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凳子汪

10、十朵桃花

　　办公室里不算安静，一直有学生在进进出出。
　　老师们也在商量着各自的事。

　　班主任在座位前坐下，把桌上的东西递给了沈枫。
　　“下个月的物理竞赛，经过学校老师的讨论，决定让你代表高二去参加。”

　　“这是整理好的竞赛的资料，如果你愿意参加的话，要记得认真看。”

　　沈枫手指蜷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不太擅长去应付这样的比赛。不是因为自认能力不足，而是觉得费时。

　　沈枫不想花那么多时间在这种事上，但显然，拒绝并不是最优的选项。

　　衡量后做出决定只是几秒的事。
　　沈枫最终在班主任期翼的目光中，伸出手，接过了那本新装订好的资料。

　　班主任见沈枫肯接过，也就是默认答应了去参加竞赛的事，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沈枫沉默的时候，她差点以为会被拒绝。

　　不过，班主任看着比平时似乎还要少语的沈枫。
　　她隐隐感受到了，沈枫现在似乎有点不太耐烦。

　　这种不耐烦不是针对把她叫来办公室这件事，而是急着要去做什么，被耽误在这里没法动身。

　　从沈枫的身上，透出一股尽力压制后、仍然有些明显的躁动。

　　放在情绪波动一向淡薄的沈枫身上，是很不可思议的现象。

　　班主任想到来的路上，沈枫跟在她身后，却经过走廊时，忽然拉住了一个学生。
　　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帮我个忙。”
　　沈枫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请求。

　　班主任只听清了这句。
　　沈枫极快又很是认真地交代了些什么，确认对面听明白了，才转过身继续跟她走。

　　所以，沈枫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着急？
　　班主任不由地有些好奇。

　　但本着不打探学生隐私的原则，这次找沈枫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班主任便不再强留她下来。
　　“我要说的只有这个，没其他事的话，你可以回去……”

　　班主任“了”字还没说完，就看到沈枫轻点了下头，然后立马转身，毫不留恋地往办公室外走去。

　　班主任：……倒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

　　沈枫出了办公室，脚步没停，径直走上了同样的小路，往记忆中围墙和栏杆在的地方走去。

　　虽然过去了一个周末，但沈枫没有忘记答应叶窦的事。
　　奈何上午最后一节是班主任的课，被叫走时，沈枫没法找借口抽身，只能托人替她去。

　　幸好路上有遇到别班认识的人，不然的话，叶窦大概要一直在原地等她了。

　　毕竟，为了替叶窦保密，沈枫不能让班上的人知道这件事的，尤其是叶晴，一时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替她过去。

　　距离下课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沈枫皱了皱眉，加快了步伐。

　　她两次被叫去办公室，后续都和叶窦有关。
　　上一次也是出来之后，阴差阳错撞到了正翻过来想蹭饭的叶窦。

　　不仅带叶窦去吃了饭，帮忙瞒着叶晴，还答应了下回再给她带一次。

　　沈枫的生活在遇到叶窦之后，好像总是会多出一些预料之外的安排。

　　但她并没有觉得，这些意外会令她感到厌烦。

　　她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栏杆已经出现在视野里，沈枫却没有看到预想中叶窦的身影。

　　因为是一路赶来的，沈枫轻喘了下，平复着略微急促了些的呼吸。

　　已经走了吗？
　　深黑的眼眸盯着无人的栏杆，沈枫眸光微敛。
　　也对，都隔了这么长时间，她既然叫了人替她过来，叶窦见了，很可能就不会再继续等在这里了。

　　而她竟然忽略了这点，又浪费时间跑过来一回。

　　已经发现等的人不在了，可沈枫还是迈开步子，向栏杆走去。
　　她的脑子里冒出了两个声音。
　　一个在让她赶紧回去，一个让她再等等。

　　沈枫觉得以叶窦的性格，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

　　她们都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叶窦或许会留下一些小纸条、留言贴之类的信息。

　　但也不排除，叶窦认为沈枫不来，是有意找的借口。
　　要是因为这个生气了才离开的话。

　　有不少猜测，在沈枫的内心过了一遍。
　　她脸上还是维持着冷而淡的表情，看不出反应，只是眼神暗了些。

　　确认一下吧，是真的离开了，还是说……

　　一切都在她走近后，随着一声小小的惊叫被打破。

　　“你别碰我手，上面有油——风风！”

　　沈枫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正好面前不到十厘米就是阻挡着她继续前进的栏杆。

　　过了两秒。
　　她伸出手握住了栏杆，贴近了些，然后默默地向下看去。

　　栏杆下面连接的是砌出的矮墙。
　　叶窦背靠着矮墙坐下，头顶刚好被遮住。

　　她一只手拿着吃到一半的饭盒，一只手努力躲着伸出爪子、想去扒拉她手指的黑猫。

　　那只黑猫皮毛光滑，眼睛盯着叶窦的手指，尾巴一甩一甩的，似乎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

　　而叶窦却很是烦恼，她试图和黑猫讲道理，“你看啊，我手上都是油，你毛那么干净，沾上了多不好洗。”

　　“你说是吧，风风啊。”

　　再次听到那个名字，沈枫的睫毛弧度颇大地猛颤了一下。

　　叶窦好容易让黑猫安静下来，端坐在地上，只是眼睛还是直勾勾地望着她的手指，时不时喵一声，像是在说“快来陪我玩”。

　　女孩的语气有些无奈，但叫到猫的名字时，那略带亲昵的叠字和叫法，都让沈枫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感受来。

