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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怕就求我啊 （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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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夜色朦胧。
此时的万芳楼像是闪闪发光的一座琉璃仙宫，远远便让人心驰神往。
刚刚用过晚膳的林月棠盛装打扮，径直往二楼的丁香阁去。
那是二楼最狭窄的房间，秦妈妈寻常用来堆些杂物，现如今已是赵煜瑾的住处。
林月棠下二楼来，远远便有些姑娘闻声而出。
万芳楼建得大，一楼就有宽厅戏台，二楼便也设了些雅座包房。
二楼的姑娘们都想上三楼去，清静不说，主要还有人伺候。
眼看姑娘们围了过来，还有那来得早的客人，听闻牡丹姑娘下楼了，连忙依门而望，目露惊艳之光。
今日的林月棠身着淡粉色绣合欢花的齐胸襦裙，外面罩了一件紫色绣牡丹的大袖衫。头发梳了飞仙髻，带了一套紫色绒花，插了一支珍珠步摇。
只见她皮肤白若霜雪，眼眸亮如星辰。款步而来，衣袂生波。手里的团扇轻轻摇着，半露的容颜惊若仙人，待那樱唇轻勾，便自端庄秀丽中透出一股妩媚风流，竟叫看的人痴傻不知！
赵煜瑾的房中，远远的便传来一阵惊呼声。
两个原本守在门口的小厮一瞬间就跑没影了，赵煜瑾见状立即起身。
只是他才撑着身体走了几步，却见一人影挡在了门口。
待抬头看去，那人不是林月棠是谁？
两个小厮挤进门来，慌忙架住了他。
“你跑什么跑？进了万芳楼你还想跑出去？”
“牡丹姑娘来看你了，你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吃！”
两个小厮说着，抬头讨好地看向林月棠。
林月棠打量了一眼着简陋的房间，虽说逼仄闷热，但比地窖里好太多了。
“听说你姓林？”林月棠说着，戏谑的目光落在赵煜瑾的脸上。
她那目光好似在说，莫不是因为我也姓林？
赵煜瑾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捏紧拳头，眼底掠过一丝杀意。
然而林月棠仿佛未觉，依门而坐，吩咐跟来的桃酥道：“去跟秦妈妈说，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招待贵客呢？”
“旁边不是还有一个翠微阁吗？让他住进去！”
桃酥惊讶道：“姑娘，翠微阁已经被宋二公子包下了。”
林月棠状似不知，喃喃道：“包了吗？”
桃酥肯定道：“包了！”
“那位宋二公子连秦妈妈都得敬上三分呢，咱们就别去招惹了。”
林月棠表示遗憾。“那好吧，不挪了。不过这里着实闷热，我都待不住的地方贵客怎么能待呢，你去后厨要些冰来，就说记在我的账上。”
桃酥看了一眼屋内，那人身形僵直，目光冷厉，看起来可不会领情！
叹了一声，桃酥临走前道：“冰块很贵的，姑娘自己都舍不得用，怎么买给他用？”
林月棠看着赵煜瑾眼睛，他那目光幽幽暗暗的，像是夜色里的一团火，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烧起来了。
“你们下去吧，我想跟他说说话！”
两个小厮犹豫着，对视一眼。
林月棠摇着团扇，往后靠着，淡淡道：“放心吧，他伤不了我。”
两个小厮到底不敢走远，便站在门外的走廊里。恰逢有些不知利害的客人要凑上前来，两个小厮自然也不敢闲着。
林月棠坐的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戏楼刚换的景。好像是千山雪景图布，不知今晚又要唱哪出大戏了？
像万芳楼这种地方，但凡扬州城有头有脸的家族招待远客，那必会前来光顾的。
因为万芳楼里有的可不仅是妓-女，还有歌妓，舞妓，乐师等等。
请来唱戏登台的，那必然也是园子里的头牌，等闲人想见也见不到的清丽伶人。
“天黑了！”林月棠说，没看赵煜瑾！
赵煜瑾将房里的灯灭了，他将自己置身在阴暗中。
与此同时，借着廊道里的光，林月棠彷如月下仙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当然，前提是她不要说话。
“你就要接客了！”
“怕不怕？”
赵煜瑾：“……”
“怕就求我啊！”
“只要你求我，我就帮你解决，怎么样？”
林月棠转过头来，目光沉静！
赵煜瑾只感觉呼吸一滞，心里便有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她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话，仿佛接客对她来说已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你究竟想要什么？”
“你是谁的人？”
赵煜瑾说着，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走到林月棠的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锐利森冷的目光在林月棠纤细的脖子上来回打转，杀机四起。
可林月棠只是看了看他腰间系得松松垮垮的带子，目光往上，径直从他的领口钻进去，看见了他包扎伤口的纱布，那里貌似还有一抹腥红。
林月棠眼眸微闪，淡淡道：“把衣服穿好！”
赵煜瑾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黑。他粗鲁地把衣服扯在一起，然后紧紧地捏着领口。
林月棠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出声阻止。她只是看着他的脸，随即陷入深思。
赵煜瑾在原著中是排名第二的美男，排在第一的是男二陆裴辰。
