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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 ...

  •   白苏惊醒,不详的预感使她浑身冰冷,迅速地下床换衣服。

      “你醒了。”脑内一个声音如此说道。

      白苏穿衣服的动作一顿,默声道:“你怎么还在?”她应该已经用剑刺穿了这个人,尽管没有得手的手感。

      “告知,我躯体已死,只在梦中幻化。所以,现在的你杀不了我。”

      “那真遗憾。”白苏说的轻松,但实际上遗憾的分量不止是口头上的那些。

      “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认识到,你不属于白苏的世界,你只属于我。”脑内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是说过让你不遗余力,没想到你这么急。”白苏勾唇一笑,讥讽道:“我是被割除的恶,那你是什么?不会是所谓的善吧?”

      “否。”那个声音立刻否定,“我是执行意志的程序,偏执的善只配躲在角落宣扬空话。”

      白苏走出卧室,径直朝书房的方向走去,不忘表达自己的看法,“真是充满偏见的发言呢,区区程序真是了不起。”

      脑袋里的声音没有说话。

      白苏推开书房的门,saber果然在里面。她开门见山地说:“saber,我接受你的建议。”

      见saber放下笔,抬头朝她看来,白苏俯首继续说:“我的脾气很差,易怒、孤僻又偏爱摧残,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请引领我,我的王。”

      “嚯,怪哉。”saber从座椅上站起来,绕过桌子慢慢地朝她走来。

      白苏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的声音里不带有愉悦,倒像是审问,“然期不待,汝欲作何解?”

      白苏一听这语气就下意识地想怼回去,但她忍住了。她不能让“艾露拉”得逞,和之前一样自暴自弃的话,只会顺了“艾露拉”的意,成为她的恶。

      “毫无意义的叛逆期。”脑内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本为一体,重新合二为一是必然的趋势,我是你唯一的归宿。”

      “闭嘴。”白苏厌烦地把声音赶出去,曾经切除抛弃她的东西不配说这话。而且,她现在是一个人,会思考会克制,也会同情他人的人。不止是被抛弃的半个灵魂。

      看到停在面前的鞋子,白苏回过神来,说:“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我会找你因为现在只有你能帮我,而昨天晚上,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saber。”白苏抬头看着saber,没有说出真实的原因。昨晚她看到了saber的记忆,虽然只有断断续续的一部分,但这段记忆让她更了解saber,不会因为未知而不敢靠近。只是这种窥探对方隐私的行为,白苏不确定说出来之后不会被saber抗拒。

      “朕应允。”saber轻易地接受了她的请求。白苏刚松了口气,她不确定自己能完全地控制住本能,如果失控的话,还是需要严厉的saber帮忙规制。

      想入非非的时候,saber再次开口,“朕之左右,当自省,择长而扬,避短不发。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汝当何角?”

      白苏有些意外,saber不是直接任免职位,而是让她自荐?时间太短,她反而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擅长的地方,就回答说:“不知道。”

      “然,诚有不自知者。则听号令,择善而从。”

      白苏只觉得疑惑,这样也可以?如果她什么也做不了,只会一味地拒绝也行吗?

      只听一声,“可矣?”白苏立即回答,“可以。”

      这时白苏也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暖流,感觉不到身体重量的她也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非常舒服。

      “这就是奖赏吗?”白苏问。

      “然。”

      白苏久违地感到心情舒畅,甚至站起来转了个圈。她觉得saber可能是在迁就她,所以庇护她的同时也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这样看来,saber可能没有表面上的那样严厉。

      兴奋过后,白苏站在saber旁边,看着门外的方向收紧了手中的剑,“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晚上她开启“魔眼”看到的不只有艾露拉,还有门外的另一个魔力源,但那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转眼就忘了。刚才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才惊醒过来。

      因为她看到的是属于和saber相似的,属于servant的魔力源。

      这里有敌人潜伏。

      saber应该早就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了,但一直没有行动。

      现在她要尝试着信任saber,避免胡思乱想。

      saber没有立刻回应她,坐回到椅子上,姿态像是面对满朝文武和天下那样端庄大气。白苏也后知后觉地发现saber换上了常服,也没有戴着象征权利的冕旒。这换衣服的速度倒是和某人挺像,一天一套不带重样的。

      “闭目。”saber突然开口。

      白苏听话地闭上眼睛,又听他说:“敛魔力。”

      白苏不知道怎么收敛魔力,只好反复默念着这四个字,不一会儿就被一种无力感笼罩,吓得她立即睁开了眼睛。

      “此若之何朕以蔽矣。此朝宫,亦后人口中之阿房宫。”

      阿房宫?白苏疑惑,“你是说你之前就一直在这里?但这里怎么可能是阿房……”说到一半,白苏回想起院子里魔力容易暴走的异样,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非同先王殿,未完型也,故无形。汝可知《阿房宫赋》?”

      白苏点头,那是非常有名的文章。

      “天下第一宫,必奢,四海之最,天下之极必汇于此。无形众人尤以赋晓之,宫成。”

      白苏不免汗颜,saber说得也太笼统了,说的直接一点不好吗?

      她只好顺着saber的话说:“也就是说,这里确实有阿房宫,不过不是实体,只是一个概念?”

