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回来后》焚棂

9、江医生

　　空气里散发着微淡84消毒水味道，大概是前几天喷的。残留到现在还有些难闻的气味，好在没有那么刺鼻，能让人坐下来说话。

　　男人身后的书架干干净净，一本书都没有。这里像是一个临时落脚点，没有地方，迫不得已选择的。

　　搞的裴妍也猜不透，这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见面。

　　裴妍看到对方穿着家居服，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眉眼。
　　静好地坐在书桌后面，手臂搁在桌面边沿。上面被人整理成一沓一沓的文件，一切井井有序，能知道这位主人严谨的性格。

　　“请坐。”男人看着裴妍，微微点头，伸手示意对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裴妍倏然想起来以前去看医生，进门第一句话也是这样，动作和他的如出一辙。
　　难道每个医生学医前都先学了一套看病礼仪？

　　只不过她还是不懂，这到底是看心理疾病，还是来相亲。
　　看心理疾病和相亲都不用来到对方没住过人的婚房吧。

　　在对方的婚房里无论是看病，还是相亲，感觉都格外诡异。

　　裴妍整理裙摆后坐下，低头瞧见青花瓷杯里液体泛着翠绿光泽，鼻尖萦绕一股温热的茶香。

　　好在泡的是上等庐山云雾，让裴妍没有那么生气。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意外着凉，为了防止呼吸道感染，只能戴着口罩见你。”男人自我介绍，“我叫江也，主攻骨科，父亲是心理学家江宏天，从小耳濡目染一些。”

　　江也并不是耳濡目染，早就考了证，完全有资格给裴妍看病。

　　“用我给你做个自我介绍吗？”裴妍听到对方是江宏天的儿子，心里也放心一些。
　　毕竟玩归玩，闹归闹，没必要把老父亲的名誉当赌注。

　　“随意。”

　　江也挑眉，“你来之前，关于你的事我都听说过。”
　　“在粤海市，估计没人不知道你。”

　　裴妍皮笑肉不笑，在粤海市听到的可不是什么好传闻。
　　她从不在外喝东西，指腹摩擦有些烫手的杯身，语气带着笑：“我到现在还不懂，我们这算什么。”

　　江也问，“裴小姐指的是。”

　　她环顾四周，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江医生，说你是来治疗我的医生，可是你主攻骨科。说你是跟我相亲的，第一次就带女孩子来婚房，是你一直以来的癖好？”

　　江也低笑，“裴小姐真会说笑。”
　　裴妍静静地打探他。

　　江也抬起只骨节分明，在阳光下白到能看到皮下血管的手，调整一下口罩，缓缓说道：“裴小姐是我第一个相亲对象。”

　　“因为我生病不能外出，单位分配的宿舍不方便带你过去，只有这间婚房空着。”

　　“你之前订过婚，怎么会有婚房。”
　　“提前准备没什么不好的。”

　　裴小姐没感到多意外，可能从来也没幻想过什么。
　　江也瞥了眼她纹丝不动的茶杯，戏谑道：“我也考过心理咨询师二级，相亲余外顺便给裴小姐免费看病，也是为了更方便了解你。裴小姐不用担心我不够资格。”

　　裴妍面色冷淡，眼神凌厉，“你要是从王梓那里听说关于我的全部事，可能咱们这场相亲不必继续下去。”

　　“裴小姐有些不太自信。”
　　“我？”

　　江也收敛刚才的调笑，语气认真地说：“哪怕是在粤海市，关于裴小姐并不是完全不好的。而且裴小姐不用在意外人口中的自己，所以我也没有听进去。”

　　“今天近距离和裴小姐接触，裴小姐谈话幽默，相貌非凡，哪怕事情没成，也会想和裴小姐这么优秀的人做朋友。”

　　“与其讨论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最近发生的事。”

　　裴妍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微微叹了一声气，“最近的事。”
　　“跳了一次楼，破坏了一场生日宴会……好像没了。”

　　“就没有困扰你很久的事吗？”

　　裴妍抬起黑眸，直直地看着江也微垂的眼睫，毫不在意地说，“不过我最近在困扰一件事。”

　　“什么？”江也问。

　　裴妍忽然笑得像个妖精，“就是，为什么男人会管不住下半身。”
　　“嘴里说着爱你，却不耽误他抱着别的女人在床上睡。为什么女人对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男人却只要硬了必须得脱了裤子上。”

　　江也猛地剧烈咳嗽，捂住嘴瞥向一边。
　　以为是他着凉身体不舒服。
　　直到裴妍看见江也黑发下的耳尖染上熏红，像是看到什么秘密。

　　裴妍笑得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就害羞了？
　　不至于吧，也太纯情。

　　“不会吧。”
　　“江医生你在害羞？”
　　“我说什么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江也努力压下心里的愠火，一个冰冷眼刀直冲裴妍。
　　裴妍也及时收敛，但是在心里觉得这位江医生有些可爱。

　　江也解释，也像是在警告：“我没学过男科，回答不了裴小姐的问题。”
　　“怎么会？”裴妍低笑，“江医生你自己都是个男人，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东西。”

　　江也语气严肃，“男女之间的事，你应该去询问当事人，才能解开你的困惑。”

　　裴妍怕自己再说下去，江也会把这些东西告状给王梓，便及时止住。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裴妍端详着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

　　白色衬衫扣子全部系满，坐姿板正，气质温润尔雅。
　　他的眼睛生的好看，自带风情的桃花眼，眼睫浓密自然垂直。

　　裴妍情不自禁地托着下巴，心想要是看完整张脸就好了。
　　单看这一双眉眼，江医生长得铁定是不错的。

　　更让她感兴趣的是。
　　第一次见一次男人谈到这种话题，比女孩子还反应刚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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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后，裴妍洗完澡，吹干头发。半躺在沙发上，看到王梓给自己发来的消息。询问她今天相亲感觉如何，对方是不是温柔体贴，相貌非凡。

　　裴妍回忆一下，对方是很温柔体贴，知道自己感冒怕传染给她，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只不过相貌非凡，不好说，没看到正脸长什么样。

　　王梓说，“裴妍，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裴妍立即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王梓一般不会这样说话。
　　是真的有事，也会跟自己商量。

　　“你说。”

　　“凌深的母亲主动找到我。”
　　“说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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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也：“你这个话题是在跟我讨论男科吗？”
“不好意思，没学过。”
裴妍：“？”
“你不就是男的，还用学？”
江也：“要是跟我调情……”
“我也不是不可以跟你好好讨论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