　　确认了是一样的读音，沈枫沉默良久。
　　……怎么恰好，会是这样相似的叫法。

　　叶窦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和黑猫讲着道理。
　　“等我吃完再陪你玩，好不好，再不快点，待会我午休时间就结束了。”

　　黑猫不领情，一个劲地喵着，仿佛在催促叶窦。

　　叶窦忍不住头疼，“你怎么那么霸道啊。”

　　“喵！”

　　每一声都清晰地传入沈枫的耳中。
　　沈枫头一回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她是不是，就不该过来？
　　可不过来的话，就不会听到叶窦说的这些话。

　　沈枫贴在栏杆上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些。
　　然而叶窦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沈枫面色一怔。

　　“我明明是看你窜得那么快，才给你取的这个名字，现在怎么不去自己玩，反倒是赖上我了。”
　　叶窦用手指隔空点了一下黑猫的鼻子。

　　黑猫懒洋洋地甩着尾巴，扬起地上几根草，恰好飞到叶窦鼻尖，叶窦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原来那名字，是这个意思？
　　沈枫望着和黑猫碎碎念着的叶窦。
　　她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里翻涌更替的情绪。

　　所以，刚才是她想得太多，也联系得太过离谱了。

　　那些被几句唤声引出的荒唐想法，此刻看来，更是多了几分愚弄似的玩笑。
　　像是在笑她，怎么如此轻易又莫名地产生了动摇。

　　沈枫手上的力气缓缓松懈，指尖的白色消去。
　　握着栏杆的时候，沈枫有些太过用力了，可从头到尾，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一刻，沈枫的心慢慢向下落去。
　　没有落回原位，也称不上平静。

　　像是一眼结冰后望不到边的湖面上，留下了一道被人凿开，却没能重新在风雪下合拢的小缝。

　　-

　　叶窦起初和黑猫并排坐在一起，她吃饭，黑猫就在旁边看着。

　　但猫的天性注定这幅画面不会持续太久。
　　叶窦看着猛地窜上树，又一下跳下来，这里挠挠，那里捣捣的黑猫，不管去哪儿都和带着一阵风似的。

　　她不知道这猫是哪儿来的，之前在实验中学里也没见到过，要说是流浪猫吧，身上又格外干净。

　　叶窦想叫它过来歇一歇，不知道该怎么唤它，心血来潮，便想给它取个名字。

　　“你看着也不像是家养的。”
　　叶窦想了想。
　　“跑得那么快，要不就叫你风——”

　　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完。
　　黑猫一转过头，叶窦对上那双剔透的猫眼，还有墨黑色的皮毛，喉咙里忽然就卡了壳。

　　她之前说，让这黑猫代替没有来的人陪她吃饭。
　　取的名字，读音又是这样。

　　那不就是……

　　叶窦猛地拍了下脸。
　　脸颊微微泛红，因为突如其来的联想，还隐隐开始发热。

　　但叶窦看着歪头盯住她的黑猫，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除了她和黑猫以外没人在。

　　叶窦一边在心里天人交战，一边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发现，小声叫了一声：“风风？”

　　“喵。”
　　黑猫应了一声。

　　啊！
　　叶窦捂住脸。

　　她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要是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绝对会被当成怪人的吧。

　　饶是如此，叶窦还是抗拒不了心里那点隐秘的期望，又偷偷摸摸地叫了一次。

　　黑猫这次也同样给了回应。

　　它舔了下爪子，看到叶窦的耳垂红红的。
　　就像以前钻进草丛里见过的小红果。

　　可果子为什么会长在人类的身上？

　　这让黑猫想伸出爪子去扒拉。
　　看看是不是真的和那一样，红艳艳的。
　　拿舌头舔破后，尝起来的味道酸酸甜甜，格外诱人。

　　……
　　…………

　　叶窦认真地和黑猫打着商量，也没管它到底是不是能听懂。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午休马上就要结束了。”

　　叶窦转过头，就看到沈枫站在栏杆后，不知道来了多久。
　　那双墨色般浓重的眼眸，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你怎么还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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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李野鹤是华国军方秘密部队的王牌，在完成一次为期三年的卧底任务后，军方高层变动，强制她暂时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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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吵翻了天，李野鹤不置可否，随手选了个三线小城市的基地，悠悠闲闲当起了甩手教官，日常训练新兵，晚上泡吧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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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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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去去就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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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平芝出门时被一条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流浪狗给赖上，看它一身泥格外狼狈，一时心软带回了家。
刚准备给自家军犬洗下训练时淌的泥，却发现它自己咬断了绳子，转头赖上了个小高中生的李野鹤，气笑了。
之后，两人在酒吧门口相遇。
李野鹤：没成年就敢来酒吧，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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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李野鹤活生生像头狼崽子，浑身是刺，一爪子下去，伤口深可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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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第二天睡着后，平芝再次睁开眼睛，就看到面色阴沉的十五岁版李野鹤，嗤笑一声。
“没死啊？”
“真可惜。”

平芝：“……”
反正是在过去，十多年后李野鹤多半也不会记得。
于是挽袖子，狠狠把人教育了一顿。
白天平芝的生活恢复正常。
然而李野鹤脑子里，却多出了一些奇怪的记忆。
记忆中的她，被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抱在怀里睡觉；被一边教训一边用温热的毛巾擦脸；替她遮风挡雨……
就像是她危机四伏、贫瘠而灰暗的过去里，忽然开出了一朵不存在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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