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有什么了不起》快乐的糯米团团子

6、第 6 章

　　左转：“改姓都无所谓吗？”
　　彭毅：“彭并不是我父亲的姓，是以前孤儿院院长的姓，改了也好。”
　　左转：“你是孤儿院长大的？”
　　彭毅：“嗯。”
　　左转：“那你弟弟也是孤儿院长大的？”
　　彭毅：“嗯。”
　　左转：“你们没有血缘？”
　　彭毅：“没有。”
　　左转来了精神：“我就说你们长得不像嘛。那为什么你会当长工？你弟弟也是长工吗？”
　　彭毅静静地看着左转，眸光中流动着沉着和漠然，道：“孤儿院一向用最少的成本，赚取最大的经济利益。”
　　左转：“什么意思？”
　　彭毅：“左家镇孤儿院，听说过吗？”
　　左转：“听过啊，那是镇上最大的慈善机构，定期筹募基金，我还捐过钱呢。”说着，左转恍然道：“你不会是在那长大的吧？仔细想想，院长好像真的姓彭。”
　　彭毅：“每人一个馒头，一碗米汤是标准配备。五岁以下儿童的工作是去街上要饭，八岁以上卖给大地主做长工。弟弟因为问程当家要饭，弄脏了他的衣服，被强行掳走。”
　　左转沉默了两秒，忽然暴跳如雷：“走，咱们去报仇！”
　　彭毅：“？？”
　　左转抄起抽屉里的左轮手枪，一面飞奔下楼，一面嚷嚷：“把姓彭的抓起来，扭送警察局！！！”
　　彭毅措不及防地愣了三秒，继而扔下书，马不停蹄地跟上去。然而他紧赶慢赶，仍然没能在左转开车前拦住他，眼睁睁看着左转开车驶出左宅，刹那，他说不清心中涌动着的是怎样的情绪。
　　焦急、焦虑、不安……
　　感动、温暖、感谢……
　　都是，又都不是。
　　更为准确来说，是某种深入骨髓的融化，好像喝多了冷水之后的胃部被灌入温暖软糯的白粥，舒服到让他整个人有些眩目，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
　　左转就真的单枪匹马地、光天化日地驱车来到镇郊的孤儿院，正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砸门，被紧随其后的彭毅一把拦住。
　　左转：“不准拦我，我要替你报仇！”
　　彭毅：“……”
　　左转气得脸色煞白，骂道：“妈的，居然苛待你，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苛待你？？？”
　　彭毅一脑门汗，道：“现在苛待不了了，你先别冲动。”
　　左转：“他苛待过你就是得罪了本少爷，我非得灭了他才解气！！！”
　　彭毅：“这样闯进去，万一你受伤……”
　　左转气到结巴地打断他：“我跟姓彭的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要阻止我报仇？”
　　彭毅不肯撒手，怕用力过猛伤到左转，只能尽可能圈住他，二人摆成一个咚墙造型，彭毅能清晰地感受到左转的愤怒。
　　彭毅温和语气，道：“不是阻止你复仇，是要从长计议。”
　　左转：“从长计议个屁！”
　　砰！
　　左转不顾形象地钻出彭毅的包围圈，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对准门锁开了一枪，接着使劲儿来个飞踢，可怜的门簌簌发抖地敞开来。
　　入眼是一个院落，有几个衣着破烂的幼童正趴在地上，每人手里一块黑不溜秋的破抹布，来来回回地擦地。
　　左转顿时怒气值飚到最高，除了这些孩子的处境所带给他因同情而激起的愤怒外，更想到彭毅也曾被这样对待，他简直恨不能立刻把姓彭的院长击毙！
　　左转对几个孩子吼道：“起来，都站起来！”
　　几个孩子明显被他吓到不敢乱动，一个个下意识地往后躲。他们这么一躲，让左转看清孩子们衣袖下被鞭打过的痕迹。
　　场面彻底失控，好像有人在左转脑子里烧了一把火，他对准孤儿院的招牌狠狠开了三枪，咣当——
　　木牌掉落在地，摔个粉碎。
　　巨大的动静终于招来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最后从走廊里出来的，正是年过半百的彭院长。
　　彭院长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一个爆踢，直接捂住□□，疼得嗷嗷干嚎。
　　左转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打，打得其他工作人员不知所措，面面相觑，畏惧于左转手里的枪，只好齐齐把目光投向彭毅。
　　彭毅：“……”
　　彭毅很难形容这种视觉效果，尤其当看到左转对准彭院长的关键位置猛然一踢的时候，他很难想象左转受到过什么样的武术训练。在彭毅的概念里，这种招数仿佛专属于女孩子，可左转这么做的时候，又半点不违和。
　　最要紧的是，他本来想阻止的心，在彭院长惨绝人寰的求饶声中，烟消云散了。
　　彭毅旁观了好一会，直到左转打得气喘吁吁，才把左转拉开，拿出手帕，替他擦擦汗，又擦擦沾有血迹的手，忽然笑了起来。
　　左转一愣：“笑什么？”
　　彭毅摇摇头，细致入微地把左转的手擦的干干净净，好像那不是手，而是一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
　　刚完成暴力输出的左转一时有点转不过弯，被彭毅握着手，让他有些不适应，心里忽然产生一种怪异的幸福感，好像他应该给彭毅一个拥抱才对。
　　擦干净手，彭毅放开了左转。
　　左转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彭毅：“谢谢。”
　　左转抬头，正好看到彭毅红了的耳朵根。
　　左转顿感无限满足。
　　左转：“嘿嘿。”
　　倒在地上的猪头彭院长缓过来一口气，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倒仍是认出来彭毅，他尖叫一声，怒气冲冲道：“彭毅，我养你这么大，你竟然恩将仇报！”
　　左转补上一脚：“我去你大爷的！”
　　不出意外，左转被押入大牢。
　　孤儿院的一名工作人员是彭院长的亲侄子，趁叔叔被打时，报了警。警察以私闯民宅和故意伤害的罪名，把左转请进警局。
　　左转在警局的单人间睡了大约一个小时，就被告知可以走了。
　　彭毅保释了他。
　　一出警局大门，便见到月光朦胧中的彭毅，他的周围笼罩着清白的薄雾，几抹疏影横斜而落，为他浓烈的书卷气平添几分疏离和神秘。
　　左转霎时被这幅旷世美人图吸引。心跳加速的感觉扑面袭来，被彭毅握着手时的那种想要更进一步接近他的欲望再次升出，他不受控制地扑到彭毅的怀里。
　　彭毅没有想到左转会拥抱自己，在左转扑过来时下意识抬手，虽接住了他，两个人仍重重摔在地上。
　　彭毅做肉垫，左转舒舒服服地趴在上面。
　　左转：“我以为怎么也要在那鬼地方住一夜。”
　　彭毅：“抱歉，来晚了。”
　　左转愣神，他的本意是想说：“没想到一个小时彭毅就把手续都办妥了，这速度着实很快。”
　　彭毅以为左转吓坏了，想到他从小到大恐怕没有进过里面，顿时愧疚感更重，他轻轻拍打着左转的后背，安抚道：“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
　　温柔得让左转想哭，尽管他一开始就没有觉得害怕。
　　左转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彭毅，说：“我不怕啊，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彭毅看到左转的眼泪，整个头皮和后背都发麻，替人擦擦眼泪，半晌说不出话。
　　回家路上，左转死活不愿早回家，非要让彭毅带他去左家镇的河边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