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熊熊烈火》猫着

9、回程

　　纪优看到新闻的时候，正在从横店到浦东机场的路上，剧组的事结束后，和宋纯对了一天剧本，确定她适应情况后，纪优就连忙定了机票返回云城。
　　云城一网吧发生火灾，云阳消防中队一名消防员不幸罹难。新闻标题标红放大，似乎想提醒各位，这是一场血淋淋但又是真实发生的事故。
　　看到下面网友点了一排排蜡烛，还有一路走好的评论，纪优有些失神。
　　直到阅读完新闻放下手机，纪优还有点缓不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前两天还鲜活存在的人，突然一下就阴阳两隔，连她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难过惋惜，那中队里，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接受这件事。还有，闻斌会怎么样？
　　她的心莫名有些发慌，从未有过的迫切的促使她希望能赶快回到云城。
　　...
　　“你们赔我儿子，你们把我儿子还给我”林至的母亲听到消息后，从老家赶了过来，本就不年轻的容貌听闻噩耗后，更是苍老了不少。看着比实际年龄大得多。
　　此时林至的母亲坐在地上，哭的几近晕厥，边哭还边捶胸跌足“我可怎么活，你们让我怎么活下去啊。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闻斌的站在林母的身边，看着林母抱着林至的骨灰盒，红着眼咬着牙，死死地忍住眼泪。
　　“对不起”
　　林母看到闻斌，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眼里迸发出恨意。
　　“都是因为你，你是消防队的中队长，要不是你带着我儿子进火场，我儿子就不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闻斌耳朵嗡嗡作响，多熟悉的一句话，以前也有人同他说过。这么多年了，他以为已经把过去遗忘，可到头来才发现，他从来没有逃出来过。
　　“阿姨，您冷静点，这不是队长的错”阳军抱住林母，把她往旁边拉
　　“阿姨您放心，以后您就是我们云阳中队共同的母亲，我们会替林至孝顺你的”
　　张涛和沈易一起点头，林母看到这几个和自己儿子朝夕相处的兄弟，捂着脸低声啜泣。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他的儿子也还会鲜活的站在她的面前承欢膝下，也会找个温柔懂事的媳妇，过自己的日子。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林母整个人泄了力气，慢慢的离开，摆摆手拒绝了几个人想送她的请求。
　　看着她的背影，闻斌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曾经也是一个消防员，在需要他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从未退缩过，父亲牺牲的时候，他亲眼看见自己母亲从平日温柔的模样变得歇斯底里，一遍遍的咒骂他，一副恨毒了他的样子。
　　而他，被刚上中学的闻溪护在身后，默默地承受着。
　　正想着，余可从出租车上下来，闻斌拧眉转身就走。张涛拦住余可，皱着眉不太赞同的看着她“余可，适可而止吧，今天斌哥心情不好，你别凑上去了。”
　　“不想我凑上去，难道他想看到那天的那个女人凑上去吗？”
　　闻斌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竟是不再走了，张涛看了闻斌一眼，想再开口时被沈易和阳军拉着进了宿舍。
　　余可那天回家后特意打电话问了舅舅，这才得知，那个女人是盛世娱乐的当红编剧。荧屏上爆火的电视剧基本上都是出自这位的手笔。这样的女人，心比天高，哪里看得起闻斌这样一无所有的消防员。
　　只有她，才可以欣赏得了闻斌的好，看到他因为自己提到那个女人而停下的脚步，余可往前走了两步
　　“人家随随便便写一部剧本就是几十万，你工资一个月才多少，你能给得起她什么？”
　　“闭嘴吧，你不配跟我谈她”闻斌的声音有些紧绷，手握成拳。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状态。
　　“你怕什么”余可嘴角扯着一抹笑“就算你她不在意你能给她什么，如果有一天你出任务牺牲了，也要让他为你哭的肝肠寸断吗？”
　　就算很讨厌余可，闻斌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是对的。纪优还那么年轻，应该和一个能保证她生活质量的人在一起被娇宠着，他这样朝不保夕的人，有什么资格肖想她。
　　余可追了闻斌那么多年，最清楚他的软肋在什么地方，果然她看见他一向绷直的脊背，一点点弯了下来。刚想从后面抚摸上去，被闻斌躲开。他转过身红着眼睛，用嘶哑的声音说了一个字，不顾愣住的余可，转瞬间就不见身影。
　　余可努力把眼泪逼回眼眶，他竟然又让她滚。她到底哪里不好了，居然被他三番两次的羞辱。余可想放弃，但又不甘心。再等等吧，还有机会不是吗？以闻斌的性格，他是绝对不可能和那个编剧在一起了。
　　闻斌不知道在训练场上跑了多少圈，做了多少训练。他现在极度想忘掉余可说的话，可是那些事实无法逃避。他喜欢她是真的，他不能耽误她也是真的，酸甜苦辣的滋味胶着在心里，快把他折腾到疯魔。只有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能短暂的忘记这一切。
　　天色渐暗，闻斌终于累倒躺在训练场的水泥地上，望着夕阳西下，不知今昔为何物。耳边传来脚步声，他也一动不动。
　　“我碰到阳军他们去吃饭了，你还不去吗？”纪优笑着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
　　她刚下飞机，来不及回家放行李就开车来云城中队，熟练停车后绕过食堂就看到训练场上的男人，浑身是汗的躺在训练场上，双目明显是防空状态。
　　看到她回来，闻斌才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扯扯唇想笑一下，但是僵硬的面部肌肉，使他无法顺利做出这个表情。
　　“你回来了，顺利吗？”
　　“挺顺利的，我明天又可以顺利开始取材了”纪优想起刚才张涛跟她说的话，收敛了笑容“我听阳军他们说了，林至一定不希望你怪自己。”
　　闻斌看着努力想安慰自己的女人，心里却是一片苦涩，有时候命运挺捉弄人的，总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动接受一切安排。
　　“纪优”闻斌轻声叫了她的名字“明天不要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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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有人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