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李泽言约会合集》红妆夜未眠

12、新年之约（2018）

　　卡牌：依偎
　　【第一节】
　　大年三十，机场外漫天飞雪，整个机场只有来来往往的地勤，冷冷清清。
　　广播：“由于天气原因，今天的所有航班全部停飞……”
　　公司里的员工们都放了假回家过年，而我却独自一人远赴邻省，参与一个大项目的合作约谈。
　　终于赶在过年前结束了工作，却又被风雪困在了机场。
　　我放下手机，吃力地搓动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考虑在机场过夜，等待着航班恢复的可能性。
　　“嘀——嘀——”
　　汽车的喇叭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茫然地回过头来，却看到李泽言从车里走出。
　　“冻得话都不会说了？”
　　李泽言说着，瞥了我一眼：“上车吧。”
　　“去哪里？”我忽然想起：“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没好气道：“来救你。”
　　李泽言帮我打开了车门，二话不说地就把我塞进了车里。
　　【第二节】
　　我瞪了他一眼：“喂！”
　　李泽言却并不理睬，只自顾自地跨进了车里，启动车辆。
　　车里响起了舒缓的钢琴曲，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李泽言这才开口：“站在大马路上说话，是想先被冻死，还是先被车撞死？”
　　“……”
　　我气冲冲道：“什么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不答反问：“你的航班取消了吧？”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嗯，是啊……”
　　李泽言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思索道：“……我打算找酒店。”
　　李泽言瞥了我一眼：“这个时候，订得到酒店吗？”
　　被戳到痛处，我闷闷地说道：“……订不到。”
　　李泽言似乎很喜欢看我吃瘪的样子，轻声笑了起来。
　　我迟疑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李泽言低声道：“去我家。”
　　我惊诧道：“你家？你要开车回恋语市吗？！”
　　我宁愿睡在机场，都不想在高速公路上堵两三天啊……
　　李泽言嗤道：“笨蛋。”
　　“……”
　　李泽言有些无奈，解释道：“我老家在这边。”
　　我迟疑道：“你说的回家的意思是？”
　　李泽言低声道：“去我爸那儿。”
　　什么？！
　　我慌忙问道：“等、等一下，我会见到你爸爸吗？！”
　　“怎么？”
　　李泽言反应平淡，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人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大年夜带女生回家见父母，不就是……
　　我的脸渐渐红了起来：“这不太好吧……我还是找个其他的地方住吧。”
　　“没关系。”李泽言随口道：“下雨天，我家阿姨也经常捡流浪猫回去，我爸习惯了。”
　　“……”
　　这话说的，让我甚是无语：“……我是流浪猫吗？”
　　李泽言却道了句：“差不多吧。”
　　他侧头瞥了我一眼，伸出右手掸落了我头发上落着的、将要融化的雪花，嘴角划过了一丝笑意。
　　我缩在座位上不再说话，心脏砰砰乱跳，对于接下来的旅程感到万分的紧张。
　　但不知为何，又隐隐有一丝期待。
　　车辆驶入了一个绿荫浓密的大院，门口没有任何小区名牌，我好奇地张望着：“这是……你家？”
　　李泽言轻声应道：“嗯。我爸住在这儿。”
　　大院里冷冷清清的，似乎也没什么人，车辆停入了一户白色的三层小别墅里。
　　我跟在李泽言身后，临进门前，有点战战兢兢的。
　　第一次去李泽言家里，也没带什么礼物。会不会太唐突了？不知道他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门打开，进了玄关，风雪被挡在门外。
　　从客厅里隐约传来电视里播放新闻的声音，屋里飘出了淡淡的茶香味。
　　屋里传来声音：“泽言？回来了？”
　　我跟着李泽言走进了客厅，客厅沙发一侧的墙上，摆着一副题字，写着“静水流深”。
　　“嗯。”李泽言低声应着，回头看向我道：“来，进来吧。”
　　坐在客厅的男人站起身来，回过头看着我。
　　眉宇间是李家人特有的沉稳与威严，眼角隐隐带着一丝笑意，显得比李泽言还要让人琢磨不透。
　　既不是我想象中那样严厉的长辈，但也并不让人觉得亲切。
　　李泽言50多岁的时候，也会是这样的吗？
　　李泽言介绍道：“悠然，这是我爸。”
　　“啊？”
　　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有点出神，赶紧跟李爸爸打招呼，脱口而出：“爸爸好！”
　　“……”
　　李泽言怔怔地看向我。
