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超好看的校园文》莫染风流

3、无意

　　这节课数学老师讲的是假期留的卷子，他不单自己讲，时不时也会点一些学习好的同学上去讲题。

　　作为年级第一兼班级第一，傅昼自然不会被老师放过，他不慌不忙，一道题除了基础解法之外还能讲出好几种不同的解法。

　　顾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信手拈来的样子，心中翻涌出说不上来的滋味。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已经到了现在，没有必要后悔不是吗。

　　只是现在的傅昼，多么像他当年昂首在众人面前解决一道又一道难题时的样子。

　　他怎么能忍住不怀念。

　　傅昼答完题，就看见顾澄坐在一旁怔怔出神，眼神有种不可名状的脆弱，他没由来有些不舒服。

　　顾澄又趴在桌子上，摇摇头，没有说话，心里却打定主意要转班。

　　一堂数学课结束，顾澄本来准备去找姚老头，手机却突然响起，他只能去走廊先接电话。

　　“澄澄，今天在学校怎么样？你们今天分班吧，在新班级和同学相处得还融洽吗？”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却透出几分掩饰不了的疲惫。

　　顾澄愣了愣，那句不好还没到嘴边就被他咽了下去，顾家的生意蒸蒸日上，离不开他整日操劳的父母。

　　这阵子公司更是接了个大单子，他父母忙得几夜没有回家，他不太想再用这些小事去麻烦他们。

　　“我挺好的，新同桌还是个学霸，对我挺照顾的。”他说这句话时，傅昼恰好从他身边路过，冲他笑得灿烂。

　　顾澄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那就好。”顾母松了口气，“爸爸妈妈最近不在家，你哥哥最近也在公司，有事就先找你刘阿姨。”

　　顾澄闷声应下，顾母那边踌躇了下，又道：“澄澄，你做自己开心的事就好了，不用考虑学习。”

　　这一回，顾澄久久没有应声，他眼前突然闪过傅昼刚刚在课堂上轻松回答出问题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当年，想了很多很多。

　　电话另一头，顾母有点担心地唤他：“澄澄。”

　　“啊，没事，刚刚信号不太好。”顾澄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等顾母挂了电话，他仍呆呆站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

　　傅昼是去办公室找老姚的，他知道一节课下来顾澄一定会想去找老姚换座换班，他准备先顾澄一步把这件事给拒绝掉。

　　敲了敲门，老姚果然在，听出是他，不客气地让他进来。

　　“说吧，又怎么了。”老姚扶了扶眼镜，继续对着教材写今日份的教案。傅昼是学习很好，但也是个惹事精，教导处的常客。

　　相比起来，就连顾澄都要比他安分得多。

　　“老师您这话说的。”傅昼笑了笑，不以为意，“咱们班不是来了不少新同学，我觉得，作为咱们班的第一，我也是时候发挥一下带头作用了。”

　　老姚放下笔，直直看着他，傅昼不闯祸就算了，还发挥什么带头作用，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傅昼又继续道：“比如我的新同桌顾澄，我准备好好帮助他，带动他一起学习，提高成绩。”

　　“你们现在一桌？”老姚明白了，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顾澄和傅昼的梁子他隐约听说过，傅昼冠冕堂皇的说了那么一大堆，核心思想只有一个——他要祸害顾澄了。

　　老姚刚准备说什么，刚上完课的数学老师便有些不满地走进办公室：“老姚，他们说那个顾澄是你特意调来的学生，真的假的。”

　　看到傅昼在，他又哼了一声，刚刚傅昼还骗他说那孩子得了癌症，他后来打听半天，才知道顾澄根本一点病都没有。

　　他上课睡觉不听课也都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学渣，除了打游戏就是睡觉，江湖人称“觉皇”。

　　一个没解决就又来了一个，老姚顿时有些头大，看了眼面前的两人，他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知道，他情况很特别。”

　　“什么特别，家里特别有钱？”数学老师跟他关系好，说起话来也没有忌讳，至于旁边的傅昼，直接就被他给忽视了。

　　老姚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他是实验初中考上来的，那个实验初中的顾澄。”

　　数学老师先是有些疑惑，后来慢慢想起什么，脸色不断变换起来。

　　实验初中是本市最好的重点初中，盛产学霸，南阳一中每年都会去那里做招生宣传，顺便重点留意一下其中的好苗子。

　　顾澄这一届，就是老姚亲自去做的宣传，当时全市统一模拟考的成绩刚下来，前十里一大半都是实验初中的学生。

　　排在实验初中第一，也是全市第一的那个学生，名字叫做顾澄。

　　办公室里安静了半晌，数学老师表情一变再变，最后还是问道：“他还有希望吗？”

