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造化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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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进入了八月份，天气仍是异常闷热。可是，暑假游乐园里绝对不会因此而没了生意。
满头大汗却依然笑颜满面的孩子，因儿女快乐而露出会心笑容的家长；还有青春洋溢的少年，想反老还童的中老年人；更有友谊爱情兼顾的年轻人--
林月如李逍遥以及徐小云和李驰正迈入占地几百公尺的大型游乐园。
两个男生站在两边，把两个女生保护在中间。他们全部身着清凉服装。女孩子们手中还拿着小小的卡通折叠扇子。
“鬼天气，简直是要热死人啊！”李逍遥撇了撇嘴，不满地抱怨着。
林月如听后些许不快，是他自己硬要跟来的！还大刺刺地声称那是为了兑现承诺--不让她受一点伤。其实她心里明白，不仅是承诺。
那天李逍遥的话在她心中也掀起了惊天大浪，哪个女孩子在听完那样的承诺后会无动于衷？尤其，她对他……最起码是不讨厌的。
“你可以选择离开。”没看他，直接接了一句。
“我偏不要！”
“哎，我们去玩海盗船好不好？”徐小云眼见二人又要开始游戏，马上转移话题。
“出发！”
几个人在烈日下排队。“人好多哦！”徐小云也抱怨道。
“刚才应该买冰棍。”林月如也附和着。
“等着！”李驰说完向李逍遥使了个眼色。随即，二人离去。
“有个男人就是好，起码这个时候可以坐享其成。”徐小云看着亲亲男友离去，很是满意，“所以说，月如，考虑考虑！”
“你别瞎说！”林月如心中一紧。
“别不承认啦！傻子都能看出来！知道你在家里闷，他就让我约你出来！”
是他？林月如觉得暖暖的，她是很喜欢游乐园，可是好几年都没来了呢，没想到……但是，她是不会承认的，“那他干吗不自己约？”
“还不是怕热脸蛋贴了冷屁股？谁叫你每次都一副死样子的？”
“我哪有？”心里……甜甜的，呵呵。
“你的嘴真是硬啊，反正你自己明白就好！”
两个大男生怕手里的冰淇淋融化掉，一路小跑了回来，额头上的汗水在太阳下显得很阳刚。
林月如和徐小云的心里都觉得很甜蜜，很幸福，也很感动。二人都拿出了纸巾分别为他们擦汗。
李逍遥愣了下，“没想到，你也会这么女人！”说罢，还调侃地看了林月如一眼。
林月如突然觉得脸好烫，是天太热吗？都怪自己“下意识”的多事！怎么不经过大脑就帮他擦汗呢？！尴尬，太尴尬了！“你……我…我……”
“哎，”把冰淇淋递给她，“不必解释了，我明白，嘿嘿……嘿嘿……”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闷闷地吃着冰淇淋，也许，吃完了，脸就不会感觉那样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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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救命啊！”
不绝于耳的喊叫声回响在空中，一声接一声，一浪高过一浪。有的小孩子被吓得差点大哭，有的女生被吓得花容失色，也许是更要引起身旁人的注意。
林月如却与他们相反，虽然叫得很大声，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
“我再也不玩了，太可怕了！”徐小云有些腿软地下来，不停地摇着头。
“是你自己说先玩它的！居然吓成这副德行？！”林月如边走边说。
“恶女，你真的是女人吗？人家正常点的女孩子都会害怕，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林月如接去，“没办法，本小姐天生大胆，就是不害怕，碍你事啦？”
“我……”李逍遥哑口无言，他只是非常的郁闷罢了，心理测试上说男生在女生害怕的时候表现英勇，就会让女生倾心，她如果害怕他就可以再表现一次……可是……算了，他这辈子可能都没希望了……谁让他的林月如那样有个性呢？
他的？李逍遥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用到的字眼是那么……
“哇…逍遥，快看，正点啊！”李驰向李逍遥使了个眼色，原来他看到了一个身材可以与模特想媲美，脸蛋也漂亮得让明星失色的女人。女人上身穿着露脐装，下身超短裤，有些狂野，却足可以让男人为之疯狂。
“喔…”，李逍遥直直地盯着人家，不仅是他，所有在激流勇进处排队的男人都在看着那个美女。
林月如见此，心中燃起了一把无名火，男人都一个德行！见到漂亮的就魂都丢了，什么嘛！
“哼，有些人啊，看到美女，口水都快下来了！”
徐小云见李驰也一副色相，便跟着说，“没错！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李驰却不敢反驳什么，马上转身，他哪敢惹徐小云啊！那女人一悍起来……
李逍遥却不以为然，“食色性也，正常点的男人都会有反应的！”见林月如瞪了他一眼，“噢…不会是……有人吃醋吧？”