　　…………
　　客厅里鸦雀无声，众人一阵沉默。
　　过了半晌，李爸爸先笑了起来。
　　天啊，我都说了些什么！
　　我羞红了脸，连声道歉：“不是！对不起！我说错了！”
　　“叔叔好！我是李总的下属，悠然。”
　　“因为风雪被困在这边，所以暂时来您家里借住，打扰您了！”
　　李泽言有些无奈：“她平时就这样。”
　　我不禁小声反驳：“我才没有！”
　　李爸爸笑道：“别那么拘谨，坐吧。”
　　这时，有阿姨过来，帮忙把大衣和行李都拿走。
　　我的脸红扑扑的，抱歉地朝李爸爸又点了点头，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泽言顺便脱下大衣，也坐在沙发上。
　　李爸爸笑问道：“刚才那么着急出门，就是去接悠然了？”
　　李泽言低声道：“……去买了红酒，顺便接她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坐在一起讲话，明明说的都是些家常话，却跟电视上的商政座谈会的画面神似。
　　而我，就是坐在一旁记会议记录的小文员吧？
　　李爸爸看向我道：“悠然，喜欢喝什么茶？还是饮料？”
　　我忙道：“谢谢，我喝茶就好。”
　　李爸爸准备帮我沏茶，我连忙接过：“我自己来就行！”
　　李爸爸随口问道：“刚才说，你是泽言公司的下属？”
　　我点头道：“嗯，华锐是我们公司的投资方。”
　　“就这样？”
　　李爸爸的神情像是在说，你们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我点了点头：“嗯……是的。”
　　“不过，李总给了我们公司很多帮助，也经常教导我怎么当一个合格的老板。”
　　李爸爸调笑道：“是不是还经常欺负你啊？”
　　是啊……
　　我嘴上却连忙否认：“没有没有，都是工作。”
　　说着，我偷偷看了一眼李泽言，暗暗吐槽道：连你爸都知道你爱欺负人。
　　李泽言板着和往常一样的冰山脸，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淡淡看了我一眼。
　　他又转头向李爸爸道：“爸，你不是还有工作吗？什么时候出门？”
　　李爸爸被李泽言这么一问，又笑了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着急。”
　　我忽然想起：“啊，对了！第一次上门，太仓促了，没有特意买礼物。”
　　“我从恋语市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当地的茶叶……您不嫌弃的话……”
　　我找出礼品袋，翻找着送给客户剩余的茶叶礼盒。
　　李爸爸一脸欣喜：“恋语的春溪绿，太好了！”
　　“您喜欢就好。”
　　我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李泽言似乎看不下去，也过来帮我整理。
　　他随意打量了一眼：“带了这么多礼物？呵，还有这里的特产？”
　　我点头笑道：“对啊……正好过年，又难得来一次嘛，就给大家都买了礼物。”
　　“还有带回去送你的呢！”
　　闻言，李泽言起了兴趣：“是吗？给我看看。”
　　我想起李泽言的爸爸还坐在一旁，有些犹豫：“……现在吗？不太好吧？”
　　李泽言却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我，随口道：“有什么不好的？”
　　我看了一眼李爸爸，他正在泡新茶，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掏出了特意给李泽言买的领带：“就是……这个。”
　　待看清后，李泽言一时愣在原地。
　　这可是我精挑细选了好久，才在旅游纪念品市场给李泽言选好的领带。
　　红色的领带上印满了笑脸图案，搭配24k足金的笑脸领带夹袖扣两件套。
　　本想回去送给李泽言，让他也感受一下我收到金骆驼木骆驼时的心情……
　　我故意笑吟吟道：“那个，祝总裁以后笑口常开。”
　　李泽言斜了我一眼：“……”
　　李泽言的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笑道：“哈哈，悠然这个礼物送得很好嘛。”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让您看笑话了……我不太会挑礼物。”
　　李泽言低叹道：“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他接过领带，没有多说什么。
　　“我去打个电话。”
　　说着，便离开了。
　　这时，客厅里就剩下我和李爸爸两个人，我又感到了一丝尴尬。
　　李爸爸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问道：“悠然，家里人是做什么的啊？”
　　我低声道：“嗯……我爸妈都已经去世了，爸爸去世之前也是做影视公司的。”
　　李爸爸歉声道：“这样啊。我很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我忙道：“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
