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如是（死神DS游戏《BLEACH 3rd Phantom》同人）》草菇老抽

29、Chapter 29 雪降之日

　　“……事情就是这样，伊花大人、征源大人。”简单的对征源和伊花说了银和乱菊的事，松梨低着头正坐着，等待着伊花和征源的责罚。

　　“松梨，抬起头来，”征源叹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松梨的头，“你没有做错。”

　　“征源大人……”松梨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伊花将松梨揽入自己的怀中，“想哭的话就哭吧。”

　　天空色的眼先是睁大，随后羽睫垂下、不断颤动，接着豆大的晶莹无声的从松梨的眼角滑落。

　　伊花紧紧的抱着松梨，轻轻的抚摸着松梨的背，用眼睛示意征源暂时离开，让自己和松梨独处。

　　征源起身离开，走廊外再次传来征源的叹息。

　　“伊花大人，我想治好银君的眼睛。我想治好他。”松梨抬起头，带泪的眼却是那么的坚定。

　　“可是，照你说的那种状况来看，就算是烈在场大概也……”伊花娥眉轻蹙。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松梨倔强的咬着唇，不肯放弃。

　　“……”伊花沉默了。就像松梨说的那样，方法是有的，可是……

　　察觉到伊花那若有所思的神情，松梨更加确定伊花有可以治好银眼睛的方法。

　　“伊花大人，求求您！”松梨的眼泪在榻榻米上溅起了小小的水花，“拜托您！那个时候救了我性命的伊花大人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银君的眼睛的！”

　　“……”伊花犹豫了。

　　“伊花大人，”松梨双手伏地，深深的拜倒，“拜托您……”

　　“松梨，你这是在做什么！？”伊花扶起松梨，“我们是一家人啊！”

　　“伊花大人……”松梨几乎绝望。

　　“……松梨……”伊花张了张口，接触到松梨的瞬间，有画面闯入了伊花的脑海。

　　『如果不是你，银就不会受伤！银就不会死！！』
　　『银是为了不让那些人拿走你拿来的包裹和便当所以才会被那些人打啊！！』
　　『最后一次，不要再来了。』

　　画面的最后，伊花听到了松梨的心声。

　　『我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但即使被憎恶，我也一定要治好银君的眼睛。』

　　强气、不爱认输，比他人强一倍的忍耐力和责任心，做什么事都十分的认真，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哪怕明知道前面是悬崖峭壁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如果现在不告诉松梨治疗银眼睛的方法，恐怕松梨也会一个人去尝试一些危险的方法。然而比什么都重要的是，这样下去松梨必定会带着深深的自责，直到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伊花做出了决定。

　　“……松梨，”“是的，伊花大人。”

　　（这一切或许也是宿命……）伊花伸手抹去松梨脸上的泪痕，“这会是非常痛苦的试炼，你愿意吗？”

　　“是的！伊花大人！”

　　“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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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丸一个人带着便当来到了乱菊和银居住的小屋，这已经是第十天了。刚入冬，流魂街还不算太冷。

　　“……那么，今天我就先走了。”藤丸笑着对乱菊告别。

　　“那、那个！”乱菊有些紧张的抓住了藤丸的袖角，“松梨姐姐……是不是在生气那天我对她说了那种话，所以一直都不来……”

　　银躺在被子里，用没有受伤的右眼看向乱菊，心中轻道：“这不是乱菊的原因。”

　　“……”藤丸蹲下身，轻笑着摸了摸乱菊的头，“不是那样的，松梨只是……只是这几天有事来不了而已。”

　　『藤丸，谢谢你替我把便当送过去。』松梨递出便当的手比原来又细了几分。

　　『松梨停止吧！那种……！』『我不会停止的。』

　　松梨笑，恬淡而柔和。

　　银安静的看着藤丸为难的笑。

　　（那个人不会再来了。）

　　（不会再来了。）

　　银闭上了右眼。

　　流魂街降下了第一场大雪。没有好坏的差别，没有贵贱的区分，白色覆盖了所有的痕迹，掩埋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

　　“那银，我出门了。”乱菊没有穿藤丸送来的新衣服，哪怕手脚冻的通红也还是穿着那身破旧的补丁衣服——这个时候在流魂街穿那种暖和的新衣服，八成还会向上次一样引来抢夺的人。

　　“路上小心呀。”靠在床上的银眯细了眉眼笑道。

　　因为身上残留的伤还没好，一吹到冷风就会剧烈的疼痛，加上左眼完全失明，银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出过门了，好在冬天没有太多的活计可做，银这样持续的修养倒也不算是浪费时间。而代替不能出门的银，乱菊时常出门做些零工。

