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128、第 128 章

　　宋烟琼用绳子把杀手五花大绑，一手抓住绳结，一手握着软长柄的铁锤，环顾四周。

　　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审问。

　　于是在底层到处晃悠。

　　不可思议的是，她走了许久也不觉得吃力。

　　“有一说一，你的体质真不错。”不仅力气大，还不会有肌肉酸胀的烦恼。

　　在魔术师普遍体术不佳的大环境下，这是个很大的优势。

　　但白苏兴致缺缺，淡淡地回了一句，“可能吧。”

　　宋烟琼不满，“我可是在夸你，结果你就这反应？”

　　“宋烟琼，你了解自己的身体吗？”白苏问。

　　“你问这个干嘛？”宋烟琼觉得莫名其妙，“比起别人，我肯定是最了解自己的，食量多少，适合什么音域，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时候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一下也就知道了。”

　　“但我不了解。”

　　白苏说：“和你一样，我只是寄宿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不了解也无法掌控，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什么鬼？”宋烟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在说什么鬼故事？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拐着弯要回主权。还给你就是了，你赶紧出来。”

　　白苏被迫占回主权。手上的重量，脚踏实地的感觉，有限的视野等等，让她觉得有些沉重。

　　宋烟琼看着不受控制的左右晃动的视野，这是白苏的视角，轻易判断出她成功出去了。

　　“怎么样？做回人的感觉？”宋烟琼有些得意，“你是没当过阿飘，不习惯是正常的，以后多练练就是了。”

　　像她就没有这种烦恼，在身体和阿飘两个状态中切换自如，没有任何不适。

　　这次白苏倒是配合，说：“之后我想再试验一下。”

　　“嗯嗯。”宋烟琼对白苏非常满意，白苏的好学精神意味着她有更多时间在外。

　　“好了，别发呆，赶紧找个地方好好审问审问。”

　　白苏如愿以偿地找到了无人的角落，她把杀手拖进去后，发现他手上的绳子已经烧断。

　　但他没有逃跑。骨折的痛苦使他面容扭曲，烧断部分绳子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更别说是逃跑或者偷袭。

　　白苏站在他面前，问：“你是谁？”

　　杀手没有回答。白苏换了个问题，“是谁派你来的？”

　　依旧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宋烟琼夸张的叹气声，“你这样不行，换我来。”

　　白苏回到里面，换宋烟琼掌控主权。

　　宋烟琼重重地把铁锤杵在地上，明明是同一具身体，在这瞬间，她的攻击力却似乎上涨了好几倍。

　　她原本的打扮便是张扬型的，这是换了容貌换不了气质。连杀手也感觉到不妙，始终低头装死的他抬起头，脸上恐惧。

　　相反，宋烟琼笑得嚣张，“终于肯抬头了是吧？先说清楚，我是故意打断你的腿而不是手，这是惩罚。”

　　她看出杀手的魔术主要依靠手来释放，这种惩罚没有将他逼到绝路。这是宋烟琼的仁慈。

　　“接下来你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答我的问题，让我满意了，你就继续回去做你的杀手。一条是你继续装死，任我这铁锤伺候。”

　　这时白苏出声提醒，“他的本职工作应该不是杀手，攻击距离太短，设置的陷阱也很低级。”

　　“那就好办了，电视上都说杀手十分重视信用，不会出卖雇主。”

　　宋烟琼踢了踢眼前的魔术师，“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魔术师没有回答，但这短暂的犹豫只持续到宋烟琼拎起锤子。

　　“我说！”魔术师惊呼，见宋烟琼放下锤子，语气才缓和一些，倒豆子一样地说，“我叫王阳明，在协会任职，做助理的工作。部长观测到你没有登记在册，是外来人员，于是就派我过来。”

　　宋烟琼为王明阳的坦率吃了一惊，对白苏说：“看来我们抓到一个高质量情报通了。”

