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24、24

　　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很多下班放学的人进入广场，涌入商场。白苏跟在Shine身后，中间隔着好几个人。这种距离对白苏来说应该是可以忽视的，但她却感觉Shine的气息随时都可能消失。

　　“Shine。”白苏直接叫住女人。

　　她看到Shine闻声停住脚步，然后就消失了……一瞬间就不在原来的位置。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白苏不自觉地抬起手准备护住胸前，Shine又突然出现在面前，食指与中指并拢着，像利剑一样迅速地刺过来。

　　来不及。

　　这是不用思考，只凭本能就能得出的结论。

　　这时有一只手从她颈后伸出，挡住了Shine，是深褐色的手。她瞬间就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Shine脸上的假笑消失了一瞬，而后再次翘起嘴角，手往旁边一挥，继续攻击。

　　而那只手也精准地接住了攻击。几番交手之后，Shine往后退一步，率先停止了攻击，笑着求饶说：“我没有敌意的，开个玩笑而已，请到此为止。”

　　白苏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这也是她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不重要，她回过头确认身后的人，毫无意外的，是saber。诶？！saber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没回去吗？还是穿着现代的衣服，简单的短袖和七分裤，下裤腿采用镂空设计，若隐若现的内里极具诱惑。惹得白苏眼珠子频频瞟动。

　　空气大概是凝固住了。白苏偷瞄了无数次之后，内心逐渐平缓，进入贤者模式，saber的腿和她好像没有差别，只是肤色不一样而已。转而反思自己的变.态行为，继而改过自新，默默发誓下次不会有同样错误。

　　等她回过神来，看了看对峙的两人，后知后觉地往saber旁边靠了靠。

　　saber也顺势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她前面。

　　白苏目光盈盈，按耐住想顺势靠在saber肩上的想法，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saber的衣角。

　　saber若有所觉地偏过头，神情认真的说：“白小姐在说谎，你的伤并不轻。”

　　白苏理亏地垂着脑袋，不忘倔强地小声抱怨，“真是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saber今天是一直跟着她吗？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对面的Shine做出扶额的姿态，“我就当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先溜了。”

　　然后扶着墨镜就准备跑路，在一声“子琴”的叫唤中，又停下脚步，动作僵硬地转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那边有一个穿着轻飘飘的裙子的女孩子，边摆着手打招呼，边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

　　Shine顿时手忙脚乱地用手遮了遮脸，又很快地放弃了，跑到女孩子旁边用身体抱住她，问话的语气中也透着焦急，“你怎么出来了？”

　　“我们不是出来玩吗？”

　　“都说了是晚上。”

　　“你穿西装的样子好奇怪哦。”女孩的关注点突然变了，发出盈盈笑声，然后从Shine怀中歪出脑袋，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戴上了某人的墨镜，不合适的大小显得她的脸异常小。

　　白苏看着女孩朝着她们打招呼，然后抬头对Shine发出疑问，“这是你的朋友吗？刚才看见你们打闹。”

　　不等Shine回答，女孩就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正好我想去一家甜品店，听说那里的千层很好吃，一起去吧。”

　　“不不不。”Shine带着女孩背过身，“我不是有做一个副业么，是副业的客户啦，交易结束，现在互不相干。”

　　白苏看她们要走，从saber身后探出头打招呼，“子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怎么就不是朋友了？”

　　她能感受到Shine身上瞬间腾起的杀气，不过现在有saber在，她才不会被这个吓到。她能确定Shine旁边的女孩的气息，是个普通人。

　　Shine和女孩之间关系这么亲密，肯定不会在她面前乱来。这么有用的牵制在，白苏非得挖出点有用的消息出来。

　　白苏朝好奇地转过头的女孩眨了眨眼，“我和妹妹正要去甜品店，一起去呗。”同时不再掩饰地放出魔力，用以威胁Shine。

　　“好……”女孩刚说了一个字，Shine就伸手拦住了她，转过身注视着白苏。

　　拿掉墨镜后，一股熟悉感再次涌上来，但白苏依旧记不起她是谁。

　　“如果你不满我的挑衅，我道歉。”Shine低下头，“对不起。”

　　“我只是一个商人，无意打扰你们。作为补偿，我会尽快离开三柳市。”

　　Shine说着深深鞠躬，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女孩离开了广场。

　　她们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女孩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关上门的Shine走到车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弯膝进来。她的面色平常，但女孩似乎是很担心，“子琴，你没事吧？”

　　“没事。”

　　Shine拉过安全带，插.了两三次也没将其插.进卡扣，直到一双手伸过来，安抚性地握住她的手，拇指轻轻地揉着手背，“你说谎。”

　　女孩轻柔的声音击中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Shine的手随着她的心颤动，安全带也因陡然松开的手缩了回去。

　　“哒”地一声响，Shine紧紧回握住女孩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往前带，使她们之间更加紧贴，不留一丝缝隙。

　　女孩的香气充满她的鼻腔，柔弱的躯体安静地依靠着她，没有一丝抗拒。

　　“汐。”她呢喃着女孩的名字，环着女孩腰的手上移，替汐摘掉不合适的墨镜，扶着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上她的唇。