　　“试一试总是好的。”老姚再度叹了口气，又看向一边一脸懵逼的傅昼：“赶紧滚蛋，什么带着人家一起学，他要是想好好学，大榜第一就没你什么事了。”

　　大榜第一没他什么事，这是在说顾澄？那个九科总分不到三百的学渣？

　　傅昼挑了挑眉，难不成顾澄之前一直扮猪吃老虎，故意装傻，没道理啊。

　　想不明白，他也索性不去想，转身准备离开时，又突然想起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老师，他想换桌换班。”

　　“让他想都别想，老老实实给我在这待着。”老姚挥挥手，赶苍蝇似的把傅昼轰出门。

　　傅昼离开之后，数学老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低说了一声：“那孩子也确实挺可怜的。”

　　老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是啊，挺可怜的，说不定哪天你惹他不开心他就把学校买下来辞了你。”

　　数学老师：……

　　他又忘了，顾澄家有钱，很有钱，他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那种有钱。

　　他们一直提到的顾澄，此时刚挂断电话，被一个小姑娘堵在回班的路上。

　　小姑娘红着脸，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信封，不用看顾澄也知道那是什么。

　　都什么年头了，居然还有人写情书。

　　顾澄刚想找个委婉又干脆的方式直接拒绝，那个女生突然开口：“同学，请问你是一班的吗，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傅昼同学吗？”

　　行吧，是他自恋了，但是交给傅昼……？顾澄抬眼看她，面前的小姑娘没戴眼镜，视力应该正常。

　　“你不怕他把你的情书卖废纸？”他纳闷问道。

　　那女生愣了一下：“能、能帮到他一点也好。”

　　成吧，还是个痴情种子，顾澄也就顺水推舟当一把好人：“行吧，给我，我帮你转交给他。”

　　小姑娘千恩万谢，他拿了情书塞进傅昼书桌，刚准备找老姚说换班的事，上课铃响了。

　　傅昼走到门口，看到他往自己书桌里塞了什么，走过去才看到，是一个粉红色信封。

　　他蓦然睁大眼睛，原本疏离懒散的脸上全写满震惊，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勉强开始消化这个信息。

　　一直和他彼此看不顺眼的顾澄，居然给他写情书了。

　　傅昼很喜欢顾澄那张脸，对他的性格却不是很感冒，这个学校里跋扈娇纵的富二代太多了，他有点ptsd。

　　顾澄好像没注意到他，他也暂时不准备打草惊蛇，在走廊里想了一会儿，直到上课才回到教室。

　　粉色的情书安静躺在书桌里，傅昼装作不经意地扫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其实可以，再多了解了解顾澄，之前老姚也告诉他了，顾澄曾经也应该是另一个样子。

　　顾澄不知道他脑补了这么多，为了避免和傅昼接触，他干脆转过身去。

　　这节课不能再睡觉了，睡多了也头疼，他干脆找了张白纸，拿笔画起画。

　　顾澄先是起笔勾出个模糊的草图，傅昼拄着头，猜测那些椭圆和方块的组合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渐渐的，随着顾澄落笔，一个人物的轮廓也清晰起来，那是个坐在树荫下低头看书的少年，空白处也被画上几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小孩子在牵风筝。

　　“怎么只画一个人？”傅昼突然的插话让顾澄笔尖一抖，在白纸上拖出一道难看的黑线。

　　好在是铅笔，顾澄很快就把那道黑线擦了下去，侧过身，把自己的画完全挡住，不给傅昼继续打扰他的机会。

　　虽然这个姿势画东西特别累，但千金难买他开心。

　　傅昼失笑，还想说什么，无意间扫见讲台上老师带杀气的眼神，心知不妙，连忙把目光转回卷子上。

　　等到一节课下课，顾澄已经画好了，傅昼抽空瞄了一眼，觉得这水平不输给微博上一些绘画圈的博主。

　　没想到顾澄现在虽然不继续学习了，其他方面也这么厉害，他开始有些相信顾澄当年的辉煌事迹了。

　　犹豫了半晌，他拿出情书，等到顾澄离开，才慢慢展开，逐句逐字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