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为临风少年》遥辄沈倾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翌日早八点。
　　沈子浔精神抖擞的来到医院。连着睡了好几天，他现在觉得非常满足。
　　说要请两周的假，事实上他折腾了一周就回来了。先到儿外的大办公室里去看一眼，不出所料，秦以白已经在了。她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嘴里一直在小声的念叨着。
　　沈子浔想起邮件里沈子暮的那句“我最近在安排她考主治医生 ”，最终决定还是不打扰认真背书的人了。
　　他先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一下，等到八点，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然而，这是祸不单行的一天。
　　还没出办公室，沈子浔就看到了在门显得惊慌的秦以白。他的心下识一跳。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手机就像无敌连环催命一样响了起来。秦以白听到铃声愣了一下，沈子浔挂了电话，拧开门把手。
　　“怎么了。”
　　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天。
　　秦以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面前上演了一场“大变活人”，目瞪口呆。缓了一会儿，她反应了过来。
　　“啊老师啊，那个，欣欣的状况出了点问题。说是发烧了，上吐下泻也吃不进去东西。”
　　“我去。”沈子浔暗骂一声，“人在病房？”
　　“啊，不是，咦？”轮到秦以白疑惑了，她转身看看门诊，“刚刚人还在这儿的来着…”
　　沈子浔气的刚准备骂人，手机铃就响了。他接起电话，里边传来张思的声音。
　　“老大，欣欣现在正在护士站这边。”于是沈子浔急急忙忙横跨大半个儿科，到护士站那里。
　　还好人就在护士站。沈子浔连忙松口气，非常感激地对护士长表达了谢意，抱起患儿，领着家属，再瞪眼秦以白，快步走向办公室。
　　把孩子抱到办公室的检查病床上，怀着忐忑而有略微愧疚的心情，沈子浔问。
　　“欣欣妈，欣欣是什么情况？”
　　这不说还好，一说欣欣母亲又哭了。“不知道啊，从昨晚开始，就，就一直吐，发高烧，吃不进去饭。不吃饭可怎么吃药打针啊，不吃药打针，我家欣欣的病…”
　　高烧不退，呕吐，无法进食…欣欣妈每说一个字，办公室内沈子浔和秦以白的心都狠狠地往下一沉。饶是如此，沈子浔依旧安慰家属道：“欣欣妈，咱们要先验个血项，看看孩子的病因是什么，再下结论。”
　　“好好好。”欣欣妈抹了把眼泪，“只要能治好我家欣欣的病，您说什么就做什么。验血项…对，要先验血项，再下结论…”
　　沈子浔给欣欣开了血常规化验单，备注加急。护送欣欣妈单薄地抱着女儿，摇摇摆摆的走向电梯时，沈子浔的心揪得厉害。回到办公室，他近乎是颓废的倒在凳子上，看向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
　　他做错了吗？孩子的肠管不该保留吗？孩子会是…
　　沈子浔不知道，他似乎也没有把握。对于保留肠管他当时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如果真的需要二次开腹，那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欣欣母女。
　　“嗯…老师？”秦以白的声音忽的炸起。
　　“出去。”沈子浔淡淡的说，言简意赅。他只想一个人静着。再加上昨晚的事情，沈子浔心里并不太想对秦以白发火。
　　也许秦以白是自知理亏。她难得没有辩驳，沉默的走了出去。
　　沈子浔抬眼向窗外。阳光很好，暖洋洋的透过窗户，照在沈子浔身上，仿佛他浑身都带了温柔的光圈，衬的他宛若晨阳或者日暮。
　　手术完的那一瞬间，他以为遇见了一束光。可那束光暗了又亮，亮了又熄，让他不知所措。
　　哪怕是最坏的结果，沈子浔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是今天连结果都还没有出来，他就已经有点慌乱了。
　　事情在意料之中，又不是就不让人悲伤了。
　　他很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如果真的要进行二次手术，不论欣欣母亲态度如何，沈子浔都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一辈子。
　　正想着，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有风顺着门的打开窜了进来，一丝丝凉意包裹住了椅子上的人。
　　“我让你出去没听到吗？”沈子浔以为是秦以白，于是连头也没回。
　　来者沉默了一下。关上了门，有人开口，沈子浔听到是熟悉的嗓音：
　　“你脾气倒挺大。”
　　下一秒，沈子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他看向门外，沈子暮一袭白大褂，就静静地站在门口。
　　“哦，对。”沈子浔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秦以白进来是会敲门的。”
　　“对不起。”脱口而出是这一句，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话来接沈子暮那句平静到没有语气却叫人不知所措的话。
　　“事情我听说了。”沈子暮并不理睬道歉，直接道。
　　沈子浔的手落在身侧，手指在衣袖的遮掩下蜷了又蜷。他听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干巴巴的。
　　“我其实…”
　　“血项结果还没出来是吗？”沈子暮没等他说完。
　　没有沈子浔意想之中的劈头盖脸一顿骂，他有些惊讶，但更多的依然是忐忑。
　　“嗯，刚去做，很快就出来了。”
　　若说刚才那个举动只是让沈子浔惊讶，那沈子暮的下一步动作就彻底让他怔在原地了。
　　站在门口的人走上前，揽过他的肩，轻声道：
　　“没事，我陪你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