　　“我爱你。”Shine深情地告白，脸上早就被泪水濡湿。

　　汐用拇指揩去她的眼泪，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说：“我也爱你。”

　　Shine抬起手想把汐揉进怀里，手却停在半空中，半响后才抓着她的衣服，哭得愈发厉害。

　　她太过得意忘形，差点把汐的温柔，带入不属于她的冰冷世界。

　　“到底怎么了？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Shine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不过停不住生理性的哭嗝，属实丢人。

　　“我就是想让汐看看我帅气的一面。”Shine一边打哭嗝一边如此说道。

　　惹得汐忍不住偷笑了一回。

　　“小傻瓜。”

　　“真的，我可是很厉害的魔术师，说不定能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城市。”

　　“魔术师……”汐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当然，我今天还学了一个新的魔术呢。”Shine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不想要没有花瓣的花。”

　　Shine悄悄地把符纸揉捏成成一团，“那个是意外，看好了，这次才是真的魔术。”

　　Shine松开拳头，展开手指，手掌上的纸团顿时炸开来，绽放出一朵小小的烟花。

　　“怎么样？”Shine昂着头等夸奖。

　　但汐只是扔掉她手上的符纸，握着她的手左看右看，确定没有受伤，才说：“哪有笨蛋在手上放鞭炮的？”

　　“这不是鞭炮。”Shine试图解释，“这是魔术。”

　　“你就没有表演过正经的魔术。”

　　“但我是正经的员工，魔术只是兴趣，要宽容对待兴趣知道嘛。”

　　Shine牵住汐的手，对她一笑，“而且，不管正不正经，我是只属于你一人的魔术师。”

　　白苏若有所思地喝着咖啡，刚才Shine低声下气的道歉的模样充满了违和感，让她觉得不舒服。

　　“saber，你会怪我吗？”

　　Shine带着女孩走出纷争，但是她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召唤saber，把她扯入了圣杯战争。她很在意saber，她的身份、习惯、实力，她的一举一动。如果是真的在意，她应该不会让saber处于危险之中，也不会因saber在危险中保护了她而产生欣喜之感。

　　本性作祟？

　　她很努力地包装自己，有过度包装的时候，也会有如何包装的疑惑。比如现在，她想要善良的人设的话，刚才或许就不应该为了情报撒谎说认识Shine，对saber也是，可能让她为难了。

　　“怪你？白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擅自把你召唤出来，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saber意外地看了一眼白苏，“白小姐不必过度思虑，召唤是你情我愿的事，你我之间不存在对错。”

　　“可是saber不喜欢圣杯战争。”saber只想毁灭圣杯。

　　“没错，我不喜欢。”

　　果然。

　　正当白苏这么想的时候，saber又说：“这与喜好无关，我也有未实现的愿望。或许是因为这份遗憾，我才出现在这里。”

　　这时saber点的红茶和草莓蛋糕来了，她下单地迟，白苏咖啡都喝了一半。

　　“我认为这不是需要为难的事。”

　　白苏附和地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saber拿起餐叉，手却不自觉地开始发抖，餐叉不停地撞击餐盘发出声音。

　　白苏疑惑，“你的手怎么了？”

　　saber没有立刻回答，放下餐叉，翻转查看自己的右手，又放回桌面，改用左手持叉，无所谓的说：“大概是刚才那女人的招数，不碍事。她没有敌意，不会下重手。”

　　“你也知道她没有敌意。”白苏不自觉欣喜，“但还是出手救我了。”

　　saber挖了一小勺草莓蛋糕放入口中，舒适地眯起眼睛。

　　白苏默默地给玄遥子点了个赞，又问：“所以saber今天没有回去？”

　　“嗯。”saber简短地回应，待口中的蛋糕消失，才补充说道：“因为白小姐口是心非。我上午采购了一点药材，够白小姐吃一个月。”

　　“……”真的只是“一点”吗？

　　“其实我现在真的觉得好多了。”白苏觉得她有必要更新一下信息。

　　“其实我最讨厌不珍惜健康的人。”像是在置气，saber反驳如此反驳道。

　　“良好的医疗条件，充裕的资金，以及充足的时间，白小姐一样不缺，没必要悲春伤秋，自我陶醉。”

　　“我才没有。”白苏想都没想就反驳了。

　　saber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简单地回应：“嗯。”

　　敷衍到白苏觉得saber根本没有相信她，不过现在深入显得她斤斤计较，她才不想深入这种无聊的话题。

　　“saber，你的衣服也是刚才买的？”

　　saber嘴里含着蛋糕，没空回应，只点了下脑袋。

　　“难得穿现代的衣服，我等会再带你逛逛吧。”白苏拖着下巴说，“你穿裙子肯定很好看。”

　　saber手上的餐叉一顿，脸颊染上红晕，低声低语地拒绝，“不用。”

