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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游戏之前（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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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是自己在做梦吗？想想也是，哪有人被切成那么多块，还能继续行动呢？
绍年只觉得头痛欲裂，太阳穴附近的血管鼓鼓涨涨，正不顾一切地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将炸裂开来。
他的衣领被紧紧揪起，不能呼吸；但又如做梦一般，坠落感徒然从心中升起，他下意识地伸了伸腿，却又什么都触碰不到。有人在他耳边大吼着，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哭泣。
他看见的、听见的、闻到的、感觉到的，一切一切全都乱作一团。
突然间，一阵尖锐的轰鸣声在他耳中爆开，然后万物又归于平静。
*
再次醒来时，绍年看见的还是医院的天花板。
“年年......”妈妈还是坐在床边，见他醒来，偷偷转过身去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小兔崽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爸爸气得眉毛都歪了，“无视医嘱、抢劫、侮辱遗体、闯红灯、骑车不戴头盔，还让妈妈担心！”
绍年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不打死这混小子我就不信绍！”说着，爸爸气势汹汹地撸起袖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徒劳地挥着拳头，还冲着老张和王队使了个眼色。
两人见状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上前拉住了绍局长。
好家伙，说是要打，其实他根本不舍得动手吧！
老张无语地在心底吐槽道：这还是那个做事雷厉风行的绍局长吗？
而一旁的王队似乎早就习惯了，满脸都写着：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绍年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木木地看着他们吵闹。
妈妈瞪了几人一眼，病房立刻安静了下来。
“年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告诉妈妈好不好？”
绍年还是不说话，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小崽子，怎么对妈妈这么没礼貌！”绍局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走上前去抓住绍年的手腕，“起来，爸爸带你去个地方。”
听见这话，妈妈也想跟着起身，却被绍局长的另一只手给按了回去，只得微微张了张红唇，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外。
一路上，绍年仍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到了。”绍局长停下了车。
绍年闻声向外看去，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枫港市公/安/局，这幢陪他长大的建筑。
“年年，你看大厅里，前台的那位接待员你认识吧？小时候你还叫过她姐姐呢。”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透过玻璃大门隐约能看见一位穿着警服的女士正在忙碌着，一边微笑回答着群众的问题，一边不停地在本子上记着些什么，她额前的碎发垂了下来，挡住了视线，但她此刻却没有多余的功夫去理会它们。
“你再看楼上，那些接警员们每天都要接上百个电话，他们之中的有些人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却要认真地对待每一个打进来的电话，哪怕只是个无聊缺德的骗局。”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先听爸爸说完。”绍局长继续说道，“交/警大队的叔叔阿姨们你应该都认识吧？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他们还在每一个路口坚守着岗位，你知道的，现在风大天冷，有些马路尘沙还多，站一个小时都够呛，更别说一整天了。”
“嗯。”
“你再看那边那间没拉窗帘的屋子，那是爸爸的办公室。”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栋白色的小楼映入眼帘，尽管几经翻新，它仍是经不住岁月的风刀霜剑，显得有些老旧，满墙的爬山虎却更加生机勃勃。
小窗里依稀可见堆叠着文件的办公桌，还有苍白斑驳的墙壁。
绍年记得，小时候爸爸总喜欢向他炫耀那满墙的勋章和锦旗。
“你小时候总是埋怨爸爸不回家、不陪你玩。”绍局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记得有一次，爸爸约好了要陪你过生日，但那天有几个醉酒的年轻人报了假案，我带着一队人在城西的水库了捞了半天，也没见着他们说的尸体。”
“嗯。”绍年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也记得，似乎是他五六岁时的事情了。
“我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却看见妈妈抱着你在那里等我。当时我刚想生气，你却说……”
“爸爸，冰淇淋蛋糕已经化了。”绍年复述了一遍当年的话。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算个什么英雄，连陪儿子吃块蛋糕都做不到。所以，那之后我就把所有的荣誉都收起来了。”
绍年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但是这些苦是值得的。你看那边。”绍局长又指向窗外。
绍年顺着看去，警局大厅的门口站着一对衣着朴素的母子。
那位妈妈正千恩万谢地握着大厅中民警的手，满眼泪花。
几位警察将两人送出了警局，还不断叮嘱着他们什么。直到母子俩走远，他们才转身回到厅中。
“妈妈，我以后也要当警察！”
绍年听到那个小孩子说的话，不禁一愣。
“年年，警察是一份伟大的职业。你想想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配成为他们的英雄、他们的梦想吗？”
“对不起……”
“这话不应该说给爸爸听，你应该说给那个被你抢走了车的阿姨、那些被害者的家属还有那些憧憬着你这个职业的孩子们听。”
“嗯。”
接下来的几天，绍局长陪着绍年向那位大婶、家属们一个个道了歉，然后又看着儿子向警局递交了辞职申请。
“真的不干了吗？好不容易考进来的。”绍局长一边将车停好，一边说道。
“嗯。”
“年年，那天你冲进屠宰场的行为很勇敢。”绍局长继续说道，“但也很危险，爸爸希望你成为英雄，但你要知道，生命是很宝贵的，你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贝。”
“……”绍年沉默了一会儿，道：“好。”
“那就说好了，不准再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了。”绍局长边说边打开车门，“我还要上班，你自己开回去吧。”
绍年微微点点了头，又陷入了沉思。
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他的梦。
如果不是，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他了呢？
如果真的只是他的幻想……
可是，那个人曾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那么真切，他还曾坐在绍年现在坐着的这个位子上呢。
就是这辆车，就是这个副驾驶位。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绍年叹了口气，抬起手准备开门下车，却忽然触碰到了车门上凹凹凸凸的刻痕。
G……D……C……G……叶......与......
这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想起了尸体抛给他的那柄短刀——难道在自己进入屠宰场后，对方拿刀在车内壁上刻下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会被人忘却，所以才想留下痕迹提醒绍年？
可这也太缺德了吧！写个纸条不行吗非要划他的车！
不过，这几个字母究竟是什么意思。光电传感？干稻草狗？
绍年一下便把老父亲的忠告抛到了九霄云外，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打开了某搜索软件。
网页中的前几个结果都是无关紧要的，甚至夹杂着黄/色网站的广告。
本着讨要赔偿的想法，他耐着性子翻了十来页，却仍然是一无所获。
这会不会是某个网址？
这样想着，绍年尝试在网址栏输入了这四个字母，既没有协议也没加域名，竟然真的跳转到了一个网页里。
这个网页的背景是纯黑色的，中间悬浮着一串金色的字：
【 GDC死亡游戏
确认加入 退出
O我已认真阅读并同意玩家须知
※点击这里进入玩家协议 】
看起来好像很正式的样子。绍年想都没想，就勾选了玩家协议，然后点击了确认加入。
在触碰到按钮的那一瞬间，忽然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丢进了洗衣机里似的，卷作一团，最终都化成了黑暗。
黑暗，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此时，一个冰凉淡漠的女声忽然响起，像近在耳畔的低语，又像是远在天涯的回音。
“0550号玩家，欢迎来到GDC死亡游戏，我是管理员Elaine。”
死亡游戏？难道这就是那具尸体曾经提到过的……让人拥有比肩死神力量的游戏？
“死亡游戏？”绍年问道，身边的黑暗渐渐退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奇妙空间。
几个巨大的字高悬在他的头顶：
【游戏资源载入中……（69/100）】
难道这也是梦？
不，不对，他脊背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资源载入完毕，传送开启】
【《宿舍楼里的杀人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