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106、第 106 章

　　电梯上，狭小密闭的空间使人憋闷，久叔面具一遮，站成一座雕像，白苏低头若有所思。杨倩倩不自在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看着屏幕上缓慢跳动的数字，又用手指玩着自己的发梢。

　　“喂。”杨倩倩终是打破了沉默，一招一阳指戳了白苏的侧腹。

　　“哇！”白苏捂着侧腹跳到角落，转头看到杨倩倩，才放下警戒，冷汗尚未消去的脸上露出不解，“怎么了？”

　　杨倩倩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又很快用手遮住自己的嘴，但笑声仍是控制不住地漏出来，“你好逊哦。”

　　白苏的脸迅速涨红，眼神乱飘，嘴唇颤抖，俨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明明是你偷袭错在先......”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的错，我道歉行了吧。”讲这句话的时候，杨倩倩的笑声根本没停过。

　　白苏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唯有脸上的热度更甚。

　　“尊敬的英雄小姐，是我不该偷袭你，为此献上诚挚的道歉，对不起。”

　　杨倩倩规规矩矩的弯腰行礼，奈何白苏已经退到角落无路可退，只能捂住自己的脸，“别说了。”

　　杨倩倩控制自己不发出笑声，待白苏张开手指张望时，她迅速干咳一声，换上正经的姿态，“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江叔都看过监控了，昨晚陈阳从工作室出来后，没有其他人出入。也就是说，在宋烟琼坠楼之前，她一直都在工作室。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顶楼？”

　　“诶，为什么？”

　　“当然了，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理由啊......”白苏脸上挂着不失礼仪的微笑，眼神左右飘忽，双手无处安放。

　　杨倩倩无语地盯着她，“你该不会只想上天台看风景，然后就来了吧？”

　　“当然不是，我想找找看有没有线索。”

　　“所以说！”话题回到原点，杨倩倩加重语气，“为什么要去顶楼找线索，那里根本不可能有线索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久叔突然开口，“住口吧。”这让两个人都停下来，齐齐看向久叔。

　　“所谓天才，不需要全程遵守规则步骤，只是窥到丁点线索，不需要繁琐的计算术式，天才的直觉能直抵答案。”

　　“诶，白苏原来是天才吗？智商好几百的那种？”

　　“怎么可能，我自身从来没听过！”

　　这时候，电梯终于升到顶端，从旁边的楼梯上去，就抵达了天台。刚走出天台，杨倩倩就大叫起来，白苏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开了一个大洞。白苏从大洞往下看去，能毫不费力地看穿三层楼，里面到处充斥着打斗的痕迹。

　　杨倩倩：“怎么回事，这栋楼......应该只有些窗户被波及碎掉了，这里不可能会有这么大一个洞。”

　　白苏带着杨倩倩走楼梯逐层看下去，唯一能称得上线索的只有顶层三层，残留的窗户玻璃上的少许血迹。

　　“白苏，难道说这里还有像你一样厉害的人？”

　　杨倩倩的脸上除了疑惑，看不出别的情绪。“你不害怕吗？”白苏问。

　　杨倩倩摇头，“已经过去很久了。”

　　“什么过去很久了？”

　　“从你们被抓进去，新闻报道说三柳市潜伏着不法分子开始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就在昨天，所有网络信号也断掉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时间已经过去够久了，再不开放，外面的人就吃不到三柳市的蔬果了。”

　　“你的意思是，不久之后，外面的人会介入三柳市？”

　　“嗯，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帮我们。”

　　白苏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没时间了。”在外面介入三柳市之前，魔术协会就能达到他们的目的，而现在，她连魔术协会的目的都不知道。

　　白苏在顶层找到久叔，“久叔，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只要是老夫能回答的。”

　　“我可以自由行动吗？”

　　“只要你佩戴魔石。”

　　“魔术协会，是否想拉拢我？”

　　“不止是协会。”

　　“你能否帮我监视宋烟琼的三个同事？”

　　“可以。”

　　久叔意外的好说话，白苏怀疑地看着他：“久叔带我出来的目的，跟你的做法好像对不上。”

　　“你知道什么，揣测起老夫的想法了？”

　　白苏确定得不到答案，就不再问了，拉着杨倩倩回到电梯，“我送你回家。”