林月棠还没有见过陆裴辰，不知道他是不是如作者描述那般，仿若仙人模样，神圣不可亵渎。她只知道赵煜瑾长得很好看，丹凤眼，鼻梁挺拔，唇瓣丰润，眉浓而锋利。虽未及冠，然而却矜贵冷傲，很难再有男子像他这般，仿佛寒冰雕成，世间再无其二。
桃酥端了冰盆来，暗暗给她使了个眼色。
林月棠视若无睹，淡淡道：“摆进去吧。”
桃酥照做了，很快，秦妈妈来了。
她看着盛装打扮的林月棠，先是狠狠惊艳了一把。可看到她就这样坐在丁香阁的房门口时，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牡丹，张公子来了。”
林月棠手里的团扇不摇了，慢慢站了起来。
赵煜瑾忽然就想起了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天黑了，就要接客了，怕不怕？”
明明是她说给他听的，可现在他却觉得这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站起来的林月棠看向赵煜瑾，淡淡道：“桃酥我留给你，如果你改变主意了，你可以让她来找我。”
林月棠说完，跟着秦妈妈走了。
赵煜瑾的目光不知不觉追了过去，等到他发觉时心里一慌，连忙收回目光。
桃酥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很不识好歹，便冷哼道：“这些日子为了你，姑娘都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了。秦妈妈本来就指望着她当摇钱树呢，这下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为自己赎身？”
赵煜瑾眼眸微动，冷嗤道：“她赎不了身。”
被罪奴所发卖出来的奴婢，没有赎身一说，除非朝廷特赦。
新皇登基已经一年有余，早就大赦过了，那时她尚且没有恢复良藉，更何况现在？
桃酥叉着腰坐在门口，气呼呼地说：“张公子肯定会想办法的，你懂什么？”
“大家都说姑娘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怕威胁到她的头牌的位置才折磨你的。可我知道不是，姑娘那么美，嫉妒你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做什么？”
“是不是你们家有人负了姑娘，害得姑娘落难青楼的？”
赵煜瑾神色微顿，心里一片惊骇。
原来她没有缘由的鞭打，竟也会让一个小丫鬟看出端倪吗？
那他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有暴露的危险？
林月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煜瑾抿唇不语，心里满是惊怒。
桃酥也是猜的，见赵煜瑾不说话，便怒道：“姑娘为了你做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就算被人糟蹋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比姑娘还矜贵吗？”
“糟蹋？”赵煜瑾没有想过。
他从地窖出来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这座青楼位于扬州城什么位置他也大概清楚了。若无意外，今夜他便可以脱身了。
桃酥以为他怕了，故意吓他。“像你这样的小倌，客人最喜欢来硬的，还有喜欢滴蜡捆绑的，让你动弹不得再肆意凌-辱。等客人走了，你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赵煜瑾捏了捏拳，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那个张公子是什么人？”
桃酥嘲讽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以为你会遇到像张公子那样的客人吗？你别做梦了，来青楼找小倌的客人都是肥头大耳的，恶心人不说，手段还狠！”
赵煜瑾暴躁道：“那她说什么让我去求她，难不成我求了她就不用接客了？”
桃酥哑然，她到是忘记这一茬了！
“姑娘自有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赵煜瑾冷嗤，仿佛全然不将林月棠放在眼里。
桃酥恼了，没好气道：“姑娘问过若兰姑娘了，今晚那位点名要见你的客人有些来头，是强拒不了的。”
“再说秦妈妈也爱钱，怎么可能不赚这一笔。不过你若是肯求姑娘，那姑娘必定会想办法的。”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
或许是有的，那就是她自己去见那位贵客！
赵煜瑾垂眼冷笑，用难听的话讥讽道：“所以她是要来跟我抢客？”
桃酥以为自己幻听了，但当她看见少年眼中如野狼般阴狠的目光时，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这短命郎怎么这样坏？”
“罢了罢了，你活该如此，我不伺候了。”
桃酥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与此同时，赵煜瑾敛去恶意满满的目光，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昭示着他心里的不安。
他其实很想知道今晚要来的是什么样的贵客？而林月棠又想做什么？
“林月棠，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否则的话，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赵煜瑾捏紧拳头，面色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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