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超好看的校园文》莫染风流

6、无意

　　傅昼这是第二次看这部电影，作为一个对于爱情电影向来无感的人，真正打动他的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那份干净纯粹的梦想。

　　他余光无意扫过顾澄，发现他的表情从最初的漫不经心不断转变成认真，再到极其投入。

　　和在场的大部分人一样，顾澄最初对电影里的小女主算不上多喜欢，却在影片展开的过程里一点点投入其中。

　　他好像看到自己当初的影子，他也曾经简单而坚定地去追逐他所想要的。

　　只是后来……

　　影片放到结尾，顾澄的手机蓦然振动了一下，是他初中的同学给他发来的消息。

　　“顾大学霸，周末他们要搞同学聚会，你可得来啊。”

　　翻开已经屏蔽了消息的班级群，里面果然一改往日冷清，顾澄的老同学们七嘴八舌地提各种聚会意见。

　　其中不乏有人@他：【顾学神好久没在群里出现了，这次聚会一起来吧！】

　　【别吧，不是很想回忆起初中的时候被顾学神碾压的恐惧2333】

　　【盲猜一个顾学神打底七百分，说不定能考到七百二三。】

　　片尾曲此时也已经放映完，顾澄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旁边的傅昼在仔细收拾垃圾，在一个完全无法看到他们聊天的角度。

　　七百二三十，如果他是以前的那个顾澄，说不定还真的可以。现在呢，分数大概是要倒转一下，转成二百七。

　　群里大肆吹捧顾澄成绩的人叫魏毅，在初中跟他关系一般般，倒是跟班长走得很近。

　　到了小群里，魏毅立刻变了幅面孔：【顾澄还是没回消息？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学霸啊。】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顾澄自从进了高中就再也没有学习过，就算之前的底子在，现在估计也考不了多少分。

　　【害，谁知道呢，时代变了，现在我们班拎出来谁不比他成绩好啊，还傲个什么劲。】

　　小群以初中班长为首，里面几乎都是不喜欢顾澄的人。

　　当年顾澄以绝对实力在考试中次次压倒其他人，就连大榜第二的班长也要在他的名字下黯然无光。

　　每次开家长会，顾澄也是会被班主任和各科老师拎出来翻来覆去表扬的榜样。

　　现在天才一朝跌落，他们也乐得推一把，看看热闹，好像这样就能找回自己微薄的自尊心。

　　【下个月南江联合月考，他就算想瞒，也没办法瞒住。】

　　一直没说话的班长等到众人狠狠踩了顾澄一通后才说话。全市联合月考，到时候统一排名，所有人都能看到顾澄如今的真实成绩。

　　几个平时害怕考试的人这一次都难得期待起来，联合月考，就算没考好，回去跟家长说自己分数比顾澄还高，家长也不会太生气。

　　顾澄浑然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他也懒得管。

　　跟傅昼吃了顿气氛尴尬的火锅，他也没忘记带几份全家桶给校里那些嗷嗷待哺的兄弟们。

　　他们回学校的时候，夕阳已沉没过半，南江一中没有强制晚自习，满校背着书包的学生该回寝室的回寝室，该回家的回家。

　　“你们，给爹说说顾澄的事呗。”傅昼从顾澄那顺来一个全家桶，或者说是顾澄扔给他的，作为这次辅助逃课的酬谢。

　　蒋明华几个人抓起原味鸡就开始啃，还是傅昼重重咳了一时，他们才抽空回答傅昼的问题。

　　“其实，顾澄这个人在学校里还是挺出名的，他初中的时候一直是实验中学的第一。”

　　“真的假的？”其他人显然也不太清楚，都诧异地看向蒋明华。

　　实验初中可是南江最好的初中，那里的大榜第一，就算高中掉队了，也不可能差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蒋明华肯定地点点头，他初中就在实验旁边，也算是从初一起就听着顾澄的光荣事迹长大的。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顾澄会毫无疑问地成为全市的中考状元，但是……

　　具体原因蒋明华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顾澄作弊了，又好像不是。这件事知情人不多，且都对此事讳莫如深。

　　傅昼颔首，其他人的兴趣也被勾了起来，好奇是人的天性嘛，他们也想知道当初那么大一个学神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我也知道一个。”寝室里另外一个人开口，“你们知道顾澄那些刺头小弟都是怎么被他收服的吗？”