　　她在王明阳面前蹲下，与他轻视，试图拉进距离。

　　不过王明阳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宋烟琼花了半秒祈祷王明阳不要惊吓过度晕过去，然后认命地放弃了多余的小动作，拄着铁锤说：“你刚才说我是协会的叛徒吧？你对协会的叛徒了解多少？”

　　王阳明迟疑地问：“你说的是哪方面？”

　　宋烟琼思考了一会，“比如……来历什么的。”

　　“这个啊，叛徒大多数是些败落的门派。这些门派以为有天运加身，一次次地加入会长的游戏，结果把资源和山地都输光了，又把过错全都推到会长身上。”

　　宋烟琼：“这游戏听着像是赌博。”白苏：“之前也有人说过在圣杯战争中下注的事。”

　　王明阳没有注意到宋烟琼走神，“当然大型门派也有，他们只会暗中试探，不会搬到明面上罢了。你应该是大型门派的，可我没有听说过哪个门派有不死之身的。”

　　宋烟琼回过神，警告他说：“不要试图打探我的身份。”

　　见王明阳没有答应，宋烟琼也不在意，只说：“下不为例。”

　　他要再试探，就不怪她不客气了。

　　宋烟琼默默地想。

　　王明阳以为她是大门派出来的间谍，宋烟琼觉得不如顺他的意，不能再问出局外人般的问题。

　　宋烟琼清了清嗓子，“你对赌博游戏了解多少？”

　　“这是会长提出的游戏，一开始是会议中缓和氛围的游戏。不过会长比较不羁，时不时就搬出很大的赌注，全部家产、人脉、魔术刻印等等，影响力就变得很大，甚至影响到了整个协会。这次不也是，以全部资产为赌注赢得了其他门派的配合。”

　　“这也太儿戏了。”

　　王明阳：“这也是会长的魅力。”

　　白苏插话，“上届的会长是苏子行，这届会长才刚上任，他们是什么关系？”

　　宋烟琼转达说：“苏子行和现任会长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师徒哦，关系藏得还挺深，很多人都不知道。”

　　宋烟琼见白苏没动静，暂时转到下个问题，“你对新世界了解多少？”

　　谈及这个问题，王明阳的脸上的痛苦都减轻了些，“新世界，就是这个城市。”

　　“什么……”宋烟琼刚想深入，白苏的声音插入脑海中，“问他要对收集在监狱里的人做什么！”

　　宋烟琼察觉到白苏的怒气，立即转达。

　　王阳明只说：“他们是引路人。”

　　“说具体点。”

　　“我只知道这么多，引路人还是我偶然从部长口中听到的。”

　　“那些人在哪？”

　　“不知道。”

　　宋烟琼换了个问题，“你部长在哪？”

　　王阳明回答地直截了当，“我可以带你去。”

　　宋烟琼没有答应，转到脑内频道，“这明显是陷阱。”

　　“可以暗中跟踪。”

　　白苏刚说完，王阳明就开口，“你也只有这种选择。部长，我无法对抗叛徒，申请退出，还有，您暂时不能现身。”

　　王阳明说完，宋烟琼才意识到后半句不是对她说的。

　　“我忘记搜身了。”白苏的声音提醒了她，宋烟琼急忙搜了王阳明的身，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扔到一边。

　　白苏：“这半块玉佩应该就是通讯用的。”

　　宋烟琼一锤砸碎玉佩，“如果我知道魔术师有通讯手段……”

　　“对不起。”白苏道歉。

　　现在怎么说都晚了，王阳明口中的会长很快会派人来追杀她。她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他们可能杀不了她，但困住她是极其简单的。

　　宋烟琼拎起铁锤，瞪着王阳明威胁道：“找不到部长也不要紧，我拉你一起上路。”

　　这招果然有效，王阳明立即举双手投降，“别激动，我保证，我带你去见会长，保证你安安全全的，没了我，你反而见不到人。”

　　“少废话！”宋烟琼没时间听他胡扯，拉着他像是扯一块布，踩着王阳明的胸口，一锤下去，把他的掌骨砸得粉碎。

　　王阳明还没来的得及呼叫，就被宋烟琼掴住嘴，强制他看着自己。而王阳明看到的只有凶煞。

　　“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废掉你一只手吗？”

