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荣光》新月有酒

17、第 17 章

　　“多谢教导。”坎贝尔收了拍子，若有所思暗自复盘了一遍比赛流程，看似很顺当但直觉总有些不对，便试探性的提出了邀约，“有寻找俱乐部的想法吗？”
　　纵然他在网球方面的天赋并不足以让法国顶尖的俱乐部另眼相待，也没有走职业网球的想法，但他隐约觉得卡缪会对这两个男孩有兴趣。卡缪的行业评价很高，背后的俱乐部为了他调整身体状况特意派了随身教练和营养师随行，如果两人愿意的话他可以去和卡缪沟通，简单试训后制作录像带发到总部，看看俱乐部有没有签约的意图。
　　赤司作为一个网球业余选手自知试训会充分暴露自己的专业水准，但同时也知道对于幸村来说与职业现役球手交战会是多么难得的一次机会。
　　幸村当然珍惜这个意料之外的橄榄枝，尽管对方实际意图的邀请对象不是他本人。
　　幸村宁可拖着最佳治疗时间也要站上U17赛场的原因除了是一瞬即逝的机会，也是与世界各国高手交战的可能性。并不是所有拥有职业水准的选手都会走上职业赛场，但他们大多会在青年时期参加U17，尽管U17的含金量在职业网球选手看来并没有那么足，但一些走上其他道路的选手水平甚至超过许多顶尖职业网球手在同年龄段的水准。
　　单论日本国内那批高三的前辈，TOP1的平等院因为家业原因和旧伤沉疴并不打算走职业，种岛倒是还没做出决定，但坐飞机不论怎么说都是比赛必要的。出乎意料的是种岛的成绩不错，对生物学有兴趣又有网协的推荐信，凭着履历去一所不错的大学学习相关专业可能性比成为职业球手大得多。渡边作为法国队曾经的王牌倒是很可能走职业的道路，但再往后数无论是一心培养继任人的鬼和入江还是意图正式进军演艺圈的君岛，暗伤累累的远野，成绩不错已经定下专业方向的大曲，家境优越需要遵循家里安排的越智都没有走职业的想法。
　　这是未来在职业赛场遇不到的对手，但他们不强吗？怎么可能，他们顶起了低迷的日本网坛一小片明亮的天空。日本尚且如此，毋论更广阔的世界平台。
　　幸村不是固步自封的人，既然在本世界里因为身体原因他注定会失去这次机会，在平行时空与这些天之骄子交手的机会他将牢牢把握。
　　既然是以俱乐部试训作为由头，到了场馆赤司家的继承人自然而然的婉拒了比赛的邀约。幸村的比赛卡缪没有上场，让巴尔特进场自己坐上了裁判员的位置。
　　对岌岌无名的国度岌岌无名的球员，凭着队员的推荐能给予对方这样的机会已经能说卡缪严谨的态度了。听完坎贝尔的描述卡缪同样认为那场双打的胜利是赤司的功劳。本来只打算让自己的教练上场，但看到幸村的样貌时他倏忽就想到了巴尔特。咳，对于美貌的欣赏本就是人之常情，卡缪亦不免俗。
　　与差点因为美貌被赶出网球界的巴尔特相比，幸村的容貌居然没有落入下风，球场上容颜极甚的双方让卡缪不觉感慨，但随着赛况的深入，卡缪的惊叹转变了原因。
　　因为没有设防，巴尔特在比赛意识就被幸村拉入了梦境。最初梦境的造景与现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击球的角度和手感与预想中略有差异，巴尔特还以为是球拍的拍线有些松了的缘故。但已经在比赛中了，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喊暂停，便一边企图调整适应一边比赛。
　　但很快，失误开始频频涌现。
　　“这不可能是短球。”巴尔特看到小球过了网之后没有下落的趋势，平稳的在空中飞行一段路后下落，却赫然落在与中线不远的位置。
　　这绝对有问题。
　　是时间差吗？不是。变速球？也不像。
　　巴尔特一边用别扭的姿势补救球一边想着，直到最后他依旧没有想出原因。但既然视觉和听力都会欺骗....他缓缓阖上眼睑，气流的涌动会定位网球的方向和速度，击球时网线下压的程度和角度会告诉球体的旋转和力度，接着将网球从原方向打回去。
　　幸村看着对面阖上眼睑的动作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那么配合的对手，不用灭五感都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紧接着触觉消失了，球感告诉他这个方向有个小球，但挥手时触及的却是一片虚无。忍不住重新睁开眼，黑暗过后依旧是黑暗，世界阒然无声。
　　明亮素白的顶灯在皙薄的眼睑上照出毛细血管里红细胞涌动的姿态，但睁开了双眼，视野里依旧是同样的暗色和涌动的红。他努力尝试再将眼睑上抬一些，依然是无用功，黑暗逐渐吞没了反抗的意识。
　　“巴尔特的心乱了。”卡缪轻声道。
　　“比赛已经没有别的结果了。”赤司漠然道。逆风翻盘是热门桥段，但是无论是幸村还是赤司都没有上演桥段的想法。