　　“回家？我都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接下来你绝对是要去调查重要的地方，我才不要在这时候回家。”

　　“继续跟着我很危险。”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相比于白苏的震惊，杨倩倩一脸理所当然，“白苏肯定是跟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一样，没事普通人，有事变超人，这种英雄因为是主角，总是碰上离奇的事件。所以决定跟你一起行动的时候，我就准备好面对任何情况了。”

　　白苏从杨倩倩脸上挪开视线，看着手腕上的魔石，“你应该听到了，我手上戴的就是魔石，随时都可能爆炸。”

　　“那又怎样，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对吧？”

　　那样的可能性并不为零。

　　看着杨倩倩坚定的眼神，白苏无法拒绝。“作为交换，告诉我昨晚的动乱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杨倩倩的语气变得低落，“这几天，那些特务一直在搞事，一开始是抓走了三柳市里有名的人，每天押着他们在街上耀武扬威。一开始，很多人信了他们的话，以为这里真的有恐怖分子，开始互相检举，导致我们信不了任何人，闭门不出。”

　　“一开始我相信了他们的话，直到他们开始卖道具，据说那个道具有监督监测功能，只要持有道具三天，就能证明与恐怖分子无关。而那个指头大的木制道具，一个就要一百万，一家三口就要三百万。那时候大家就像疯了一样，对他们各种拥护。”

　　“前天开始，市内的基站光纤陆陆续续地发生爆炸，除了住在一起的家人，我无法联系到其他人。那时候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睡觉的时候都怕有人会撬门进来。”

　　“昨天，宋烟琼出来了，不知道是谁最先看见她，消息很快就传开。我们住的近的几户人家这两天都一起，互帮互助，都说要好起来了，宋烟琼出来后，其他人也会陆陆续续地出来，也不会有无辜的人被抓走，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但昨晚她死了。昨晚有一个很大的游行队伍，举着旗说特务杀死了宋烟琼，现在的宋烟琼就是以后的我们。游行的队伍越来越庞大，见到反对的就打，不止是特务，很多警察和普通人都被牵连。”

　　白苏：“但是，上午听你们街舍的对话，大多数人认为宋烟琼是自杀的。”

　　“是我跟他们说的，说宋烟琼可能是自杀的。”

　　杨倩倩低下头，声音蒙上水，“因为，跟特务搭上边就没有好事，我不想他们也变成游行的那帮人，不分青红皂白。”

　　白苏无法理解杨倩倩的思维，但看她的样子，白苏无法继续问下去，“抱歉，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

　　“没什么。”

　　对于宋烟琼，白苏始终觉得她不会自杀，这只是基于直觉的判断。但今天得到的线索无法证明她的判断。

　　走出大楼，白苏再次望着宋烟琼坠楼的位置，默默地向她送行。调查了这么多，她接受了宋烟琼的死亡。

　　“看来我一个人还救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吧。”她回忆起宋烟琼的话，宋烟琼救不了她，她也救不了宋烟琼。

　　白苏的眼中露出迷茫，“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们，只能深陷于漩涡之中吗？

　　“诶？不会吧不会吧！这......我复活了？！”

　　仿佛一下子回到从前，白苏任由悦之活动，自己窝在其中睡眠，经历梦境般看着一切。只不过这时候，白苏迅速拍了拍自己的脸，瞬间清醒过来。

　　旁边杨倩倩惊疑未定，“你突然怎么了？变了个人似的。”

　　“我没事，走吧。”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随着熟悉的声音在脑内响起，“是你，白苏！”她知道她旧疾复发，之前被悦之占据的部分，现在变成了宋烟琼。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身上？”白苏默念。

　　“你问我我就知道了？”宋烟琼在她的脑内反问。

　　跟以前不一样，如果不是宋烟琼发出声音，她根本感觉不到宋烟琼的存在。

　　“能从我身上出去吗？”

　　“诶，你也太无情了吧。这种灵异事件可是难得可贵的奇迹，反正你想的话，跟刚才一样夺回去就好了，就是睡觉休息的时候，我偶尔活动一下也可以吧。”

　　“你果然不是自杀。”

　　“自杀？”

　　“是谁把你推下楼？”

　　宋烟琼的声音没有响起，时间长到白苏以为宋烟琼已经离开的时候，她说：“你说的没错，我是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