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为临风少年》遥辄沈倾

6、第六章

　　第六章
　　小众文学预警。
　　比方才力道更狠的一下重合在臀腿上，沈子浔双腿一曲，差点就掉了下去。
　　“趴好，还没让你撑着呢。”沈子暮淡淡道，待沈子浔调整好姿势，却不急着继续，食指轻轻摆弄着皮带，声音很是漫不经心，“这里就你我二人，叫出来也无妨，但你自伤这事…”
　　又是好几记皮带横贯臀面，沈子浔认命的颤声回应。
　　“我，我错了…”
　　回应他的只有连抽在一处炸裂开的剧痛。沈子浔太清楚沈子暮的规矩了。哭，喊，这些在他那里都不算什么，他只要求姿势不变，还有不得自伤。
　　没重来已经是万幸，沈子浔迷迷糊糊间这样想着。他被汗湿了满身，手术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让有洁癖的他感到难受到了极点。沈子暮一向芒寒色正，整躬率物，沈子浔知道此番犯的是他大忌，所以也只是寒蝉仗马，咬紧牙关。
　　握着皮带的手出了层薄汗，沈子暮眸光深沉，停留在眼前红肿均匀的臀肉。
　　“方才，是罚你说谎。现在，我们再来算算你废了这件事。”
　　沈子浔怔了一下，脑子飞快转动，还没想出来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埋了这么一颗惊天大地雷，铺天盖地的痛击已经彻底包裹住了他。
　　沈子暮抄起皮带，死死咬住人两瓣臀肉，往复抽砸，片刻间已是由红转了紫，痕迹叠压的边缘处更是洇出星星血点。大约五十来下后，皮带最终停在那道最为狰狞的肿痕上。
　　“别…哥，我，我一时失言。”终于想起来雷放在哪里。在沈子暮停手后好一会儿，沈子浔才把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连下来，“我错了哥…”
　　“我知道。”除了这一句，沈子暮半晌没再说话，只是撤了皮带，双臂环在身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可惜沈子浔看不到身后人现在的表情，不然绝对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他暗自琢磨着应该是不打了，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身后的肿痕，清晰分明的硬棱遍布，不敢相信是自己的皮带抽出来的，沈子浔撇了撇嘴。
　　“我就那么一说…没过脑子。”
　　话音还没落，沈子暮突然伸手抓住了沈子浔背过来的手腕，摁在腰间压紧。本来强行压下去的火被沈子浔彻底又燃了起来，拱火的人还没缓过神儿来，整个身子就已经被固定住了。
　　沈子浔：当事人现在就很后悔为什么长了张嘴。
　　皮带高高扬起，毫不留情砸落臀面，没有丝毫节奏，连贯不停，又是一阵狂风骤雨的洗礼。
　　“没过脑子？既然你说话不动脑子，那还要它干什么。”沈子暮冷笑一声，“捐出去给需要的人，也算是美事一桩。”
　　不等沈子浔回话，他向下移了移落点，又是新的一轮抽在沈子浔本来就没什么肉的大腿上。
　　“呃…嘶。”某人弱不禁风的腿哪能受得了这番摧残，他终于是没忍住，闷哼出声。
　　沈子暮停顿了一下。他知道虽然他每次都强调可以喊，但沈子浔若非痛极了，在挨打时绝不会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看着手底下已经泛着黑紫的皮肉，沈子暮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错哪了？”
　　“不该，不该自暴自弃…有事应该，应该要找哥哥沟通，不该乱说话…”沈子浔喘着粗气。
　　听到想要答案的沈子暮满意点点头，却又是抬手添了些力气，将人身后照顾了几遍，直至刮起油皮，血珠争先恐后地蹦出，身后斑驳模糊一片实属扎眼，方才真正停手。沈子暮松开对人的禁锢，扬手将皮带扔在一旁，在沈子浔背后冷声道。
　　“再胡言乱语，我掌你的嘴。”
　　终于等到停手的那一刻，沈子浔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浑身从肌肤到骨肉都只剩下了一个痛字。虽说不至于撕心裂肺，却也足以令他真心诚意地说上一句没有下次。
　　只是…不知道沈子浔很久之后回想起这一幕，心里会怎么想。
　　经历了一天繁重工作，做了个先天性心脏病肋骨断裂手术，又挨了这样一顿暴打，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的沈子浔只觉得意识一片混沌，任凭沈子暮给他处理伤口，迷迷糊糊的会周公去了。
　　……
　　“哥。”不知多久，沈子浔昏昏沉沉的醒来，看到床边坐着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的唤出声。
　　“醒了？”沈子暮从电脑里抬起头，眼底乌青一片，一看就是很久没安心休息了。
　　“哥。”沈子浔有些愧疚的涩声开口，但却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嗯，我在。”沈子暮声音不大，但话语间流露出的平和，足以让沈子浔无比安心。
　　“我睡了多久？”这大概是眼下沈子浔最关心的问题。他低头看眼手背，有静脉输液留下的痕迹。
　　“不到三天，中间发了点烧。”沈子暮淡淡的说。他见沈子浔低头看手，突然觉得好笑，“打得营养液。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辟谷，养着伤还能不吃不喝三天？
　　“三天？”沈子浔自动省去前面两个字，语气颇有些震惊，反应过后也笑了，“我才不要辟什么谷，我还要吃城南阿婆家的小馄饨呢。”
　　沈子浔小时候经常发烧，一发烧就什么也不吃，唯有城南边一位老婆婆包的小馄饨能满足他相当刁钻的味蕾。
　　“伤不疼了？”沈子暮合上电脑。
　　“不疼了。您老人家自己捣鼓的药，心里还没数啊…”沈子浔干巴巴地说。
　　“那你等我一下。”沈子暮轻笑了一下，只留摸不着头脑的沈子浔在房内。也就十多分钟，沈子暮便又进来了，手上多了个小瓷碗。顿时，屋里飘的满是熟悉的鲜香。
　　“哥！”沈子浔尖叫道，“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噗嗤。”沈子暮被逗乐了，手上碗却依旧端的平平稳稳。
　　沈子浔把碗接了过来，用汤勺舀起一个剔透饱满的小馄饨，吹了两下便放进嘴里。咬开馄饨，灌在里面的汤汁瞬间尽数爆在口中，让沈子浔满足的眯起了眼。
　　沈子暮坐在一边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沈子浔吃得高兴，眼里是直入眼底的笑意。
　　吃了几口，沈子浔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哥，这速度可以啊，什么时候去买的馄饨？”
　　十分钟，根本不可能到馄饨铺去，除非他哥有火箭。但据沈子浔所知，他哥没有。
　　沈子暮摸摸下巴：“我猜的你可能想吃，就去老婆婆那里买了速冻的。刚直接按照老婆婆教的办法煮熟就给你拿来了。”
　　“好家伙，”沈子浔笑了，笑的非常满足，“哪天要是不想做医生或咱家破产了，还能去阿婆那里卖馄饨，到时候我就天天去蹭饭。”
　　“就你贫。”沈子暮睨了他一眼，“天天吃，你不烦吗？”
　　“才不会！”
　　以后的日子里，每每二人再想起这一幕，心里都是无尽的温情与柔软。
　　要是日子就永远这般静谧，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