　　“啪——”
　　随着最后一个球落在巴尔特的右脚边，这场七球对决最终以7-2落幕。与法国队的主力成员比赛幸村自然没有放水，虽然这个世界大家都不算了解精神力，但能走到世界赛场上的天生的精神抗性就没有薄弱的。对方的抗性强幸村释放的精神力就越澎湃，比赛结束后幸村撤除精神力，巴尔特因为视野极速变换和不知道如何撤回抵抗的精神力所产生的眩晕感差点让他栽倒。
　　等到助理把巴尔特扶下场休息时卡缪已经从裁判席上走了下来，满眼赞叹。
　　“占了你们不知道精神力和轻视心态上的优势。”幸村坦言，“我和他的纸面水平的差距并没有到这个地步。”
　　卡缪是第二次听到精神力这个说法，他又偏头看了一眼站在场外的赤司，有些可惜。赤司收到他的目光对他礼貌的笑了笑。
　　世界杯的改革风声已经放出来几年了，各国自然都有暗中重点关照的苗子，但因为还不确定改革后初中生具体入选的人数没有声张罢了，但奇迹的世代肯定在入选名单上。为了避免恶意竞争，不对这类选手挖墙脚算是国际默认的潜规则了，卡缪虽然对引领法国队夺魁和替自己培养职业赛场上有潜力的竞争对手有很大的兴趣，但既然赤司两者皆非，卡缪自然对他的兴趣淡了些。
　　“我看过奇迹的时代的比赛，我不认为你比他们差，”卡缪顾及赤司在场，说的很保守，事实上是从录像带上展现的水平来看，他并不觉得巴尔特与那些男孩比赛会输。即使不明白日协是因为什么错过这样一个好苗子，卡缪也不是什么替他们做嫁衣的老实人，不能明说U17的改革便先邀请幸村去法国俱乐部，到时候选手征集自然是顺理成章。
　　“有兴趣来我的俱乐部吗？但因为你是日裔，尽管赢了巴尔特我也只能替你争取B+的合约，”卡缪实话实说，“或者你与我再比一场，我可以替你争取A级合约。”
　　幸村接过赤司递过来的矿泉水，抿了几口，不置可否。
　　卡缪没有看到幸村预想之内愤懑的反应对他更是高看了一眼，“很显然，我的俱乐部并没有那么适合你。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推给你法国其他顶尖俱乐部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也可以替你进行引荐。”
　　革命家的引荐，这当然是很好的待遇。幸村扬起了笑容，“那我就提前感谢前辈您的提携了。”
　　“你已经有意属的俱乐部了？”卡缪敏锐的听出了未尽之意，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佯装苦笑的轻叹，“倒是被你摆了一道。”
　　“不过是我的意外之喜。”幸村当然不会承认预谋，知遇之恩带上刻意的意味总归没那么好听，便转而言道，“不知道前辈什么时候能方便？”
　　“并不能很快，我是带队出来远征的。”卡缪没有隐瞒的意思，“或许你对去各国游历有兴趣吗？可以和我们一道，现在是暑假就当出国旅游也行，结束后我带你直接去俱乐部。”
　　赤司咳了一声，幸村反应过来咽下了即将说出口的答应，“恐怕不行，我的社团打到了全国大赛。”
　　“全国大赛？”卡缪挑了一侧的眉梢，他确认他没有在日本的初中生资料名单上看见过幸村。
　　“是的，篮球。”这点东西随便一查就能知道，没有撒谎的必要。
　　坎贝尔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带回俱乐部被卡缪看重的男孩是打篮球的。
　　是的，作为法国队的参谋他和卡缪一起查了幸村的资料，不仅是打篮球的，出乎意料还打的很好。这倒是让他们想起来数十年前网坛奇迹的越前南次郎，他的儿子也在美国篮球青少年联赛上小有名气。
　　“运动的共通性？”卡缪耸了耸肩，“你说我们有没有必要去篮球队挖点人。”
　　法国队作为世界强队人才在近些年面临着断代的窘境，改革后势必会加入的初中生一代虽然谈不上无所出的状态，但上了暗中关注名单的不过尔尔。实话说卡缪对多隆很看好，王子也不是他能评价的对象，剩下的几个不能说不行，但水平确实差了他们高中生这一届国中时的水平一节。
　　“......”坎贝尔面无表情。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好的伙计，只是开玩笑。”卡缪决定放过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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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long time no see~
希望还有人看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