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熊熊烈火》猫着

15、责任

　　“你怎么又来了，把这儿当你家了？”
　　看到闻斌进来，余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不，其实他还是有表情的，只不过是浓浓的厌恶罢了。
　　余可尽力忽视心口微涩的感觉，努力扯唇笑了笑，故作轻松“这周日去我家吃个饭吧，我舅舅也会去。”
　　闻斌一脸莫名其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余可“你有病吧，我为什么要去你家吃饭？”
　　余可有些尴尬“....那天我让你考虑一下我，你没说话的意思不就是同意了吗？”
　　那天说完那些话之后，余可又趁机表白，当时闻斌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刻拒绝，她还以为他终于松口了。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闻斌想了想那天的事，当时他因为林至的死意志消沉，又被余可的话或多或少的影响情绪，心乱如麻。至于后来她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仔细听，嗤笑一声
　　“余可，我怀疑你得了癔症，要不去医院挂个神经科看看？”
　　余可听到这句话，脸色发白，声音突然拔高“闻斌，你羞辱我？”
　　“知道就好”闻斌懒得再跟余可多费口舌，正欲离开，却因为她的一句话顿住。
　　“你该不会还想着那个编剧吧”他听到余可讥讽的声音“你清醒一点吧，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人了。”
　　空气仿佛都安静下来，闻斌听到窗外的知了叫声，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闻斌声音沉的像是泡在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余可，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不要对我抱有期待，因为我看见你就烦”
　　余可咬着唇，一张脸满是扭曲，她能做的都做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闻斌眼里就是当没有她这个人。
　　“小可，你这又是何必呢”躲在外面听墙角的崔指导叹着气走进来，他是真不理解自己这个外甥女在想些什么，天下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就非闻斌不可了呢？要是他有哪个意思还好，他也甘愿顺水推舟。可现在看来，闻斌压根就没把他这个外甥女看在眼里啊，这是何苦呢。
　　“舅舅你不懂的，除了他我再也不要任何人了，我真的不甘心。”余可哀哀戚戚的低声啜泣，徒然想到了什么，上前拉住崔指导的手，充满希冀的哀求
　　“舅舅你帮帮我，你不是他的领导吗？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你帮我好不好？”
　　崔指导为难的皱紧眉头，他又何尝没有试过跟闻斌提，可是每次一说到这件事，闻斌要么就是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要么就是直接拒绝。后来，他也不愿意强人所难了。
　　可是现在看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外甥女哭着低头求他，崔指导的心也难免偏了偏。
　　“先别哭了，我最后再试试吧”说完看了余可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开口“有时候，放弃一些执着的事情，会轻松很多。”
　　余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作为舅舅也只能提点到这儿了。管少了是不负责任、不念亲情，管多了那就得落下埋怨了。
　　....
　　“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如实还原你的人设的”纪优无奈的说着。
　　刚采访完张涛，就被他强烈的表现欲磨得不行，非要让她在写剧本的时候要原原本本的把他的性格复刻上去，还美名其曰写实。甚至还畅想了让谁来扮演他这个原型。
　　“柏司空？好像是摘星的艺人，不过不是太火。你喜欢他啊？”纪优打趣着张涛，她没想到待在消防队里的糙汉子也会真情实感的追星。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以前关系好的不行。”张涛骄傲的拍了拍胸脯，仰起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纪优了然的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我到时候尽量去谈他”
　　“真的啊，谢谢纪小姐，我还挺想看到那小子红起来的”张涛憨笑的露出白牙，摸了摸后脑勺，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纪优“纪小姐，你采访过我们队长了吗”
　　纪优手顿了顿，心里忽然又冒出来那种酸涩的感觉，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闻队可是大忙人，哪有空被我采访，现在也不知道和别人聊得多开心。”
　　“啊？谁啊”张涛愣了愣，疑惑的样子让纪优微囧，她在不经意间居然说出了充斥浓郁酸味的抱怨。偷偷瞟了一眼张涛，幸好他没有多想，不然传到闻斌那里，不知道得让他多得意。
　　“哦，你说余可啊”张涛福至心灵，猛地一拍大腿。纪优不解的望过去，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
