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琉璃泪》陌染芊语

23、琉璃泪23

　　掷地有声，狠狠得砸在每个人身上。

　　柏麟最为气定神闲，看着禹司凤挡在璇玑面前，他的嘴角沾染着的血迹未被擦拭，鲜艳得化开。

　　柏麟未曾管束自己颈上的伤口，血珠正不断地蹿出来，一滴一滴似是砸在地上，他道：“倒是不知你要以什么身份问责，是九重天的羲玄殿下，还是离泽宫的禹司凤？”

　　元朗及一众默然，他们虽晓禹司凤乃是妖族一脉，却也无论不可能晓得他与九重天还有些干系，妖与神之间实在难以联系。

　　璇玑将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了一些，指腹微微泛白，手腕渐渐发麻，司凤待她的阻拦不是没有道理，柏麟循循善诱着，想叫她被仇恨再度冲昏头脑。

　　倘若她方才着了道，杀了柏麟的□□，来日他再重登神位，神识被仇恨蒙蔽的她定然不是柏麟的对手。

　　“羲玄如何，禹司凤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倘若不是柏麟帝君，我不可能那么快想起来。”司凤握着璇玑手腕的力度松了些许。

　　柏麟将这一幕存入心底，心里头不由得肆意莫名的情感：“当初，你为战神堕仙骨，如今又想拼却妖身，枉顾天族吗？”

　　“倘若仍由妖魔一族肆意横行，你晓得，这天界该如何，这人间又会何其惨淡？”

　　他的话语一字一句戳中修仙人的心底。

　　底下不知是谁壮了自个儿的胆子，一言一句。

　　“妖魔本就是不容天理的存在。”

　　“妖魔为害人间多年，早该除了。”

　　“倘若我晓她是妖，我定然将她除了，不留祸患，褚磊，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我少阳从来以救人扶世为旨，这门户你必然需清理干净，即便是今日我少阳一派死绝了，也不能留下这样一个污名。”

　　说罢，其中一长老执起一剑直直冲来，使得是同归于尽的法子，将自身所有修为与剑融为一体，薄薄的刀刃眼看就要没入璇玑的胸中，她却半分没有动。

　　她看着锋利的刀刃，忽然却不那么恨了，她以为自己至少是该为自己伤心一下的。

　　余长老一向待她不薄，看着她长大，因她六识尽失却也格外疼爱她一些，少时那些妄想打趣她的师兄姐们都会被她一并赶走。

　　他常说：“小璇玑同常人没什么不同。”

　　六识尽失的璇玑与常人没什么不同，那么为何恢复了六识的褚璇玑就与他们有异。

　　仅因为她的身份，是妖？

　　这一幕很快，众人没来得及反应，也就须臾之间的事，连司凤心里都一顿，只有璇玑向后兀自退了几步，手中画符，两指一定，将余长老顿在原地。

　　“我今日不伤你，若你被我杀死，来日我将受天罚，这个买卖不划算，也不公平，看在你们曾真心对过褚璇玑的份上，本尊不伤你们，但你们还是莫要得寸进尺了。”

　　璇玑同司凤对望一眼，心里头又安定不少，她知晓此路不会太过顺遂，但是无妨，总归司凤将永远伴着她。

　　“计都，你终究还是要走上这一步的，对吗？”柏麟的语里有威压。

　　璇玑顿了顿，似乎看到了许多万年前，他二人还能把酒言欢的时刻，大抵是难得遇到一个能交心的人，她便会格外依恋一些，如今看来，确实是过于幼稚了。

　　她嘴角微翘，道：“原本是不用的。”

　　原本，她都准备将自己的真心付出去了，还好，自己不算傻得彻底。

　　司凤握住她的手掌，勾住她的指间，在她耳边轻轻道：“璇玑，我们回家。”

　　璇玑也不晓自己怎么了，她会因这个人一再放下心中仇痛，鬼事神差的点了点头。

　　两人当下离开，元朗只得跟在身后。

　　柏麟看着他二人远去的身影，身体里头的神力横冲直撞，他捂着胸口，闷哼吐出一口血来，血落在石板上，他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脸色阴沉的看着远方。

　　做罗喉计都时，你用错了方法。

　　做战神时，你太易冲动。

　　做璇玑时，你更大错特错，选错了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