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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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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der,你刚才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吧?”黑发的少年面对着比他大两倍的壮汉,没有丝毫俱色,盈盈的眼中透露出些许亲切,“我来迟了,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对此项羽只有简单的一句,“与你无关。”
“可是,我听见声音了。你刚才期待有人出现对吧,rider?”少年轻笑着说。
“否。”项羽否定,看着面前大门上的纹路,检索能回答少年的可能性,最终得出结论,“本王曾与‘master’有短暂的盟约,方才对峙之时,过往的数据覆盖而上。”
少年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更甚,两只手像收音机的天线一样高高地张开,“那就是想我了,我在这里哦!”
“否。”项羽再次否定,低头注视着少年,“你并非本王的master。”
少年歪着头愣了一下,恍然道:“对啊,我是lancer的master,但是她已经不在了吧?我已经感觉不到她了。”
“是,英布触碰了她不该知道的秘密,已然被本王抹消。”
少年放下手,脸上并没有愤怒,而是疑惑地看向项羽,“这样啊。那我要像小说里发展的那样,为她报仇吗?”
“否,这种行为毫无意义。”
少年刚要再问,大门便打开了,刚才通报的魔术师走到门外,恭敬地邀请他们,“久等了,少主请你们进去。”
“太好了,谢谢!”少年像是忘记了刚才的烦恼,笑着道谢后蹦蹦跳跳地跟了进去,好奇地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直到带路的魔术师停下来,少年才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坐在太师椅上的人,觉得有点眼熟,就自然而然地亲切起来,“哥哥好,我叫虞余。”
“习耀光。”那个人简单地介绍之后,就示意他在对面的位置坐。
虞余只好坐下,拘谨地收拢着手和腿,这种姿势让他很不自在,不过他知道现在不能任性。
“深夜到访,请问虞少爷有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让虞余收回神,“我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因为rider不肯跟我说,我只好来问哥哥了。”
习耀光听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扶额说:“发生了什么?你不问你的servant来问我?知道了又怎样?”
面对突如其来的三连问,虞余弱势地缩着脖子,说:“其实刚才来的路上我看到很多东西都塌了,如果是rider做的话,我会赔偿你的。”
“赔偿?”习耀光扶额,比起这个,他更想让项羽不要随随便便闯进灭灵门。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把话语权抛给了rider,“rider,你怎么看?”
毕竟虞余一口一个rider让他觉得十分别扭,明明他的rider才是正经的rider。
rider不管何时都是一个稳重的君子,温润如玉,他低首朝虞余行一礼,才开口说:“今日虞公子能主动上门赔礼,这份心意比任何赔偿都要宝贵。今日的损失对灭灵门来说犹如九牛一毛,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但虞余此时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你也是rider?”
“没错!”习耀光抢在rider前回答,以肯定的语气做出震慑,希望能让看起来傻傻的虞余做出解释。
“嗯……”虞余垂眸思索着,然后转过身把双手搭在椅背上,抬头看着项羽,说:“rider,你刚才想念的人,应该是我的伯祖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我听见声音。但既然我听见了,就让我暂时代替伯祖父的位置吧。在那之后,我再决定怎么算lancer的账,这样可以吗?”
项羽短暂的沉默之后回答道:“否,本王不需要master。”
“嗯……”虞余的脸上鼓起两个圆圆的包,细眉随之蹙起,埋怨道:“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
“咳咳。”习耀光的声音打断了这段不合时宜的对话,“虽然现在问好像有点晚,不过……你们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朋友啦!”虞余说着,从椅子上跳下,跑到项羽旁边比了一个“耶”。
习耀光一头雾水,更加搞不清楚状况。
那边虞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尴尬,拉着项羽的手臂问:“rider,接下来要做什么?我陪你。”
“白宅。”项羽的眼神空洞,一字一顿地说:“干扰圣杯战争的假saber已经粉碎,还有一个,检测到波动,法阵,波动,异常。”
说了一堆意义不明的话后,项羽突然转身离开,虞余慌张地说了一声:“谢谢你们。”就跟着跑了出去,跑到一半,又大幅度地摇摆着手臂,大声喊着:“今天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有事记得找我帮忙啊!”说完就跑了。
习耀光不禁失笑,自言自语地说:“虞家也不像父亲说的那样,完全衰败了吧。”
又站起身问:“rider,你觉得怎么样,有适合托付之人吗?”
“saber和项羽未展现全力,不好判断。”
习耀光点头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观察一阵子。”
白苏闭眼躺在床上,回想着当时在地道中听到的声音。听到那个声音之后,她就陷入昏迷,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喂,出来。”她在心里默念着。
如同回应一般,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告知,开启魔眼。”
魔眼?白苏记得那是把眼球变成魔术回路的一种工程。她没有魔眼。不过,她有时视线所及只能看到魔力的流动。
那是不带着任何思考与杂念时看到的东西,只需要睁开眼睛去观察。这样,她看到了站在房间里的人,静立的模样好像是一直站在那里,只不过她没发现。
白苏想到这里不禁恼怒,抓起无返剑瞬间站起,警惕地质问道:“你是谁?”
