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球》烟千

34、第 34 章

　　连晚看着韩卓凌的发璇，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这种打架后被人照顾的感觉，不管再来多少次，都能让人觉得舒坦。

　　他把身上的富贵扔到一边，拉着韩卓凌坐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韩卓凌抽了张纸擦手，搂过连晚肩膀。

　　“陪我坐一坐吧，别忙了。”连晚拉过韩卓凌包了纱布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其实我更不想让你参与进这件事里，等这件事解决完，以后你就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金盆洗手，好好准备你的高考，我没记错的话还有八十七天？你一个学霸，少给自己惹麻烦。”

　　韩卓凌泯着嘴，半天才问了一句：“谁告诉你我是学霸？”

　　？

　　连晚这下也愣了。

　　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韩卓凌挑了挑眉，“说吧，哪个孙子给我家晚晚乱传消息。”

　　“你……你可是附中的学生。”连晚惊讶道，“就，兴川大学附属中学啊，升本率百分之九十九，连重本率都百分之四十了。”

　　韩卓凌低低地笑了两声，“然后呢？”

　　“这都不算学霸吗？”

　　“我是那百分之一。”韩卓凌认了栽，无奈道：“我之前没跟你开玩笑，我可能真的考不上。初一的时候，我爸妈还在一起，我爸对我的要求高，所以我一年就学完了初中所有课程，而且成绩还可以。到了初二，他们离婚，我就没再学了。中考纯粹在吃老本，压着线考上的附中。”

　　“那也很厉害，”连晚想了想说，“我初中还好好学了两年，也最多能上个一中。”

　　“我也不是很……”韩卓凌突然皱起眉，狐疑地看向连晚，“你不会是因为觉得我学习好才和我在一起的吧？”

　　这下换连晚不淡定了。

　　他对那种披着学霸光环的人并不感兴趣。附中学霸他认识不少，和陆定这一类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学霸交情也不浅。他要是因为韩卓凌学习好就跟他搞对象，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所以韩卓凌的质疑不成立。

　　“你怎么会这么想？”连晚语气有点委屈，“我都受伤了你还冤枉我。”

　　“逗逗你嘛，”韩卓凌认栽地眨了眨眼，“就算你真喜欢学霸类型的，我努努力不就行了。不过重本不太可能，我不是天才，不可能在剩下八十来天逆袭，那都是小说里骗人用的。”

　　“谁在乎你考不考的上，”连晚摸着他右手中指上的茧，柔声道：“让你好好读书不是为了图你以后有出息的，是希望你别一直趴在混日子的泥坑里，一辈子飘飘荡荡，累得慌。”

　　第二天早上连晚照例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拿着手机就出了门。

　　五点天还没亮，街道上都是晨练的大爷大妈，早餐店门口飘出的白雾，点燃了一整天的烟火气。

　　他利索地打包了早饭，打着哈欠往回走，却在路上遇见了杨林。

　　自从上次和杨林以及他带的那帮人打过一架后，连晚都很久没见过他了。

　　对面的杨林似乎刚从网吧通宵出来，弯腰驼背看起来很没精神。他看见连晚也诧异地僵在原地，半天没动作。

　　连晚不想再和他有一丝关系，于是提着早饭打算从边上绕过去。

　　“连晚。”杨林叫住了他。

　　连晚斜了他一眼，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烦。

　　“又不是不认识，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

　　连晚只想装作没看见，硬着头皮从他旁边走过去。

　　没想到杨林却一下握住了连晚手腕。

　　连晚本来就恶心杨林，被他一碰，整个人跟触电一样，一个反手就把杨林的手甩开，一直好好提着的早饭随着这个动作撒了一地。

　　真晦气。

　　“有事可以到板场找我。”连晚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时间，打算回去重新打包份早饭。

　　“你以前那个板场不是关了嘛。”

　　“你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新开的板场在哪，何必装呢？”连晚推开挡路的杨林，又回到早餐店打包了一份饭。

　　杨林看他的眼神不善，想来又是在谋划什么小九九了。

　　想到这儿，连晚翻出手机，给好久不冒泡的东区群里发了条消息。

　　[有时间的，这两天到板场，早中晚三顿我请，过来帮着处理点垃圾。]

　　他已经不担心杨林还敢叫人了。反正不管是东区还是西区，现在几乎没人敢再跟他叫板。

　　连晚到家的时候，韩卓凌已经醒了，他嘴里含着牙膏泡沫，正蹲在一边给富贵铲屎。

　　见他回来，韩卓凌抬了抬头，“宝贝，你这早饭买的有点久啊。”