　　难道不是因为顾澄很能打？傅昼上次和顾澄交过手，对方虽然不如他，但是打三个蒋明华还是够的。

　　那人继续讲，南江一中的风气其实很不好，傅昼他们刚升上来的时候尤其。

　　作为学校里有名的富二代，顾澄进学校没过多久就被人盯上，要敲他一笔。

　　顾澄没有说什么，也没跟他们打架，只是淡淡答应下来。

　　第二天，顾澄就花了几倍的价钱雇了学校里其他刺头把那些讹他的人围住。

　　“然后顾澄让那些人把他们打了一顿？”蒋明华摸着下巴，不会吧，这样不是结仇更深了吗。

　　显然，顾澄没有采取常规做法，他依然没动那些人一根头发，只是在围住他们后，看着他们把当天的全科作业都给做完了。

　　喜欢打架勒索的显然没几个好学生，对他们来说，学习甚至比打他们一顿还要难受。

　　但当时情势危急，他们也不得不按照顾澄的吩咐把作业写完，听说那天有人差点写吐了。

　　傅昼没想到顾澄居然会有这种操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全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秀啊，怪不得那些人后来死心塌地给顾澄当小弟，估计也是被他秀到了。”

　　一中一直传说顾澄是个无法无天在学校里横着走的富二代，现在看来，很多谣言都是被这样越传越离谱的。

　　学年其他人还说傅昼是个一心想着赚钱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哦，这一点倒的确是真的，傅昼想。

　　“老大，你总不能一直住我们这，你那个新室友挺有意思的，要不我们今天去你寝室？”

　　这个提议一出口就得到其他人的轰然认同，顾澄本来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今天又听了几段关于他的往事，大家都想去文明参观一下。

　　再有就是，傅昼老睡在这里也确实不是一回事，他们和傅昼一起去看看，要是顾澄真有什么少爷脾气，他们这么多人也收拾得了。

　　到了傅昼寝室，和其他人预想的热闹情景不同，顾澄一个人坐在下铺新装的吊椅上打着游戏。

　　估计打得正激烈，听到开门声也没有抬头。

　　他玩的正是蒋明华几人平日最常玩的游戏，他们起初只是随便看一眼，在看到顾澄的操作后纷纷傻眼。

　　顾澄和傅昼的成绩是两个极端，两人的操作水平也是两个极端。

　　傅昼是菜到其他人都带不动，他自己也觉得丢脸，平时很少打。顾澄打得也不多，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

　　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个游戏几乎没有难度。

　　蒋明华瞪大眼看着顾澄的走位和战绩，原本想来示威的脑子一下就被游戏占据：“大神，还缺队友吗？”

　　其他人也应声：“是啊大佬，我辅助玩得特别好。”

　　“我打野贼溜。”

　　顾澄这才注意到寝室里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懒洋洋掀起眼皮一看，发现还是当初差点和他打起来那些人。

　　被他扫了一眼，其他人理智逐渐回笼，这才想起来他们说这些话好像不太合适。

　　刚想接一句什么，顾澄已经淡淡开口：“来吧。”

　　有顾澄带着，其他人疯狂快乐上分，没有什么是打一把游戏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打两把。

　　傅昼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明明是他的寝室，他先来的，怎么到了最后他变成了透明人？

　　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宿舍楼里。

　　直到临近熄灯，蒋明华几人才恋恋不舍地走人，其实也不是因为时间到了，主要是因为傅昼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他们刚才光顾着打游戏，都忘了写今天留的作业，一会儿还要跟傅昼借。

　　蒋明华几人浩浩荡荡一大帮子离开了，寝室又只剩下傅昼和顾澄两人。

　　顾澄慢吞吞地起身准备去洗漱，突然听到傅昼低低说了一声：“既然成了室友，以后好好相处。”

　　回来的一路上傅昼都难得话少，顾澄还以为他在想什么世界性的难题，现在却这样突兀地抛出一句示好来。

　　顾澄垂下眼，像是也在思考什么，半晌才默默点头。

　　傅昼是个不错的人，他也是个很不错的人，好人没必要一直和好人过不去，那不是抢了反派的活吗。

　　只是偶尔有些小嫌隙，估计也不会影响他们好好相处吧。

　　顾澄想着，从鞋柜掏出一款全球限量版的鞋，上面的专属印花简直要刺瞎傅昼贫穷的双眼。

　　傅昼：……

　　这是故意的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