      “汲阴补阳以趋极也。”saber没有回答她,不过顺着她的话继续解释,这样看来她说的没错。

      不过saber口中的“汲阴补阳”费了白苏很大的心思才得出一个猜测,“所以你是主动隐蔽起来,又由于阿房宫的作用,你的绝大部分魔力源源不断地被它吸走用来维持它的功效,你的气息才接近于无?”

      “佚铭擅术,以死求我而见焉。”

      所以佚铭一死,saber就出现了。

      “她说她是caster,会用关联和置换的魔术也不奇怪。”白苏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简单的道别后就转身离开。她已经认定佚铭是叛徒和骗子,不想在一切结束之后出现反转。

      刚打开门,她听见身后椅子移动的声音,“有敌来袭。”

      还没来得及多问,她又听见外院被破开的声音,刚准备问该怎么做,saber已经快步从她身边走过,越门而出。

      白苏急忙跟上去,就见项羽骑马立在门前观望,见到他们后就祭出武器,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声,沉重的枪尖打入地砖。

      “出来。”项羽沉声道。

      眼睛并没有在看他们。

      “被发现了。”墙上突然有声音响起,身影也随之变为实体,是红发的lancer,潜伏在院子里的应该就是他了。

      lancer翻身一跃,很自然地跳到他们旁边,与另一边的项羽形成对峙之势,“老夫可不记得见过霸王,照理说没什么仇怨。”

      白苏也不记得跟lancer有什么合作,为什么他像是理所当然地就站到了他们这边?

      “废话少说,乖乖束手就擒。”项羽不愿做解释,提了虎头鎏金大枪拉紧了缰绳就朝他们冲过来。

      白苏刚准备拔剑,就被saber一手阻止了,被提着腰往旁边躲。速度之快,白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拎着放到地上。

      当她下意识地整理被拉扯的腰带时,不远处就传来了轰响声,lancer和项羽已经打成了一团。

      白苏了解到,“原来是奔着lancer来的。”

      说完又跟着saber往后退了几步,离战斗中心远了一点。即使是这样,她也能清晰地通过地面的震动感受到战况的激烈。至于为什么不是看到的……中间全是飞舞的尘土和地砖,她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影。

      “嚯?”saber发出声疑问,“项羽非置人于死地尔。”

      白苏听了,眯着眼想要通过人影看清状况,还没看清,saber又像是解说员一样在旁边解说,“项持大开大合之势以马俯奔以棍扫之,唯抵以迅捷,非夺命而戮。”

      随着saber的热心解说,白苏也很快找到了重点,当然看到的和saber说得差不多。项羽的冲劲很猛,打地lancer节节后退,但没有趁机杀他。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saber?”白苏转头看着saber,没有给自己思考的余地,把决定权交给了她的王。

      然而saber转手把问题抛回给她,“汝可行何事以利己?”

      白苏一愣,她以为只要听saber的命令行事就可以了,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刚要问的时候,saber突然拔出剑,白苏意识到局势有变,刚转过头去就看到了冲到眼前的项羽,以及近在咫尺的枪头。

      白苏来不及反应,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往旁边躲,看着枪尖从眼前刺过的时候,也看到了枪杆另一边的saber后退的脚步。

      “快躲远点!”白苏被拉着又后退了一步,看着lancer跨步越到前面继续与项羽打,但这时项羽的目标不是lancer,而是对着saber使杀招,快速的刺击使大枪只留一片残影。

      但白苏现在关心的不是战局了,她沉浸在saber对她见死不救的冷漠之中,她不会去想saber是否有预测到lancer会救,或者是吸引项羽的攻击。她只想她看到的,saber只顾自己后退没有救她的事实。

      “‘saber在利用我’,这是符合你的的想法。”脑袋里的声音凭空响起,瞬间打断了白苏。她下意识的反驳,“不是。”

      然后双手用力拍了拍脑袋,不让自己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追着那三个人的方向跑了几步,总之不能让自己闲下来。

      项羽依旧追着saber打,而saber的战斗技巧明显不足以招架,只有lancer在一旁替他抵挡攻势,才能勉强保护saber的安全。完全是被项羽牵着走。

      但saber没有露出狼狈逃跑的姿态,他比骑在马上的项羽矮了很多,但依旧用傲慢的语气在质问对方,“汝何故手下留情?”

      “惧焉?”

      “顾焉?”

      “仁焉?”

      “呵,分封诸侯以分天下者,罔王。战而不伐以妇人者,不武,汝可皆得二者。”

      项羽没有回应,只继续他的攻击,霸道地用行动将saber和lancer打地节节后退。

      “悲矣,非生而造者,怎知天下之大,海纳星移开为和,非死水而曰平。”

      而项羽只是把两人扫出墙外,高举手中的大枪,宣告着胜利,“出局。”

      “汝等傲慢与尘土无异,本王不予无意义之争辩,只要圣杯战争顺利进行,吾便存于世。”

      “圣杯战争?”saber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荒谬,随人而异,随波逐流,‘天下泰平’如儿戏尔。”

      一直对saber的话不感冒的项羽,突然断断续续地重复着saber说过的“天下泰平”这四个字,宕机似得停下了所有动作。

      “朕不许二王,况自缚者矣!”说罢,高举手中的长剑就要朝项羽挥去。

      然而随着黑马的嘶声,乌骓马如同黑色的闪电躲开了长剑,载着项羽消失在白雾中。

      雾什么时候起的,没人知道。

      只是,夜晚还没结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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