　　“嗯，排队人多。去漱口洗手，过来吃饭。”连晚把热乎的早饭一样样摆在韩卓凌面前，拿着两根一次性筷子互搓着，看见上面没刺了，才递给韩卓凌。

　　“我早上起来想去亲你，推开卧室门才发现你不在，”韩卓凌夹了块春卷塞进连晚嘴里，“被窝里到是热乎，富贵窝在里面睡的那叫一个香。”

　　“现在亲吧。”连晚把脸伸过去，韩卓凌笑着亲了他一口。

　　“我今早就不送你了，得早点去板场，中午可能赶不回来，你自己弄点饭吃。”

　　“嗯，知道了。”韩卓凌点着头，把最后一口紫菜汤喝完，“你忙你的，我在学校吃也是一样的。”

　　这段时间连晚几乎天天都提前准备早午饭，早上比鸡起的早，中午还得从郊区坐半个多小时地铁回来做饭。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过得累，人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圈。

　　韩卓凌就没见过比他还贤惠的男朋友。

　　“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连晚打了个哈欠，“先让我补个觉。”

　　“回去睡吧。”韩卓凌揉了揉连晚头顶，背着书包走了。

　　躺在床上的连晚抱着富贵，瞪着天花板发呆。

　　“晚爷，来一根？”常息递过一支烟，还掏出了打火机。

　　“不要。”连晚歪在躺椅上，手一下一下摸着富贵的背。

　　“戒烟？”常息自顾自点了一根，烟味散到连晚这边，还有点呛人，“晚爷，您早就该找我们一起处理那垃圾玩意了，别说您欠我们人情这种客套话，我们欠您的人情一大堆呢。”

　　“汤忘回来了吗？”连晚不想听他一直您什么您什么的，干脆问了一句，打断了常息讲话。

　　“忘哥？”常息嘶了一声，“好像回来了吧，反正要准备结婚了。”

　　“什么时候？定具体日子了吗？”

　　“没呢，”常息说，“忘哥要是定了日子，那第一个不是先通知您嘛。忘哥这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英年早婚，才二十二就被老婆拴住了。”

　　“人家乐意，你管得着吗？”连晚白了他一眼，“听说那姑娘比他大三岁，姐弟恋，也挺好……”

　　连晚和常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的时候，人也来了十几二十个，他们大多拿着一块滑板乱玩，实则警惕着板场周围。

　　没过多久，高彭就踉跄着跑过来，说看见一个“可疑人物”。

　　“走吧，去看看。”连晚把富贵塞进笼子里，手里提着滑板一路滑到门口。

　　果然，板场的围栏上趴着一个人，正好奇地往里张望。

　　连晚觉得好笑。

　　杨林到底有多少胆子能支撑他一直阴魂不散地来找自己麻烦。

　　连晚朝杨林扬了扬下巴，“西子，去，把人弄进来吧。”

　　杨林骂骂咧咧地歪在连晚面前的时候，连晚正隔着笼子逗富贵，见他看自己，就草草瞥了他一眼，“来了？”

　　杨林用舌头顶了顶脸颊，恶狠狠道：“你不是最自诩清高从不找人帮你打架吗？今天这是什么意思？有种就跟我赤手空拳单挑。”

　　连晚朝边上使了个眼色，西子扬起一巴掌扇在杨林脸上。

　　连晚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就是没种，怎么样吧？”

　　也许和韩卓凌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连晚也在潜移默化中学会了这种痞气的对付人的办法。不得不说，对付杨林，这种方法说不定真好用。

　　“呵，”杨林轻蔑地看着他，“上次帮你那个，今天不在吧？”

　　连晚眼神变了变，脸色也沉了不少。有眼力见的，就该知道风雨欲来，赶紧闭嘴。但显然杨林还打算继续说下去。

　　于是连晚看着杨林，眼神可怕地能把一个人杀死。

　　“我知道他，韩……”

　　杨林话都没说完，连晚就一脚踢到了他胸口。

　　“板场门关紧了吗？”连晚问西子。

　　“我现在去关。”

　　连晚拿出手机，打开了照相机。

　　“常息，动手。”

　　几个人上来按住杨林的四肢，常息等人就开始扒杨林的衣服。

　　当初，杨林是怎么让他出丑的，连晚现在一并还给他。

　　“杨林，被人扒干净的感觉好受吗？”连晚收起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还算有点良心，给杨林留了条裤衩。只不过早春这天气，穿这么少一会儿该吹感冒了。

　　“连晚，你拍了什么？”杨林面色惨白，颤抖着要上来抢连晚手机，刚爬了两步就被人继续按住。

　　“上次你跟我说，再也不会让我看到你，然而你不仅当面挑衅我，还打翻了我的早饭。”

　　“我没有!”

　　“是我对你太仁慈了，”连晚面无表情地转动手里的手机，看他一眼都觉得腌臜自己眼睛，“那我今天再说一次。别让我再看到你，要不然，我就让你也尝尝，那种几乎灭顶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