　　被宋烟琼的手钳制住，王阳明连摇头也无法做到。

　　“你是笨蛋吗？留着你另一只手，当然是让你指个方向。”宋烟琼说，“如果指不出来，这只手也没用了。”

　　王阳明立即指了个方向。

　　即使如此，宋烟琼依旧没有放过他，“你不说第几层，是不想要嘴了吗？”

　　“九层！”

　　“答得好。”

　　王阳明刚准备松口气，上身却被一股力牵拉着，后颈的衣服被宋烟琼提起，随着她的脚步，王阳明也被拖着走。

　　王阳明叫道：“你要干什么？能说的我都说了！”

　　宋烟琼连头也没回，“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真的倒还好。如果是假的，我得让这里的人都看看是哪个魔术师瘸腿断手了，之后好挺热闹找上门算帐。”

　　王阳明嘶声力竭，“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烟琼：“我没说你说的是假的啊。”

　　底层到处都是人，没走多久就见到了人。宋烟琼把王阳明随地一扔，拍拍手说：“有缘再见。”

　　魔梯不在底层，宋烟琼没时间等魔梯下来，爬着扶梯上去。

　　期间电话响起，宋烟琼接了起来，里面传来急切的声音，“不好了师姐，杨倩倩被协会带走了。”

　　宋烟琼花了好长时间认出，这是虞余的声音。她暗中呼叫白苏，让她出来接电话，白苏却没有回应。

　　宋烟琼只能先暂时顶上，“发生了什么？你说详细点。”

　　“杨倩倩跟我约定过早八点来厂里。时间过了半小时还没有来，我有点担心，毕竟师姐特地让我照顾她，然后就去她家找她。结果听她家人说被特务带走了，那不就是协会的人？”

　　说完，虞余的声音还是依旧急切，透露着他的不安，“还有，现在外面好乱。死阵突然又启动了，似乎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大爆炸，三柳市也突然解封了，大家都在往外跑，到底发生了什么？”

　　“草！”宋烟琼忍不住骂了一句，她不在外面都能感受到那种混乱，“这鬼协会到底搞什么？！”

　　电话对面突然安静下来，宋烟琼知道虞余发现她不是白苏了，她疯狂地呼叫白苏，“你赶紧出来，小正太发现不对劲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白苏终于出声了，“你没听见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肯定是听见了虞余的声音，所以才让你出来！”

　　“我说的不是虞余，你没有听见习悦石的声音吗？”

　　宋烟琼都要抓狂了，“别跟我提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的名字，这就是虞余的声音啊！这边紧急万分，你还在纠结什么声音！”

　　白苏：“小道长在说，协会要在异世界发展魔术。现在是你在主导身体，你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这具身体不是我。”白苏说。

　　“白苏——”突如而来的巨响让宋烟琼捂住耳朵，“一刻钟——到十层——不然杨——倩倩死——”

　　这个声音回荡在整个地下，即使宋烟琼捂住耳朵，声音依旧传达到她脑中，震地她脑袋瓜阵阵发懵。

　　事情突然变得极度不可控，她已经思考不过来，当场宕机，只能发出“为什么”，这个疑问。

　　上层突然魔力四射，各种颜色的光能亮瞎人眼，隐隐传来女人的声音，“白苏，我来找你了，赶紧出来……”

　　宋烟琼看到手腕上毛绒绒的条状生物开始蠕动起来，顿时想到了苏子琴。顿时气得牙痒痒，就是这个女人把她给暴露了！就不能在这东西上装个GPS吗？！

　　电话中传来虞余的声音，“我好像听到了杨倩倩的名字，师姐你是暴露了吗？我好像也听见了你的名字。不会是我打电话的时机不对，影响到你了……”

　　这个时候白苏还不肯出来，“我要尝试建立通讯，你先去十层。”

　　“啊！真是的！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