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115、第 115 章

　　白苏扶赵匡回到石室，赵匡现在情绪比较稳定，扶着墙壁站稳，慢慢往前迈步，想自行解决腿上的麻痹感。
　　“我今天还要出去调查，你跟我一起。”白苏说。
　　她有一种预感，继续待下去的话赵匡会崩溃的，石室里与世隔绝，伸手不见五指，只会把他负面的情绪放大。
　　白苏：“出去看看无关紧要的景色。”
　　“不。”赵匡拒绝，“我累了，想睡一觉。”
　　赵匡还没有把洞堵起来，有光透进来，照着他脸上的憔悴，他不想出去。
　　赵匡：“你也先回去休息，我等你调查回来……”
　　他忽的抬头看向白苏，轻叹道：“等你回来也累了，晚上我一个人去就行。”
　　“我不累，晚上我们一起。”白苏说。
　　调查本来就是她的事，她不想自己置身事外，把所有都推给赵匡。
　　赵匡张了张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靠着墙缓缓坐下，声音低沉，“随你。”
　　白苏在洞口蹲下，准备回到自己的石室。她总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回过头对赵匡说：“记得等我回来。”
　　赵匡没有回应。
　　白苏看她耷拉地坐在那边，想出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味地重复，“记得等我回来啊。”
　　依然没有回应，不一会儿赵匡身上的呼吸均匀，隐隐有鼾声传来。
　　白苏疑惑地睁大眼睛，难道是真的只是累了？赵匡睡着后她也不好再说，她把外面的纸张挪过来挡住洞口，然后回自己的石室。
　　一开始，白苏觉得有光是正常的，但现在，光源已经被她堵住了，却还是有光透过另外的洞口照进来。
　　她的石室开着门，有人进来了。
　　白苏忽然慌乱了一阵，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不过后来她发现没得选择。
　　于是钻过洞口回到自己的石室。
　　有人抱着剑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样貌，只有黑色的木制品边缘染上暖光。
　　白苏认出他，“久叔。”
　　她不知道久叔是什么时候现在门口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但他肯定是发现了她和赵匡联手。
　　“你要休息？”久叔问。
　　白苏摇头，她没时间休息，这具身体理论上也不需要休息，她问：“现在是什么时间？”
　　“中午。”
　　已经到第二天中午了？！
　　白苏掩饰不了自己的表情，低下头拍拍自己的衣服，佯装忙碌。
　　拍完后也渐渐回过神来，她和赵匡翻找了地下两层和地上两层的东西，又等魔术协会的人醒来离开，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
　　想到这里，白苏意识到赵匡还在隔壁睡觉，她不适合在这里说话，“我们可以出去说吗？”
　　久叔没有回答，转身往外走，白苏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白苏走到外面时，久叔已经靠在不远处的树上，依旧是抱着剑的姿势，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听他说：“你先吃饭，其余的路上再说。”
　　所有的生活所需都在基地外面，水馒头咸菜摆在露天的架子上，只有在游街结束回来时才可以拿，带进石室中吃，少了不补，多了烂在石室中。还有几个简陋的棚子，解决生理和清洁需求。
　　白苏不觉得饿，走进一边的棚子中，棚子里有一根水管，有一下没一下地出水，水管下面放着一个水桶接水，她就着这些水洗了澡。
　　等她出去时，门口的守卫正看着她，脸上笑嘻嘻，“你体质不错啊，很多小姑娘出来都是抖个不停，骂水太冷了，我们还期待你也抖一个哈哈……”
　　白苏没有接他们的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
　　如果不是守卫说起，她不会意识到里面的水是冷水，现在想起，她当时确实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
　　这让她不禁怀疑问题所在。
　　她受伤的时候会有痛觉，也有碰到实物的触觉，却感觉不到冷热。她在与caster一战中重塑的身体，外表上和原来没有区别，但细节上天差地别。事实上，她一天不睡觉也不觉得困，不吃饭也不觉得饿，受伤后也有惊人的愈合能力。
　　这一点也不像一个普通人。
　　这么想着，白苏拿起一个馒头，却在碰到馒头时感觉到了热度，这让她短暂地收回手指。
　　白苏看着自己的手，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但“她”，真的在这具身体中吗？
　　“喂，你到底吃不吃？”门口的守卫喊道。