　　“余可就是崔指导的外甥女，她没事就喜欢来消防队找斌哥”张涛好心的解释给纪优听。
　　纪优听到这儿心情更差了，脸色十分难看。张涛看到纪优的表情，总算是聪明了一会，急忙帮闻斌撇清
　　“但是斌哥可烦她了，每次都不理她的。是那女的不死心才一直缠着斌哥”
　　纪优顿时心里松了松，那种酸涩的感觉总算是缓解了一些，嘴角微微扯起一个弧度，一副想笑但又尽力克制的样子。
　　张涛看着纪优变幻多端的脸色，心里有种怪异一闪而过，让他百爪挠心，不得其解。
　　刚想深入的问一下时，消防队的警铃大作。张涛瞬间跳起来，飞快的招呼纪优
　　“纪小姐，我们得出警了，你自便啊”
　　纪优看着跑得飞快的张涛，也赶紧拿起录音笔跟在后面。
　　等到所有人都换好衣服跳上车之后，闻斌眉头狠狠皱起，看着已经坐在消防车上的女人，脸色有些不好
　　“你来干什么，下去”
　　纪优稳稳地坐在座位上，不疾不徐的开口“闻队长，我上次已经跟你申请了跟车采访，是你同意了的。”
　　“胡闹，你去添什么乱”闻斌实在不放心，万一她受伤了怎么办。
　　纪优才不在乎他的严厉，听到闻斌的话，一双清澈的鹿眼冷静的看着他
　　“闻队长，我是一个成年人，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闻斌看着她还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沈易拉了拉“斌哥，待会让纪小姐待在车上，没事的。”
　　闻斌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纪优，终是被她的倔强打败，没再说话，消防车瞬间没入车流。
　　等到了事发地点，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现在好多小区业主站在楼下抬头围观。报警的是一个老太太，她出门买菜的时候忘记带钥匙，把孙子一个人留在家里，急匆匆的回来一看，她孙子正爬在阳台上，随时都要掉下来的可能性。
　　看到消防车开进小区，老太太急忙迎了上去，带着焦急的哭腔抱怨
　　“你们的效率也太低了吧，怎么来那么慢啊。”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消防车上的所有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阳军先跳下车，笑着跟老太太解释
　　“我们接警后马上就出来了，这不也没多久吗？”
　　老太太不耐烦的摆摆手，用手捂住鼻子，嫌弃的开口“你离我远点，身上全是汗味，熏得我早饭都快吐出来了。”
　　阳军听见这话，尴尬的怔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悄悄抬起胳膊闻了闻，没在说话。
　　闻斌跳下车，领着张涛和沈易，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太太，眼神有些凌厉“想救你的孙子，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吧”
　　老太太似是被这面无表情的男人给吓住，忙不迭的带闻斌去了她所住的那栋楼。
　　纪优跳下车，安抚的摸了摸阳军的头，轻声安慰着。她有些心疼这个大男孩，明明做的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却总是被这些少数人的声音所否定。
　　阳军憨憨的笑了笑，习以为常的开口“我都习惯了，出警十次总能遇上一两次的。我没事小姐姐”
　　纪优看着他的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个社会啊，为什么不能对这群可爱的消防战士多一些宽容和理解呢？
　　“你快点想办法啊，没看到我的孙子害怕的直哭吗？？”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老太太的声音又变得尖锐起来。纪优和阳军对视一眼，一起走过去。她看见闻斌正跳上沈易驾好的云梯，慢慢往上爬升。
　　“你小心着点我孙子，要是让他伤着，我就去告你。”
　　纪优听见老太太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
　　“你没看见他已经在想办法救你孙子了吗？你耐心等一会儿不行吗？”
　　老太太晲了一眼纪优，语气并不十分在意，轻蔑而刻薄
　　“那又怎么样，我们纳税人花钱养着这群人，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我的孙子多金贵，让他搞快点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沈易和张涛明显是忍着怒气，而阳军年轻气盛，脸都涨红了，刚想冲上去就被纪优一把拉住。她冷眼看着老太太
　　“你纳了几毛钱的税有资格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在其他国家消防员出警一次就要收高昂的救援费用，让你拿钱你愿意吗？”
　　一想到闻斌平时在火场里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为人民服务，但现在却被老太太这么羞辱，她就为他感到不值。
　　“拯救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这是他们的责任，可是为你服务却不是。之所以他们现在站在这，只是因为你是中国公民，你没权利侮辱他们任何一个人。”
　　她语气太过镇定，让老太太哑口无言。这时闻斌已经把爬在阳台上啜泣的小孩抱住，微微摇了摇，似是在安抚他的害怕。
　　将孩子交给老太太后，看了眼纪优，他顿时心口微暖。脸上露出冰雪融化的笑意，如冬日里喝了一杯热茶，如寒夜里加了一层厚被。时隔多年，他终于再次体会到了被人维护和理解的滋味。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他想，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