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荣光》新月有酒

16、第 16 章

　　“你想和我打球？”对方不会说日语，幸村饶有兴趣的看向坎贝尔，显而易见，两个人里有话语权的人是谁在刚才的对话中展露无余，他忽视对方诧异的目光，用流利的法语说道。
　　“是的，”坎贝尔制止了缪洁尔想更换更为他们所知的选手的想法，恭谨的道歉，“请您不要将刚才的无礼行为放在心上。”
　　“但是您的同伴不这样想，”幸村不置可否，转而建议到，“或者如果您愿意，我们双方都是两个人，可以进行双打。”
　　坎贝尔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幸村的建议，诚然，他能够不顾同伴的想法做出最终决定，但仅凭那轻描淡写的一球也确实无法让他决心与脾气火爆的同仁有冲突。刚才那一球的反应确实出众，但能看出的也就是基本功扎实的程度，天才与否，走到职业舞台的靠的可不是99%的汗水，而是那1%的天资。
　　“which?”幸村和赤司对了个眼色，赤司也明白幸村这是让他在这场比赛领悟精神力的意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而目前的态势下又有什么比世青赛豪强法国队的正选更好的试炼石呢？
　　“不用猜了，你们先。”坎贝尔虽然措辞的很有礼节，依旧不可避免的在面上带出了些轻视的神态来。
　　幸村站在网侧，没有反驳的意思，比起言语上不服输他更喜欢在比赛结束时收获对方不可置信的眼光。而赤司就更没驳斥的想法，从前的篮球说到底是身体素质的博弈，他也不会因为在国内中学联赛蝉联桂冠而不知轻重的拿自己去和职业篮球运动员相比。能出席篮球职业联赛的亚裔寥寥无几，更别提叫得上名的日裔，并非妄自菲薄的说，奇迹的时代如果能战胜国外有名的商业篮球队都会是一项全民性的胜利。
　　“那就七球。”幸村垂眸看了眼腕表，清清浅浅的笑了笑，“毕竟我们也赶时间呐。”
　　缪洁尔张了张嘴想要回击对方挑衅的话，却在拍线被黄绿球体挤压变型时骤然收力而无力的开合两下，最后双手持拍才将小球过网。
　　幸村第一球没有加技巧性的铺设，只是纯粹的力量和速度，甚至没有多加旋转，他还记得这场比赛的目的不是逞能而是给赤司锻炼，他只要做好收网和压场就好。
　　赤司回球的时候试探性的堆叠了精神力，接球的是坎贝尔，这位绅士并非了解精神力，但能稳稳占据法国队一席的人本身的精神力抗性就很强，即便没有系统性的开发过也依旧敏锐的发现到了不对劲。
　　是巧合吗？
　　坎贝尔来不及沉思，只是习惯性的压腕，将球抽击向赤司。
　　那就再来一球好了。
　　这一球被拉锯的很长，坎贝尔发现赤司的比赛阅读节奏很快，这对于习惯高中联赛三盘两胜的他来说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但他依旧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把节奏控制下来，换成了赤司打球觉得别扭。
　　篮球的比赛节奏总体偏快，每一节的进球和防守都是环环相扣，无法喘息的，而网球比赛却很少有如此快节奏的进程，当然会有以速度球获胜的情况，但不可能每一球都追求高速，这是现在中学生体能吃不消的。
　　赤司作为后卫的能力不容小觑，在最初的不应期过后身体的肌肉记忆和那么多年篮球经验积攒的节奏把控能力让他可以在短节奏中引导坎贝尔的预判，从而在节奏中融入自己的手笔。
　　缪洁尔和幸村后来并没有太碰到球，但与缪洁尔的焦躁不同，幸村看上去闲庭信步，引得坎贝尔多看了他几眼，但他的主要注意力更集中在能让他感觉到违和感的赤司身上。
　　幸村当然没有无所事事，他的精神力荡漾在球场周围，与其说把四个人包围成一体把控更像是在每个人周围加强小范围的密度值，可以更加精准并且减少消耗。虽然以他的精神力储备足以在一场比赛随意挥霍，但到了高中联赛的三盘还是得省着点用，毕竟真的透支了还是会头疼的（在训练营第一次精神力模拟训练以后他偏头痛了三天才恢复，现在恢复速度快了但难受还是同样的难受）。
　　坎贝尔没有全力以赴的打算，在第一球估算的差不多时间了以后便打算结束，于是改变了击球速度挑了一个压线球，以赤司的速度肯定是无法接到的，但被无意识忽略了的幸村轻松的以同样的压线球回击。
　　砰——
　　沉闷的声响在背后响起，坎贝尔收起嘴角的弧度，斜瞥了缪洁尔一眼后饶有兴味，“有意思的双打。”
　　被夸奖的幸村像是没听出对方话语的锐意，轻轻的颔首示意是对面的发球局。
　　缪洁尔的状态不对。
　　即便不懂原理，坎贝尔在回击赤司网球时也无意识的覆叠上了他本人的精神力，这是顶尖球手的精神力威压外溢。作为双打同伴的缪洁尔在心理防线上的建树显然有些脆薄，在近距离与球体接触的过程中两方附加的精神力影响到了他本人的状态。
　　“做的不错。”对方双发失误后幸村与赤司击肘，给以夸赞。
　　轮到幸村发球时他干脆的用上了虚幻梦境，不是大开大合的构景，只是让坎贝尔更进入赤司的节奏，引导他应对经由赤司改良的黄磷。
　　至于缪洁尔，谁管他呢？
　　只要坎贝尔能上当，全国大赛一定会无往不利。
　　再慢一些，耐心一些，多加一些侧边的旋转。赤司沉下心，一球一球堆砌着精神力，到临界值时幸村察觉到了些什么，撤掉了对坎贝尔的约束。
　　一眨眼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坎贝尔只觉得世界清晰了许多，还没有来得及回想为什么自己和对面的初中生拉锯了那么漫长的时间不进攻就对追踪到面前的小球攫取了心神。
　　为什么不快的球速能带来错位感？勉强分清了球的实体，击拍时却错失了节奏，拍线比预估的时间更慢接触到网球，施力的误差让网球向高空弹跃起。
　　啪——
　　比赛结束。
　　坎贝尔缓慢眨了眨眼，看向对面的一双少年。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又在重温网王呜呜呜，这几章可能会以幸村为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