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9、9

　　月黑风高的夜晚，艾露拉穿着夜行衣，站在泰崇山上，远远地看着山脚下灯火通明的郁宅，涌上心头的仇恨使她狠狠地锤了下旁边的树。

　　说起来她也算半个虞家人。

　　艾露拉的丈夫是虞家人。她丈夫去世后，她没日没夜地调查丈夫的死因，没时间照顾孩子，就把爱丽丝寄放在通真道学习。通真道的掌门一直由虞家家主担任，爱丽丝虽然没随父姓，但再怎么说也是郁家的血脉，通真道在生活和学习上都不会亏待她。

　　事实也确实如此，爱丽丝被照顾地很好，也安然地长大了。艾露拉一直很感激郁家做的一切，直至听到爱丽丝的死讯。

　　后来经过一番调查，艾露拉才发现虞家人在暗中研究邪术，而爱丽丝被他们当成了实验品。虽然她没调查出爱丽丝的死因，但直觉告诉她这跟郁家人脱不了干系。

　　艾露拉看着虞宅的防御术式悉数启动，愤怒顿时转化为激动。她虽然不能以一人之力覆灭虞家，但servant可以，berserker可以，她拥有强大的力量。

　　艾露拉一直没查出丈夫的死因是什么，但十几年下来，线索还是有摸到的，线索之一就是圣杯。她小时候还在祖国时，就听家人跟她说过冬木市的圣杯，那个被污染的圣杯只会带来灾难。三柳市圣杯的详情她不清楚，但从丈夫离奇失踪后，虞家人草草地寻找一遍后就宣布了死亡。

　　她觉得事情有蹊跷，虞家人最重视的就是亲情。

　　圣杯战争中存在着未知的危险，不到不得已她不会轻易尝试。但servant实在是太强了，爱丽丝的死亡更是成为了最后的导火索。

　　她要为爱丽丝报仇雪恨，再把三柳市的圣杯调查个底朝天。她现在年过半百，孤身一人，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很快，虞宅里响彻天的枪声连续不断传过来，把艾露拉从思绪中拉回来。

　　艾露拉甩了甩脑袋，专注地观察着虞宅的形势，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走神。

　　枪声停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响起。

　　艾露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虞家人再怎么少也有二十几人，也不弱，不会这么容易被干掉。

　　又耐着性子等了几秒，艾露拉等不下去了，往虞宅跑去。

　　虞宅发动的防御术式泛着淡绿色的光芒，只有一处地方暗淡无光，应该是被berserker破坏掉了。艾露拉就从那个空隙闪了进去，找了个盆景躲后面，再悄悄地观察着周围。

　　周围静寂无声，三四个人倒在地上不得动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艾露拉走到一个人身旁看了看，没有外伤，呼吸脉搏都还在，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这几个人她没印象，应该只是守卫。

　　艾露拉没再管，继续往更深处的里院走去。

　　躲在绿植后面，艾露拉看到里面躺着的人变多了，而且berserker也在这。Berserker蹲在一个人旁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berserker，你在做什么？！”艾露拉瞬间躲不下去了，气势汹汹地朝berserker走去。虽然就相处了一天，但berserker自说自话的程度，艾露拉可是比谁都清楚。

　　为了让这个人听话点，她可是做出了很多让步，比如说被绑在床上睡了一觉，又比如说把整个屋子都打扫了一边，连墙角也刷的没有一点污垢。甚至动不动就凑到她眼皮子底下，给自己的小伤口涂了百八十次消毒水，表示自己很注重卫生也很健康。等她的屋子消毒水味冲天而上时，berserker终于肯配合了。

　　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就解决了几个小兵就罢工了。

　　Berserker没有因艾露拉的斥责声有一丁点反应，沉浸在自己的事中。

　　艾露拉凑近一看，居然在给敌人治疗？！

　　“berserker，现在不是给他们疗伤的时候，赶紧找到他们的家主！”

　　“司令官，他们身上的伤不致命，治疗后应该能醒过来，但他们没有。而且他们刚才的状态......”

　　“管他们醒不醒，你都开枪了，敌人就是敌人，别搁这假惺惺的。”

　　“你听错了，我用枪背打的。”

　　艾露拉看着地上的人因中弹血流不止，眉毛都气得抖了三抖，但现在必须冷静，于是耐着性子温声说：“先找家主，找到后再给他们治疗好不好？”

　　谁知berserker一脸淡定地说：“家主？他大概率就在附近。”

　　“什么？”艾露拉震惊，才发现周围安静地过于异常。

　　她在山上都能听到的枪声，宅子里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但现在躺着的只有一些杂碎。

　　“撤......”

　　喉咙口刚发出声音，艾露拉就听见前面的黑暗中传来不急不缓的拍手声，“啪，啪，啪......”