迎接他的便是一脚侧踹，“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她，林月如，会吃醋？！他以为自己是贝克汉姆啊，开玩笑！
李逍遥吃痛，却依旧笑地开心。恶女吃醋了耶！他就知道，凭他李逍遥，女孩都会动心的！
林月如玩得高兴，当然就忘记了自己在生气的事情。
转眼间，夕阳已经西下，可是他们还没玩够。
“等哪天再约吧！我先送小云回去了！”李驰说。
“喂，那我岂不是要...”林月如用手指了下李逍遥。
李逍遥嬉皮笑脸，终于……终于可以单独送她啦！“放心，虽然你长得丑，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的！”
“你去死啦！我林月如不用别人送！我先走了，拜拜了！”说着，她冲徐小云和李驰挥了挥手，打算一个人走。
徐小云叹气，这个李逍遥，真是笨死了，怎么能这样说话！刚要开口骂他，结果--
李逍遥忽地冲出便道，推开了没看车就走的林月如，而自己--被一辆飞驰而来，来不及减速的奥迪撞倒，倒在血泊中……
知了依旧在树上鸣唱。
树叶依旧在傍晚的微风下拂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身后的游乐场里，观缆车依旧慢慢转动，兴奋的尖叫声依旧能依稀听到。
前方的路口处，汽车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刺耳的声音来自急刹车的奥迪。
“吱--”
紧接着是奥迪后面的车，一个接一个，也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小孩子不要看！”便道上的父母们在自己闭眼转头的同时，也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鲜红鲜红的血，不断从李逍遥的身体中流出，染红了柏油路面。
他已经血肉模糊。
“逍遥--”徐小云和李驰同时尖叫！他们疯狂地扒开人群，冲向李逍遥。
而这一声也唤醒了处于震惊中的林月如。
她刚刚被李逍遥推开，跌坐在马路上。
“啊--”
她呆坐着，像尊石像，在发出叫声以后，再无动静。
她直直地盯着李逍遥，以及柏油路面上的鲜红鲜红的血。
她无法思考，生命像中断了一样。
血……鲜红的血……不断流出的鲜红的血……
记忆的零星碎片，渐渐拼凑起来。
苏州城外不浪漫的邂逅……
比武招亲……
行走江湖……
救灵儿……
一同吃苦，一同欢笑。
从讨厌，到芳心暗许。
从坚持，到承诺。
“吃到老，玩到老……”
“风雨同路……”
耳边不停回荡着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话语，但那醉人的甜蜜都在锁妖塔终止，永远地结束……
泪水不知不觉地落下。
原来--她和李逍遥……
孽缘啊……作孽啊……
林月如捂住胸口，啜泣着。
“挺好的小伙子被撞成这样，看来是完了……唉，可惜啊，可惜……”路人看着眼前的惨状，不禁摇头。
“是啊……他是为了救那个女孩，这么痴情的男人，不常见了，太可惜了……”有人附和着。
马路边上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他们无一例外地摇头叹气，眼里流露出无奈的神色。
任凭徐小云和李驰疯狂地喊着，叫着，地上的人却如同死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月如！”徐小云猛地起身，冲向林月如，“月如，你快去叫醒他！快啊！”她拉着林月如跑向李逍遥，“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林月如蹲下身，颤抖着双手，想探向李逍遥，却无从下手……
终于，她真正地清醒了过来——
前生她救了他和他的爱人，所以今世他来亲自偿还？！
她不要！
她不要啊……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在和她开玩笑……
她好想放声大笑，却始终止不住泪水的滑落……
救护车远远驶来。
李驰和徐小云帮助医护人员把浑身浴血的李逍遥抬上车，又把呆若木鸡，哭得无声的林月如一齐带上车。
随后，肇事司机和警察也跟在救护车后面去了医院。
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被染红的柏油路面，却依旧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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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急诊科大夫上前询问。
“车祸，患者严重失血，A型。头部和身体受到猛烈撞击。”救护人员答道。
“马上准备手术，通知脑外科，外科，配血，查血压，心率，做脑部扫描……”医生有条不紊的话语不仅没有安慰到徐小云等人，反而更让人焦虑。
“怎么办，怎么办，要查这么多，逍遥是不是……”徐小云哭着喃喃道。
“不会的！”林月如喊，一路上，李逍遥的身体虽然被简单包扎，但是血液仍不断渗出。她从没这么怕过，“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样在乎。