　　李爸爸轻叹：“说起来，泽言的妈妈离开也有十多年了。”
　　我点点头：“嗯……他好像很想念伯母。”
　　李爸爸似乎有些惊讶：“他跟你说过？”
　　我忙道：“……是偶尔提到的，他也没有经常和我聊这个话题……”
　　想起去世很久的太太，李爸爸也难得沉默了下来。
　　不一会儿，他放下茶杯，看着我的眼睛，一脸真挚：“悠然，泽言他是一个很内敛的人，我想你多少也能感受到。”
　　“他心里的感受有十成，说出口只剩下了一成。也要麻烦你多体会一下？”
　　我一时有些愣住：“啊？……嗯，我会的。”
　　李爸爸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轻声道：“也因为这样，当他愿意表达自己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接纳你了。你明白吗？”
　　“我……”
　　我好像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李爸爸又嘱咐道：“有的人，会把感情藏的很深，放的很重，一生只会认定一个人。我是他爸爸，我很了解他。”
　　“再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
　　说着，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李爸爸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是我想的那样吗？
　　手中的茶杯热的让我有点发昏，只能晕乎乎的点头。
　　【第三节】
　　脚步声响，李泽言走进客厅，看了我几眼：“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摇头道：“没有不舒服，我挺好的。”
　　李泽言却坚持道：“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量一□□温。”
　　我忙道：“不，真的没事啦！”
　　门铃响起。
　　李泽言转头看向李爸爸，提醒道：“爸，接你的车来了。”
　　李爸爸放下茶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问道：“你打电话给老孟了？”
　　李泽言催促道：“暴风雪晚上才能停，爸，孟叔他们都在等你去工作。”
　　他一脸坦荡，似乎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李爸爸叹了口气，只好道：“唉……那，悠然，我先走啦。”
　　我忙点头应道：“嗯，叔叔您路上小心。”
　　李爸爸起身进房间去换衣服，李泽言则非说要去找什么温度计，客厅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李爸爸出来的时候，经过我身边，塞给了我一个厚厚的红包。
　　我忙摆手道：“啊！这个我不能要的！”
　　他却沉下脸来，道：“收好。”
　　李爸爸板起脸命令人的样子……和某人也太像了。
　　我只好乖乖地接过红包。
　　李爸爸又道：“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一定要收的。”
　　我心下惊诧，还有这样的习俗吗？
　　李爸爸走了之后，绷紧神经的我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却又马上被李泽言塞了温度计。
　　温度计示数正常，李泽言看到我没有发烧，便不再说什么，似乎丝毫没觉得，刚才非要我量体温的自己有哪里理亏。
　　正说话间，门铃又响了，阿姨去打开门。
　　“泽言，听我哥说，你带女孩子回家了？”
　　进来的女人穿着毛绒大衣，笑吟吟的，一进门就热情地迎了过来：“啊！就是这个姑娘吧～你好呀！我是泽言的姑姑，你也叫我姑姑好了！”
　　李泽言一脸惊诧：“姑姑，你怎么来了？”
　　李泽言的姑姑坐到我身边，瞥了李泽言一眼：“还问我怎么来了。”
　　她一把握住我的手，嗔道：“小姑娘手怎么这么冰啊？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照顾不好的。”
　　“你很冷吗？”
　　李泽言看向我，像是在责怪我，冷都不知道说的吗？
　　我忙道：“没有没有……我天生手冰。”
　　“你要好好调理的呀。王姨，帮小姑娘煮个银耳羹啊～”她回头吩咐后，又转头看向我笑道：“还没问你的名字呢，叫什么呀？”
　　我忙答道：“我叫悠然。”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一脸和气地笑道：“哎呀，悠然，这个名字好啊！一听就很有福气的！”
　　李泽言的姑姑热情的我有点招架不过来，她像是也看出了我的不知所措，松开了我的手，笑着解释道：“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是有点太激动了……这还是泽言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呢！”
