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我和npc在一起了》德国古典哲学

11、猫和鱼的爱情（11）

　　过了几日，萧柏音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二人与云苓苓、柳莳作别，踏上了回秀坊的路。

　　萧柏音带着陆柝去了秀坊，一路上陆柝神情紧绷，担心叶芷青会不喜欢他，她安慰他掌门师尊既然已经答应了婚事便不会为难他，陆柝这才放下愁绪进了忆盈楼，跟着萧柏音一一见过她的师姐妹们，最后是师尊兼掌门——叶芷青。

　　她果然如萧柏音所说，性情温雅，气质高洁。

　　叶芷青送了两人各自一枚银心铃，铃铛上面分别相互刻着对方的名字，显然是准备了有些时日。

　　“今日，在坊中各位姐妹的见证下，向上天诚心祈求祝愿萧柏音与陆柝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结亲礼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萧柏音想要等学习了七秀的内功招式之后，再去明教拜谒教主和夜帝。这一等时间便转到了来年秋天，萧柏音与陆柝是夫妻，她从前的闺房在内坊，都是些未婚的女弟子，住起来有诸多不便。陆柝便去扬州城靠近七秀的地方买了间二层小楼，至此，两人也算有了个临时的家。萧柏音早上起床去秀坊修炼武功，晚上回到家里还要门来和陆柝“练功”。大抵新婚夫妻都是如此蜜里调油。时间似乎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

　　月泉淮的那一掌阴差阳错替萧柏音打通了奇经八脉，同时也让她修习的速度比寻常人快上了三到五倍。她愈发觉得云苓苓神预言家，或许她也能成为像公孙二娘那样的奇女子，为秀坊争光。

　　然而，所有看似是命运所馈赠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在快练习到最后一式的时候，萧柏音突然感觉身体被抽空，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叶芷青、萧白胭和荀鸢等人正在轮流为她输送内力，隐约能够听到云苓苓带着哭腔的声音：“怎么回事......这些内力输进去......阿音的的经脉还是虚弱得好像摸不到！明明是内力虚脱之症......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不行！憨貂你快去把我师尊请过来，迟了我就把你......”云苓苓哭的嗓子有点哑，柳莳没让她说出口头禅后面那几个字，风驰电掣般出了门。

　　陆柝站在旁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这种时候他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论医术比不过万花，论跑腿比不过霸刀。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心爱的人一点一点衰弱下去。萧柏音费尽力气回握他，想要告诉他不要担心，却因为再次脱力晕了过去。

　　一晃就是一个昼夜，萧柏音依旧是那副气若游丝的样子。陆柝看着她，心里如钝器切割般疼痛，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或许是火神降罪......毕竟他可是被父亲抛弃，又间接克死母亲的不祥之子啊......

　　好在孙思貌终于来到。

　　他仔细帮萧柏音望闻问切，最终确诊她为天人五衰之症。

　　月泉淮服用了过量的神满果，他的内力也带有神满果的毒性，沾到的武林中人无一不会变成只知道吸取别人内力的怪物，但萧柏音又不同，她之前从来没有修炼过任何内功招式，甫一修炼，神满果就如贪婪的水蛭吸食着她的生命力，又因为中掌之前，毫无功力，所以也不能靠着吸食他人内力维持生命。换句话说，这要是一盘棋，那便是必死之局，没有任何解法。

　　“都怪我！如果我不鼓励她学习武功......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云苓苓捂着嘴巴，尽量让自己哭的很小声。

　　“......不怪你，就算不修习内功，神满果之毒也会侵蚀她的身体，不过是早晚而已。”孙思邈叹息道。

　　这一切根本不怪云苓苓......如果月泉淮那一掌打到的是他，萧柏音也不会是如今的模样......这一切全怪他！陆柝！一个克父克母克妻的怪物！恍惚间，陆柝似乎看见了两个自己，一个正和他一样伤心到麻木，另一个竟俯下身子要吸干萧柏音的血！

　　陆柝当然不能看他这样做，他一掌劈下去，直击自己死穴。

　　柳莳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她都这样了！你还要她担心吗？”柳莳大声吼道，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陆柝终于冷静下来，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他痛到极致，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嘴里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孙思邈叹了一口气，掏出自己唯一一枚生衍丸，让云苓苓化成温水喂萧柏音喝下去。

　　她此时是有些微意识的，便配合着云苓苓把药喝了下去。方才陆柝疯魔，几欲自戕的模样也被她看在眼里。不知怎样，才能劝他在她离开之后好好生活下去。

　　孙思邈的药只能让萧柏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保持着虚弱的精神，一个月后便是她香消玉殒之时。纵使是药王孙思邈也不能逆转阴阳！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将时间留给这夫妻二人。

　　“阿柝，我们和离吧！”轻飘飘的声音却如巨石坠落，压断了陆柝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他猛地贴上去，疯狂吻着萧柏音苍白的唇，绿眼睛里满是哀求。

　　“既说好要让我报恩，你怎能中途退场？”

　　“好，那我走后你得好好活着......还有，忘了我。”

　　陆柝神情凄苦地点着头，将她抱到了怀里。

　　十日后，两个人拜别七秀坊去了明教。萧柏音不想辜负陆柝的一片深情，故而也不再提解缘之事。

　　明教的建筑很奇特，主殿建在高高的岩山上，需要借助特殊的运输工具才能上去，当然了，不怕费气力的也可以使用大轻功。传闻明教教主就在这大殿里处理日常事务，嘉奖优秀弟子啊、接待来访宾客，诸如此类的。

　　陆柝带着萧柏音首先去拜见了教主陆危楼，这位西域枭雄目光依旧锐利如剑，丝毫看不出岁月沧桑的迹象。两个人在陆危楼面前单膝跪下，希望得到教主的祝福。教主......教主私心里并不想给他们祝福，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七秀姑娘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强行激发了堵塞的奇经八脉，最终熬不过天人五衰，她很快就会耗尽生机而死......陆柝是卡卢比亲传弟子，于明教武学造诣上不输他师父，是明教年轻的弟子里最出类拔萃的，假以时日他必定能超越卡卢比，这样一个好苗子要被情所伤，陆危楼心底是万般不愿意的。

　　只是......看着一脸坚持的陆柝，他目光看向萧柏音时无时无刻都在流淌着温柔，这孩子什么时候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一个人？就冲着这样的眼神，陆危楼也无法拒绝。

　　“火神在上，诚心祝祷陆柝和萧柏音永结同心，恩爱两不疑。”

　　他闷闷地说完了祝词，眼瞧着陆柝这小子欣喜地抱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媳妇去了卡卢比那。

　　“臭小子！”陆危楼嘴上这样骂着，心里却始终有股抑郁的情绪。

　　痴情莫非还能遗传？从卡卢比到陆柝，这师徒两个，都为女子伤心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