是因为他救了她吧！一定是的。她怎么会傻到今生也爱上了让她前世痛苦异常的人呢？
不可能的！她不会的！如果是别人救了她，她也一定会这样的！
“请问你们哪位是病人家属？请在同意书上签字！”一个小护士跑来问道。
“我们是！”李驰和徐小云上前。
“一个亲属就够了……你们是亲属？”小护士怀疑问。
“我们……是他朋友！”
“可是……这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来！”林月如慢慢上前，用颤抖的手接过笔，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使自己看上去很镇静。
“你是？”小护士又问。
“他未婚妻……”只不过是上辈子的，她又在心里加了一句。
小护士迟疑地点了点头，拿走了同意书。
待小护士离去，林月如一下子坐到了冰冷的地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些许温暖。
看到她这个样子，徐小云无奈地摇摇头，与李驰在对面的椅子上静坐，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手术中”的灯一直亮着。
不时有护士从手术室冲出，每当此时，李驰和徐小云都会上前询问，林月如也会将头抬起，但护士都会答一句“还在抢救中”就离开，然后，又从走廊另一头跑回，手里拿着各种取回来的东西。
等待，等待……
从夕阳西下，到余辉满天。
李逍遥的父母赶到，李父张了张嘴，却没有问什么，而李母哭得声嘶力竭。
从路灯开启，到夜幕降临。
甚至，徐小云在李驰的怀中睡着。
从星辰满天，到黎明破晓。
林月如只是重复着一个动作——把自己抱得更紧，指甲几乎要掐到肉里。□□上的疼痛是否可以代替心中无限的恐惧？
泪水好似已经哭干，在她的脸上留下泪痕。
眼前闪过他和她经历的所有事，一遍一遍，任凭她怎么摇头，那些影象却始终不断地浮现着。
前生——苏州城外与她搏斗的他，总赶她走其实是口是心非的他，逗她开心嬉皮笑脸的他，承诺一辈子只与她“吃到老玩到老”严肃深情的他……还有可恨的……见到灵儿不顾她的他……
今世——初次与她相遇就把她归为野蛮派的他，青城山上与她相依安慰她的他，与她一起体验前生的他……还有她失忆后仍与她相伴的他，救她出虎口的他……继续和她拌嘴的他……今日舍身相救的他……
李逍遥……李逍遥……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她一遍一遍地在心中呐喊着……也许，他可以听的到……
好久好久……久得让人觉得已经好几个世纪过去了。
忽然，林月如的心跳得好厉害。像有第六感似的，她猛然抬头，果然--“手术中”的灯灭了！
腾地，她站起身，拳头握得很紧。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手术室的门，开了。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他摘掉了口罩，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惋惜。
人群呼啦地围了上去，几乎每个人都拉住他，包括刚才还在熟睡的徐小云，“医生，病人怎样？”
林月如站在他们中间，没有问话，只是默默等待答案。紧握的双拳掩饰不住她的不安，指甲把手掌掐出了红印，颤抖的双唇更说明了她真的害怕--害怕医生的答案。
“病人的情况很复杂，手术很成功，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眼见着众人神情的变化，他继续说，“我们会把他推到ICU病房去观察，请家属去办手续吧！”
“那他到底怎么样啊！”李母激动地道。
“这个还要观察一段时间，病人失血过多，而且有颅内出血现象，还有内伤，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你们……不要过于乐观……当然，也不要过于悲观。”说完，主刀医生便离开了。
这时，护士们推着李逍遥出了手术室，后面跟着辅助手术的医生们，大家又全部冲了上去。
林月如无法注意到其他人了，她只是怔怔地跟随着护士们，到了ICU的门口。
他没死……他还活着……至少他还活着……
她就知道，他一定听得到她喊他的！
“都是你！害我儿子！你……”忽然，林月如被拉到了一边，是满脸愤恨的李母。
“别这样！老伴！刚才李驰不是说了吗，是逍遥这孩子自己冲上去的！”
李驰和徐小云眼见着这一切，却无法上前阻止，毕竟，做母亲的，怎能眼看着儿子受伤！
“如果不是她，儿子会变成这个样子吗！万一……万一他醒不了，你说……我可怎么活啊！”
“儿子为了救她，甚至可以不要命，可见这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你就不要在吵了……儿子知道，也会不高兴的！”李父说得镇静，但林月如清楚却地看到了他眼角流出的泪水。
“伯父……”
“傻孩子，不哭……逍遥，一定可以挺过来的！”
“嗯！”
说罢，三个人倚在一起，相互之间给予了莫大的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造化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