　　银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有冷风透过木栅栏撩起了他银色的发丝。

　　“吱呀……”门发出了声音，银以为是刚刚出门的乱菊忘记拿东西回来了。

　　“乱……”“……”

　　门再次被关上，刺骨的寒风被隔绝在了室外，带着冰雪气息的人站在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银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个人喘气的声音。

　　大口大口的呼出白气，松梨走向了银。

　　冰凉的指尖触到了银的脸颊。

　　是错觉吗？银觉得松梨比原来削瘦了不少。“为什么……来这里？”

　　“……”松梨不答，冰凉的手指拆下银绑着的白布条。

　　（又是那种平静的表情……）银忍不住的开始焦躁。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了么？”

　　“……我并没有答应过这个要求。”

　　松梨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动作亦没有停下。

　　银抓着被单，总是笑容满面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焦躁，整个人都难以抑制的焦躁不已，因为那个表情，因为面前的这个人。

　　“为什么……”银抬起了双手，“为什么你……”

　　“……”松梨解下了最后一根白色的布条。

　　银的双手扼住了松梨的脖子。

　　『寡廉鲜耻！！』『恶心！』
　　『贱民你就是给她变成贵族的机会，她也成不了贵族的。』

　　只要她还会出现在这间小屋里，她就不能变成“贵族大人”。

　　明亮的场所，自由而安逸的生活……那是只有“贵族大人”才能被赋予的权利；停留在这里，她能得到什么呢？

　　焦躁。

　　“你想得到什么？你在这里想得到什么？！”再也压抑不了的银十指猛然收紧。

　　松梨一窒，被银推倒在了被单上。

　　“在这里你能得到什么？！”这里没有光明，这里没有安逸，这里没有可以让她那样灿烂笑着的地方。“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夹杂着痛苦的复杂情绪让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

　　“咳……！”被银扼的轻咳起来，说不出话的松梨微微抬袖，一把短刀便从松梨的袖中滑落了出来。

　　看到那把短刀的时候，银突然笑了。

　　就算是眼前的这个人，到了生死关头也还是会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将这场闹剧画上句点，让一切都结束吧……）银更加用力的扼住松梨的颈项。（全部、所有的一切都……）

　　短刀冷冷的反光，有血流了出来。

　　并不陌生的甜腥味道充斥在银的呼吸间，银错愕的看着松梨在刀刃上划破了自己右手的食指、中指与无名指。

　　三只淌着血的手指抚上了银的左眼。

　　“以吾……之身，”松梨以自己的血在银的左眼上画出了奇特的血印，因为脖子被扼住脸涨得通红，声音也断断续续。

　　“你在、做什么？”银一惊，手下微松。

　　“以……吾之血……”松梨喘息着，以中指在银的左眼上画下了最后一道血印。

　　“赋予其完治……！”就在松梨念完最后一句的时候，银左眼上的血印像有自主意识一般开始激烈的游走，而松梨身上浮起了缎带般飘浮不定的红色光晕。

　　“……呜……！！”松梨发出了小声的悲鸣；红色的光晕像极为轻薄锋利的剑刃一样割开了她的手臂、肩膀、大腿和小腿。

　　血溅出，立刻被红色的光晕吸收，银感觉到自己原本已毫无知觉的左眼开始像被火焰灼烧般疼痛。

　　“……！！”银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并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灼烧感在银睁开了左眼时完全的消失了，仿佛前一秒的疼痛都只是幻觉。

　　“我的左眼……”

　　银抬头，难以置信的向松梨看去，然而全身是伤的松梨早已晕厥了过去。

　　红色的光晕变薄变淡，最后不着痕迹的消失，只有松梨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能证明刚才的一切确实发生过。

　　两只深蓝色眼睛倒映的全是脸色惨白的松梨，银看到松梨那纤细的颈项上留下了蝴蝶形状的紫红色指痕——那是自己留下的。

　　“……松梨姐姐！松梨！”焦急呼唤声让松梨微微睁开了眼，“银……君……”

　　模糊中看见那比海洋更深邃、更通透的蓝眼完好无缺，再没有一丝瑕疵。

　　松梨安心的笑了，“太好了……我做到了……”

　　闭上眼，松梨带着笑容沉沉睡去。

　　银抓着被单的手用力的骨节泛白。

　　“为什么……”

　　雪又开始下了，连声音都被寂静的白色所吞没，只有两人的体温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