　　这不是欲拒还迎是什么？太可爱啦！

　　白苏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过度火热，喝口咖啡降降温，其实现在仔细一想，saber会选这种镂空，能让大腿若隐若现的裤子，肯定不会太死板。她的库存里也有女装，如果她抗拒女装的话，不会放在衣柜里的吧，或许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男装saber自然很帅气，不过白苏更喜欢身娇体软易推倒的类型，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当然也只是颅内高潮，现实中她还是要维持人设的。

　　白苏尽量维持形象，不显得自己过于急切，“去吧去吧，今天好不容易来城里了。”

　　于是下午茶过后，她带着saber穿了好多小裙子，有端庄典雅的，也有短款可爱型的。不得不说，saber缩着手按着翘起的裙摆，满脸通红又气势满满地逼退附近路人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这就是反差萌吗？！

　　白苏这次逛地比自己买衣服还开心。对了，她平时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会花很多时间购物，是一个活脱脱的购物狂魔。

　　这次逛下来手上也是一大堆东西。saber大概是擅长空间系魔术，走到人少没监控的地方就把这些衣服收进空间里，非常方便。不过白苏问的时候，saber明显不想说有关空间魔术的事，只是敷衍过去。

　　这次白苏还发现了一个秘密，有关上次的冰淇淋的秘密。她们逛的时候被一个热情的女孩拦住了，那个女孩拉着saber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话，大概就是上次和她合影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效果非常好吧啦吧啦。

　　那支冰淇淋也是合照的谢礼，因为第二支半价，非常实惠。

　　所以saber是把劳动成果献给她了。白苏对这个真相很是受用，决定晚上亲自下厨，做一顿大餐。

　　厨房差点因此成为废墟。

　　还是saber及时阻止，并替代白苏做了一顿大餐，才避免了悲剧。

　　晚上白苏一口气吃了三碗饭，saber厨艺实在是太好了。只不过到了喝药的时间，她就笑不出来了，捂着嘴直后退，她不是怕苦，是一滴也喝不下了，绝不是怕苦！

　　saber没有追上来，脸色波澜不惊没有变化，但眼神明显黯淡下来，暗示着她的心境。她放下碗，背过身去，“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不需要这些药的话，我希望白小姐能把剩下的分给有需要的人。”

　　白苏悄悄探头，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啊啊，不是，我真的喝不下了。现在走了几步好像又有地方空出来。”白苏赶紧上前端起碗，一鼓作气捏着鼻子把药全都喝完，皱着眉头吐了吐舌头，又闭眼憋住恶心感，想把那股怪味散出去。

　　感觉到saber转身，白苏立即收回舌头，亮明空碗表示，“我喝完了。”

　　“白小姐不喜欢药味？”

　　“也没有不喜欢吧……”白苏默默地补上一句，应该是讨厌。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颗糖，“买药的时候顺便买的。”

　　saber还真是贴心，考虑周到。

　　“谢谢啦。”白苏也不喜欢吃糖，不过这比药味好多了。她剥开糖纸，把糖扔入口中，舒适地眯起眼睛，特别是苦后的甘甜，异常美味。

　　“saber，不好意思让你操心了。”白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包裹，解开外面的布囊，拿出里面的东西递给saber，“这是小小的谢礼。”

　　白苏给的正是昨天向小道长求的护身符。

　　“这个护身符对你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你这么强，它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请把它当做纪念品。它经历了我人生中的24个小时，24个小时里我没有让它受到任何伤害，希望它也能代替我陪你走过每一天，年年岁岁。”

　　在夏日的夜晚兜风闲聊，日常的练习，惊险但不用担心丧命的战斗，胡思乱想的蜘蛛网迷宫，偶遇，逛街，美味的佳肴。

　　如果只有一天时间，她希望护身符能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天。

　　这是她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但saber没有接受，她后退了，似乎在拒绝这个东西。

　　“不喜欢吗？”白苏不免沮丧，不过这是凭她自己的喜好送出的，没有考虑saber的爱好，不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白苏欲收回护身符，“那我改天再送你别的。”这个留给自己也不错，之后圣杯战争结束了，她还能留个纪念。这可是双向纪念的护身符。

　　“我很喜欢。”saber立即伸出双手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收回。

　　她一直觉得直视对方的眼睛说话很奇怪，特别是说这种肉麻话的时候，所以眼神一直游离在对方的脖颈附近。不过这时不用抬头看对方的眼神，也能感觉到十分强烈的压迫感。

　　一般收礼不会如此气势汹汹的吧？saber果然是不喜欢，说喜欢只是出于善意。saber看上去很疏远，但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

　　saber拿起她手上的护身符，将之贴在自己的胸口，“谢谢你告知了它的意义，我会好好珍惜。”

　　白苏惊讶地抬起头，看到saber脑袋微低，双眸微阖，压迫的气势不减，但她似乎是第一次露出这种类似臣服的姿态，倒是像守护着危险中公主的骑士。当然她不是公主就是了。

　　saber能如此敬重地对待护身符，白苏当然是开心的。不过这样的saber也太奇怪了，只不过是一个护身符，有必要摆出伏首的姿态吗？

　　一般不会的吧？这只是个普通的回礼。除非在saber眼中这不普通。

　　白苏瞬间有了小情绪。

　　“那就这样吧，洗洗睡了。”白苏努力打出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