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何枝》山坡赵本山

5、第 5 章

　　“所以……李立，你在骗我？”谢北战被他老子点了穴无法动弹，被侍女换上喜服，渐渐明白眼前这一切，都是李立安排好的。
　　李立知此刻说什么谢北战是不会听进去，尽管他在等他的回答，等他说明一切。
　　“呵，臭小子，你要知足，有一天你会明白，你认为的不自由，你认为你老子我给你安排的都不是你想要的最后是你十世难求的，哼！”谢老将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谢北战，好像想把什么都告诉他，又好像处于无奈无法说出口。
　　“你要明白，不管是你姐还是李立还是那个什么树妖姜荷荷，你们谁也逃不过天命，谁也扭转不了，你们除了安稳度过这一生，你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谢北战红着眼眶瞪着谢老，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忽然变这样，为什么要欺骗他，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奇怪，总好像，过了今晚，大家不会再见面，或是，会忘了彼此一样。
　　“我知道你想什么，过了今晚，你就明白了，你姐为你放弃了她的所有来换取你的无忧，你的挚友，以及，我们这里所有人，为了今天，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痛苦，你且安静度过今晚吧。”
　　谢老甩了甩衣袖向着外厅走去，可刚走到喜房门口，征了征，回过头看到谢北战痛苦的表情，立即转过头来，终是走出喜房。
　　谢北战眼泪一滴一滴砸到手背上，心里充满怨恨，可他不知道的是，当谢老走出喜房的时候，那位叱诧风云平定八方几千年的老将军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泪。后来的谢北战很后悔，很讨厌自己，在那个时候，居然怨恨自己的父亲，因为谢老的那一个回头，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的见面。
　　谢北战就这样动也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听着外面的祝贺声直到子时。当他眼皮越来越重时，外面的庆祝声变成了惨叫声，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想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只能坐在喜床上，直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外面的天空逐渐亮了起来，海面因此波光粼粼，可深海的龙宫却是被红色笼罩着，不知道的鱼族以为龙宫真是嫁女儿，而知道的已早已无生命气息。那样的红，不是喜色的红，是绝望的红，是孤独的红，是谢北战此生阴影的红，那是龙宫所有亲朋好友及谢家一家的鲜血染的红，那是三界提起都害怕的满门屠尽的血红。
　　当谢北战全身坐麻，在崩溃的边缘时，他能动了，能说话了。他慢慢站起，带着蹒跚的脚步走到紧闭的喜房门，颤抖着手推开。
　　是……触目惊心的红，谢老手里还握着那把长剑，跪坐在喜房门外，背对着谢北战。
　　“爹？他们，我们……爹！啊啊啊啊！爹！不要，不要，啊啊啊，爹！”谢北战见谢老背对他，便赶忙绕到谢老面前，本想询问这一切，可印在他眼里、脑海里、心里的却是谢老空空的眼眶，胸前可穿过一个拳头的窟窿，身上无数毫无章法的箭好像无不在说着夜间的惨况。
　　谢北战就这样哭嚎着，把谢老揽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谢老的头，就像很多年前那个老头子总是慈爱地摸着谢北战的头夸奖他。
　　待谢北战眼泪似乎流尽，嗓子痛得哭不出声时，他呆滞着目光向右边转过头，看到那些他认为的族里的顽固老头，那些他身边一起长大的小厮，那些龙宫里所有的生命，都和谢老一样安静地躺着，他呆了呆，回过头依旧抱着谢老坐在地下，轻抚着谢老的头。
　　当谢北梨到达龙宫外时，眉头总跳，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你在这里和秋秋等我，不要进去。”谢北梨见陈煜明抱着秋秋正要进去立马出声制止。
　　陈煜明不解，谢北梨只是解释说有不好的预感。
　　谢北梨走进龙宫却没发现一个小厮，门口也未有兵将把守，心里开始戒备起来，当她走到外厅时，本是喜庆的样子，映入她眼中的是宾客横七竖八地尸体，她慌张地跑入后院，她的挚友本应是她的弟媳，却穿着喜服地侧躺在地下。
　　“心心？”谢北梨将龙心心的身体翻过来，空洞的眼眶似乎说着她的不甘她的冤屈。
　　“怎么会这样？心心，心心？你本应是人比花娇的新娘'啊，心心。”
　　谢北梨正伤心时，不经意的一撇，满园的族中长老，喜房门口似乎还坐着两个人 ，那是，那是小战和父亲！
　　她急忙跑过去，谢北战抱着最是疼爱自己的父亲，弟弟一下一下地抚着父亲的头，嘴里念叨着，会报仇的，会报仇的……
　　“爹！战战，为什么，为什么终究还会这样，我只不过是晚来那么半天，为什么还会这样，战战？！”
　　谢北战听到姐姐的哭声，抬头看了一眼，“姐，你来了。”随后又低下头，无尽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终是一切都来了。战战，现在，你只有我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我知道这一切，我知道，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只有你和秋秋了，你别吓我好不好？姐姐把一起都告诉你。”
　　谢北梨看着谢北战这样，担心他会受不住，也永远离开自己，赶紧劝说。
　　谢北战木纳地慢慢抬起头，红透的眼睛看着谢北梨，等待着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