧?”

      略带狡黠的嘿嘿一笑,宾鳄院长在福清面前挥挥手指:“小福里诺,我突然想到前几天某位人士有心透露与我的某些讯息,向来不甘人后的科技院和盟军对此也有一些企图,他们想争取到我的支持。我想今日英格马的什么先行队伍也不是为了防我们的,他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好吧!”

      “他们斗起来,这很好,我也不能让他们胜负得太快太直接,就让他们同一天来接人好了。”

      “让他们斗得火热,同时把真相抖出去,我会让皮皮教伊希斯,到时装个被擦枪走火伤到了,继续留在医院,等外面的舆论发酵起来,这把加了干柴的火就再也不是这些霸权的政客说压就能压得了的,拖延的时间足够我们接着的行动了,你觉得怎么样?”

      福清皱着眉头,良久才道:“乔,你的计划我没有异议,你知道我也不会有异议,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是鹬蚌相争的那渔夫吗,还是说,咱们只是他们脚边的两根杂草,火烧起来了,我们是连个安度晚年都混不上啊,和所有的权势对立,这事,有可能上审判庭的,你清楚吗?”

      “你就当年轻时候背着教士偷实验室档案那样继续支持我吧,老伙伴,我不能保证一定和你一起在养老院舒舒服服的钓鱼,等皮皮乖小子来看我们,但我能保证,如果进监狱,我不是在你的隔壁就是在你的对门,好兄弟不就是这样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逗呀!不过,我是真的希望看到,这个世界能有跟咱们这样铁的好兄弟,但他们是亲的,有血缘关系的,从母亲的身体里,孕育出来的,那滋味一定还是不同吧。”

      “那你恐怕是忘了,神话里那对亲兄弟王储,争夺王位,害死母亲,后至王后自入山崩之口,女人灭绝的故事。”

      “神话一向带有夸张色彩,你不会相信古时的同胞之间真的自相残杀吧?能够得到同一种血液,能被母亲诞育,是多么珍贵的恩赐,怎么会舍得对同胞下手?”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德依据,却该去想想,我们人类诞生的源头,不亦是同个始祖,此时的人类,发色曲直虽各不相同,却不都是同胞吗,既都是同胞,却又有纷争,这不就是自相残杀吗?”

      福清陷入了沉默,宾鳄院长揽住了他:“好兄弟,但是我很乐意证明,就算我们不是母亲诞育之人,我们是被诅咒的,无福的子嗣,但我们真诚的爱意,却可以洗涤这种罪过。”

      “爱意,你说到了一个圣主永恒的话题,但我却从来,不,很少感受过。”

      “噢,不是吧!我的老朋友,你要这样伤我的心吗,难道说我们的友谊,这不算是一种爱意吗?”宾鳄院长作弄似的在肩膀上用力,意图驱散他的朋友那思绪中淡淡的阴霾,

      而此时尹慈与皮贝罗在病房中,看着电子板上和皮贝罗一边讨论一边写下的密密麻麻的联合盟国文字。

      简单,复杂。

      平安,危险。

      真的,假的。

      男人,女人。

      男人,女人。

      男人,女人……

      看着皮贝罗画下的方便尹慈理解的简易小图案,一个满是胡子的男人的样子,和一个,有着大大胸部的女人的样子……

      一个问题突然跳跃至心头鲜明的出现,她也终于抓住了一直以来或许正是产生一些诡异感的原因。

      “皮皮。”

      “你说,为什么,没有,女人,医生?”

      皮贝罗像尹慈家乡的小狗狗那样,原本趴在病床上,听到问题后手撑着起下巴,歪着头,展现出十足的疑惑。

      尹慈又组织语言:“女人,医生,一个,都没有,为什么?”

      “女人,我,一样的,在哪?”

      “你是唯一的。”

      这下轮到尹慈歪着头了,“嗯?”

      皮贝罗坐起身子来,郑重的说道:“这都要感谢神奇的命运,你是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我们的‘母亲’,唯一的女人。”他轻轻道:珍贵的,我的女士。”

      “……唯一的,女人……?!”

      这五个字像过年时驱赶年兽的鞭炮一样,又臭又响亮的在尹慈的心里轰炸开来,茫茫的浓烟呛得她的脑袋懵懵的。

      她的心脏就像那只被驱赶的年兽一般,毫无章法的四处窜逃着,砰砰,砰砰,越演越烈。

      在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并且无一次例外的得到了皮贝罗肯定的答复后,尹慈终于知道她进入了一个怎样荒诞的世界。

      这个世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这个世界的人不是由妈妈生下来的,而是由她现在听不懂的叽里呱啦方式产生的。

      每天都有人对她虎视眈眈的理由,不是因为她的心脏好,而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一个世界上唯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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