“我叫艾露拉。”
“你只说名字谁认识?告诉我,你为什么能进到我脑中?”还能听见她默念的声音。
“你是我的一部分。”名为艾露拉的人这么说着。
“学习心法之后,我能控制意识不被圣杯夺取,并且有目的地潜入圣杯。”
白苏记起梦里的身体确实说过能潜入圣杯,但依旧对她的话持有怀疑态度。
“由于潜入圣杯对精神造成了巨大的负担,不能随意进行,但我对圣杯的了解加深,进展是顺利的。直到后来,苏子行说我是个疯子,我认识到我并不是丝毫不受影响。”
“等下,苏子行?”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白苏立即打断她的话。
“苏子行是苏纪之子,苏葛之孙。”
白苏没想到能得到苏子行的情报,立即追问:“还有什么?关于他的事给我详细地说明。”
“苏纪当家之时,苏葛及妻子依照家规被废除魔术回路及记忆,到安逸之地安享晚年。不久以后,苏纪的妻子诞下龙凤胎,姐姐取名为苏子琴,弟弟取名为苏子行。”
艾露拉按照她的要求详细的说明。
“虽然是双胞胎,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苏子琴好动苏子行喜静,苏子琴天赋在魔术苏子行天赋在学识。姐弟关系和睦,相辅相成,形影不离。”
说到这里,艾露拉就停下了,白苏急了,“还有什么?继续说。”
“我是苏纪之师友,对于苏子行认识有限。”艾露拉说完这句话,又回到刚才的话题,“经苏子行提醒之后,我发现心法不仅能稳固自身心神,还会把圣杯中的污浊之物巩固在我身上。”
“苏纪一心沉迷研究,没有发现这件事,等苏子行说出时,为时已晚,我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根据苏子行的建议,我再次进入圣杯,不用心法巩固心神,任由圣杯之中的恶意侵入,待到极限之时,一刀两断,将接收与凝集恶意的部分切除。”
“身体与圣杯各留一个灵魂,相互吸引,必能将身体带到圣杯所在的地方,然后交由苏家破坏圣杯。”
“但是,计划失败。”
“切除灵魂之时,身体与灵魂的连接中断,身体死亡,被切除的灵魂转而寄宿到已孕外孙女腹中,继而诞生成你。”
“我?”白苏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一时间无法消化自己离谱的身世。
“所以说我不是什么白苏,我是你因为碍事而被抛弃的污染的部分?”
“是。现今我无法吸引与我关联微薄的身体进入圣杯,决定执行第二计划。只要你放弃抵抗意识,灵魂回到圣杯,若干年后,我们就能将圣杯彻底摧毁。”
白苏没有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她现在只觉得厌恶,厌恶自己的存在。她就是被切除的肿瘤,这样的她,被别人讨厌排外实在正常不过。
原来她的异常并不是毫无原因,她甚至不是人,是圣杯之中的恶意的集合。这样的存在,想得到“父母亲”的认可,去假扮好人,就在刚才还在思考人生的目标,简直就是笑话。
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从一开始,就什么也不是。
而现在,她也要被蹿上来的怒火燃烧殆尽。她嘶叫着拔出剑把艾露拉劈成两半,但是对方却像雾气一样,随着她的动作化为空气中的魔力消散了。
白苏追着消散了魔力砍了几次,又砍了房间里东西,看到镜子里披头散发的自己,气得又把镜子砸得粉碎,抬起无返剑贴近自己的脖颈,暗自嫌弃,“去死。”
刚要下手,她想到了另一个自己。
说起来,另一个自己或许才是真正的白苏,并不是什么第二个人格,而是母亲真正的女儿吧。
她不仅夺走了她的身体,害死了她的母亲,现在还要了结她的生命吗?
白苏停下了动作。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她是会付出绝对的信任,就只有另一个她。从师傅的言行中确定另一个她存在后,每每回想起有蹊跷的往事,她的心情就会被看不见的手安抚着。
害怕父亲而大哭之后,醒来就会得到父亲因歉意而准备的礼物。炼气受伤之后一觉醒来伤势就会恢复。因为她随便说出的理由而把参加圣杯战争的机会拱手让出……
虽然很多时候会嫉妒、恼怒,不过,当初参加圣杯战争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为了先给她排除阴谋,才会一直找别人确认圣杯的真伪。如果她也有身体,说不定她们会成为姐妹或朋友。白苏有时候会这样幻想。
但她想多了,她才是夺取身体的罪魁祸首,不可能和真正的白苏成为姐妹或朋友,只可能是敌人。
话说,她刚才是在同情别人吗?
白苏意识到这一点后,放声大笑起来。
什么嘛,原来恶的集合体还会产生同情,这不就说明她之前抢夺而来的二十几年,并不是和身体一起死去了嘛。她一直假扮好人原来已经让她产生“同情”这种心理。
“我不会让你得逞。”白苏默念着对艾露拉说,“我可是不服管教的恶,光是听你的一己之言就乖乖地跟你走?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