　　“啊？……真的吗？”
　　我惊讶地看向坐在落地窗一侧的李泽言。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抬眸看向我：“怎么了？”
　　我连忙摇头：“没什么……”
　　姑姑笑叹道：“哎，别看他现在这样，泽言小时候特别可爱……”
　　我迟疑道：“李泽言小时候很可爱？”
　　“当然啦，我去拿影集过来给你看。”
　　说着，姑姑便起身去里间了。
　　我脑海中的李泽言小时候，就是缩小版的李泽言，面无表情，霸气外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个小不点。
　　我想象了一下画面，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泽言瞥了我一眼，有些无语：“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强忍住笑意，忙道：“没什么……嗯，不能告诉你。”
　　李泽言挑眉：“嗯？仗着我爸和姑姑喜欢你，胆子变大了？”
　　我迟疑道：“他们喜欢我吗？”
　　“……”
　　李泽言一脸无语的表情，叹了口气：“你还真是——”
　　我调笑道：“笨蛋？”
　　李泽言别过头，低声道：“自己知道就好。”
　　难得见他吃瘪，我不由有点开心，起身走到李泽言的身边，看向窗外白雪覆盖着的世界。
　　我轻笑道：“不过，没想到你家里人是这样的……”
　　李泽言挑眉道：“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
　　我认真想了想，沉吟道：“嗯……如果拍成电视剧的话，应该叫问鼎华锐之豪门恩怨2018吧？”
　　“或者是，奢华豪门之间的冷暖人生，亲情的冷漠与欲望的纠葛……”
　　李泽言嘴角微微一抽：“你平时看的都是些什么啊？”
　　我轻声道：“这不重要啦。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说，你爸爸和姑姑都很关心你。”
　　李泽言道：“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低声道：“因为……虽然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都对我很好很好。”
　　“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这么好，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是你带回家的，所以才想要了解和关心吧……”
　　李泽言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一面随手给我倒了杯酒，我正要接过，他却又抽手拿走了，自顾自道：“哦，忘了你不能喝酒。”
　　我先是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后，忙道：“喝一点点还是可以的！”
　　李泽言揉了揉我的脑袋，又倒了杯橙汁，塞到我的手里。
　　我有些不满地接过。
　　李泽言突然开口：“他们对你好，不仅是因为我。”
　　我疑惑地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你足够好，让人喜欢。”
　　那一刻，他的声音无比温柔，让人不禁想要沉溺其中。
　　窗外的雪白的发光，映着李泽言的眉眼，似乎都温柔了许多。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也没有移开视线。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的脸越靠越近，像是要——
　　“终于找到了，找了好久——”
　　突然，去找相册的姑姑走了进来。
　　我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回过头，满脸通红地想要解释。
　　“不是！我们——”
　　忽然，走进客厅的姑姑定在原地，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
　　我回过头，愣愣地看向李泽言，他忽然伸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脑后。
　　我感受到了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我的眼睛上。
　　窗外的雪……也凝固在了空中。
　　好轻，好暖。
　　属于李泽言的气息包裹着我，我看到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片刻间，雪花又落了下来，刚才的吻像是一瞬之间的错觉。
　　这时，李泽言已经转过身去，低声道：“你们聊吧，我去看一下晚饭。”
　　他刚才暂停了时间，然后……亲了我一下吗？