　　“吃，吃的。”白苏回了一声，拿起刚才的馒头咬了一口。
　　她不再纠结刚才的想法，无法证实的想法，想破脑袋也没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魔石。白苏想起昨晚魔石感应到魔力时的反应，就忍不住烦恼。
　　她以为她手上的这颗魔石不会爆炸，毕竟她快速自愈的时候，魔石没有任何反应。
　　但事实是它对外界的魔力有回应。如果白苏想乘坐基地中的“电梯”进行调查，第一件事就是要搞定手上的魔石，不然，“电梯”一经启动，魔石就会被引爆。
　　她问久叔，“我手上的魔石，就没有办法拿下来吗？”
　　久叔睁开一只眼睛瞥她，语气淡淡，“老夫又没有钥匙，心有余却力不足。”
　　“只能你自己注意点。”久叔说，“别乱来。”
　　两人启程，往市里出发，有司机开车载着他们。
　　魔术师用的车大都比较古朴，只要座位舒适，动力足够就行，没有太多电控设备。与杨倩倩昨天开的机车稍一对比，就能看出，现在这辆车是真古。
　　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两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还是白苏先开口，“久叔不问我点什么吗？”
　　她不知道久叔对她和赵匡的行动了解多少。
　　“应该是你问我调查出什么了，我们不是为了调查宋烟琼的死因才合作的么？”久叔说。
　　白苏：“哦，确实。”
　　她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久叔不想管其他事，这样再好不过。
　　“那三个人有什么异常吗？”白苏问。
　　久叔说：“宋烟琼是卢俊推下去的。”平淡地像在说家常话。
　　“嗯。”白苏应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久叔说了什么，立即急切起来，“已经抓到凶手了？”
　　久叔点头，“基本可以断定是他了。”
　　白苏不解，“可我记得他当天没见到宋烟琼。”
　　卢俊是负责摄影的那个人，他当晚来过工作室，在门外听到宋烟琼和陈阳吵架，就离开了。如果这是实情，他应该是没见到宋烟琼，更别说推下宋烟琼。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疑点。
　　白苏思索许久无果，干脆从起点开始梳理，“久叔为什么会注意到卢俊？他的嫌疑不是最大的。”
　　“老夫没特意关注谁，只是昨晚看见卢俊偷偷进入那栋楼。”
　　嫌疑人有三个，昨天审问结束后他们各自离开，久叔无法每个都盯着，于是在大楼旁边守着。
　　白苏继续问：“那栋楼白天有人守着，他作为嫌疑人能进去？”
　　“不能，所以他在没人的角落吊了细绳上去。”
　　“细绳？”
　　“没错。”久叔点头，“细地跟线似的，像个练家子。”
　　白苏想到楼顶的大洞，她看到那个大洞的第一反应就是魔术师争斗，现在这个想法又加重了几分。她暂时压下这个疑问，继续问：“他上去做什么？”
　　“做什么？老夫管他做什么，上去就逼问他人是不是他杀的，然后就问出是他推了宋烟琼。”
　　久叔说得理所当然，惹得白苏频频看他，“原来久叔还是个急性子，看不出来。”
　　这两天久叔的表现很佛性，她以为久叔会悄无声息地跟踪到底。
　　久叔连眼皮都没抬，“有些事情就得速战速决。”
　　白苏继续问：“在哪推的？”
　　“楼顶。”
　　“他承认他在楼顶推了宋烟琼？”
　　“没错，打了几顿就招了。”
　　白苏：“……”
　　“不过。”久叔说，“他说不是他杀的宋烟琼。”
　　“那凶手另有其人？”
　　久叔摇头说：“我看未必。他给的理由是没手感。楼下的路灯全坏了，晚上一片漆黑，楼那么高也听不见声音。手感什么的，怕是借口。”
　　“也就是说，他当晚没有看见尸体？”
　　久叔再次摇头，“他看见了，下楼的时候看见了。”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大概就解决了，只不过疑点还有很多。
　　“他知道楼顶的那个大洞怎么来的吗？”白苏问。
　　久叔看了白苏一眼，“他说是你干的。”
　　“我？”白苏表示怀疑，“那栋楼看上去还好，不像是当时波及的。”
　　“可那窗户不也碎了大半，楼顶被波及也说得通。”
　　“他人在哪？”
　　“老夫让人看着呢。”
　　白苏不解地看着久叔，“你已经断定他是凶手，他也在你手里，对你来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为什么还接我出来？”
　　久叔说过，让她出来是为了协助调查。
　　“没有证据。”
　　“卢俊不是承认推了宋烟琼吗？”
　　“但也只是口头承认，况且，他身上还有老夫留下的伤。”
　　也就是说，有屈打成招的可能。
　　久叔捏了捏眉心，似是疲累，“老夫本就知道这事不是我们干的，主要是让别人相信，还我清誉。”
　　白苏冷笑，“原来协会还差这点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