　　艾露拉面色一凌，”中计了！”

　　主屋的门慢慢打开，艾露拉看见渐渐从黑暗中走出的男人，立即喊道：“berserker，就是他，快点抓住他！”艾露拉发了狠地冲上去，这个人就是虞家家主，他肯定知道什么。

　　但berserker横出手臂拦住艾露拉，阻止她继续往前，口中说着：“危险。”

　　这时艾露拉才看见郁家主后面还有两人，一左一右地跟在身后。

　　左边的女人瘦弱而憔悴，看着没什么威胁。右边的男人魁梧而强壮，身上的盔甲在灯光下闪着刺目的寒光。

　　艾露拉瞳孔一缩，对面也有servant？

　　也对，通真道本来就是三柳市三大魔术势力之一，虞家家主作为通真道的掌门，参加圣杯战争也没什么奇怪。艾露拉恨恨地握紧拳头，只不过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没想到还真送上门来。”虞家主阴冷一笑，厉声说，“rider，杀了她！”

　　“berserker！”事到如今，只有放手一战了。

　　战斗一触即发。

　　这次berserker没有违抗她的命令，举起枪对着rider就是两枪。Rider手一挡，子弹便被悉数弹开，等他的动作慢下来时，手上已经握着一杆巨型的鎏金虎头枪，持枪的手腕轻轻一转，便转守为攻，枪尖直指berserker。Berserker也没等在原地，直接朝rider冲了上去。

　　Rider人高马大，每一击都能把空气掀出个冲击来，berserker身形相比小了许多，但或许是有狂化加成的缘故，攻击的威力也没比rider弱。

　　好比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两骑打的声势浩大，地面也遭了秧受到损坏，砖瓦横飞。艾露拉不禁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着躲在暗中的人和对面的一男一女。

　　虞家主毫无紧张感，不动如山地站着，甚至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怪不得刚才觉得berserker有些眼熟，现在想起，她不就是爱丽丝吗？”

　　艾露拉震惊地看着虞家主，却发现那人此刻也看向了她，说道：“你该不会是她母亲吧？倒是和生前的爱丽丝有点像。”

　　艾露拉没有说话，拳头渐渐收紧。

　　但郁家主却得到了默认似得，得意地笑了一声，说：“给她报仇来了？爱丽丝去了都十年了，你才想到报仇，可真是个好母亲。要不是爱丽丝才华横溢，长的也漂亮，令人喜爱，我早就忘记这茬事了。”

　　艾露拉再也忍不了，避开战斗中心的两骑，朝虞家主冲去：“闭嘴！”

　　虞家主依旧没有表现出一丝慌张，双手迅速结印，然后大喊一声：“请老祖宗上身！”

　　站在他身后的女人突然走出，手势竟是和虞家主所结的一样，当她放下手抬起头时，身上瞬间爆发出强大的魔力。

　　此时艾露拉已经冲到女人的前面，还没来得及反应，女人便一掌朝她劈来。艾露拉匆忙一躲，但还是被打中侧腹，往后退了几步。

　　艾露拉捂着侧腹，尽量把心思从疼痛上转移，看向前面的男女，女人虽然瘦骨嶙峋，但却气势汹汹，彻底没有刚才那病怏怏的样子，而虞家主却神色如前 。

　　“你该不会……”艾露拉有一个猜想。

　　郁家主看着正在战斗的两骑，冷漠地说：“本来爱丽丝是最优秀的傀儡，可以完美地与灵位融合，还原祖宗原本的实力。”

　　“你对爱丽丝做了什么！”艾露拉怒不可遏。

　　“当然是教她魔术。虞家的秘术不得传给外人，通真道的弟子要想学，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成为虞家的人。知道院子里的这么多人都是谁吗？都是为了成为我的女婿。为了能重现老祖宗的大能，他们必须抛弃自己的欲望，舍弃自我，全身心都奉献出去！”

　　虞家主高举着手臂，大声说完后冷静了一些，朝艾露拉一笑，说：“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么多吗？你是爱丽丝的母亲，说不定资质也不错。”

　　艾露拉才渐渐回忆起，她有几次见爱丽丝不怎么说话，只听她说话，任她带着玩。原来那时候不是内向，而是被洗脑了吗？

　　怒极的艾露拉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嘴里充满了甜腥味，是她害了爱丽丝。

　　“瞬里，无需留下她。”女人突然开口说。

　　“老祖宗。”郁瞬里似乎想反驳。

　　“嗯？”

　　“没什么，一切听从老祖宗的安排。”说着恭敬地递上一把剑。

　　艾露拉看着女人缓缓地拔出剑，内心不知为何丝毫没有濒死的恐惧。

　　最后一次见面时，爱丽丝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女孩，但却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艾露拉想让她开心，但以前不管是带她去游乐园动物园或者看电影，爱丽丝都没有开怀，她喜欢的一直只有一个，就是听故事。

　　艾露拉没办法，给她讲了阿拉丁神灯的故事，然后认真地问她：“如果可以像神灯许愿，爱丽丝会许什么愿望？”

　　“妈妈。”

　　“嗯？说吧，妈妈听着呢。”

　　然后爱丽丝就再也没说话。

　　艾露拉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听到女子轻哼了一句：“催眠术吗？呵呵，也太小看老夫的意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