　　我看向李泽言离开的背影，他的耳朵尖好像有些红红的。
　　姑姑看了我们两人一眼，迟疑道：“刚才……我好像看到……？”
　　“没、没什么。”
　　我的心怦怦跳着，快要跳出胸口了。
　　“嗯……可能是我的幻觉吧。我年纪还好吧？怎么就有点老花了呢？”姑姑轻轻摇了摇头，并未深究，一面笑着朝我招呼道：“先不管了。悠然，你快过来，给你看泽言小时候的照片！”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来到姑姑身边挨着她坐下。
　　姑姑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主动亲近，笑着握住了我的手。
　　【第四节】
　　晚饭前，姑姑偷偷塞了一张李泽言小时候的照片给我，我悄悄藏在了兜里。
　　姑姑疑惑道：“嗯？你兜里还放了什么，怎么鼓鼓囊囊的？”
　　我低头一摸，：“哦，是叔叔给我的红包……”
　　闻言，姑姑忙笑道：“我哥给你包红包了？快看看有多少钱？”
　　我小声道：“现在拆开吗？会不会不太好啊。”
　　姑姑笑道：“没关系的，我们俩偷偷看。我不告诉他们。”
　　我点了点头：“好吧。”
　　厚厚的红包拆开，里面有满满一沓百元大钞，和……一张一块钱？
　　我将那一块钱拿了出来，有些愣住：“一块钱？放错了吧？”
　　姑姑却笑的很开心：“没放错没放错。一万零一元整，对的对的。”
　　我惊诧道：“一万零一！这是什么讲究啊？”
　　姑姑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嗔道：“哎呀，这孩子怕不是傻了！”
　　……这肯定是李泽言的亲姑姑没错了。
　　姑姑笑着解释道：“万里挑一呀！傻孩子，收起来收起来。”
　　万里挑一？
　　这不是新媳妇上门拿的红包吗？！
　　待反应过来，我的脸一下子通红，有点不知所措：“这个……这个，不行……我和李泽言……”
　　姑姑笑吟吟道：“终于反应过来啦？刚还想跟我哥说呢，没想到他自己早就看中你啦！”
　　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别管它什么意思啦。反正泽言钱多，拿就拿了呗。你不收，我们可都不高兴了！”
　　……反正泽言钱多……
　　姑姑这么说，我差点笑出声来。
　　看来，只能先收下了，之后再还给李泽言吧……
　　在李泽言家里待了一天，我和李泽言的家人再相处时，已不像刚进门那样拘谨。
　　年夜饭一吃完，姑姑就招呼着我们几个人去打麻将。
　　“你会打麻将吗？”
　　【选项：学过，不太会。】
　　我摇了摇头：“以前有学过，但不太会打。”
　　姑姑笑道：“很简单的，让泽言来教一教嘛……”
　　李泽言嗤道：“要教会她，估计我们明年才能打到麻将。”
　　我忍不住反驳：“我也没有那么笨啊！”
　　“是吗？”李泽言挑眉，轻笑道：“过来，教你认牌。”
　　我听话地站到他的身边，看李泽言教我认牌。
　　“麻将分为风、万、筒、条，风牌就是东南西北中发白。”
　　说着，他回头瞥了我一眼：“你背一遍。”
　　我思索道：“风里面分为东南……”
　　李泽言道：“后面呢？”
　　我低下头来：“全忘了……”
　　李泽言叹了口气：“……先试着打一局吧。”
　　我坐在麻将桌边上，看着李泽言熟练地洗牌。
　　“难得家里来客人，我们玩个新规则吧？”
　　“麻将版的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要么罚酒，要么说个秘密！”
　　李爸爸笑着点头：“嗯，可以啊。”
　　没有征求我和李泽言的意见，两位长辈就径自下了决定。
　　没想到，第一局即使是在友谊赛的情况下，我还是输了。
　　我瞄了一眼桌上的红酒，又偷偷看向李泽言。
　　“我……可不可以选择……”
　　“你喝完酒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在李泽言的家人面前，当然不能撒酒疯了……
　　我无奈地垂下头：“知道……”
　　如此，我只好选择真心话。
　　输家要说一个秘密，我战战兢兢地等着赢家李泽言的提问。
　　看着我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的嘴角轻轻扬起：“我对笨蛋的秘密不感兴趣。”
　　我舒了一口气，对李泽言感激地笑了笑。
　　谁料，姑姑却不同意：“这怎么可以！”
　　李爸爸也帮着姑姑说话：“是啊，规则既然制定了，就应该遵守。”
　　姑姑道：“我们来帮泽言问！”
　　我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心里不禁有些忐忑：“啊？”
　　“你喜欢——”
　　姑姑刚一出声，李爸爸便推了推她，轻咳了一声。
　　“哦，我是说，你喜欢今天的年夜饭吗？”
　　话刚出口，姑姑就一脸后悔的样子。
　　我忙笑道：“喜欢呀！有好多我喜欢的菜！”
　　姑姑还想说些什么，李泽言及时打断了她的话。
　　“问题问完了，下一局吧。”
　　姑姑看了一眼李泽言，小声嘟囔了几句，不甘心地继续洗牌。
　　……
　　又输了一局，这次的赢家是姑姑。
　　我看向姑姑，等待着她的提问。
　　“嗯，我要好好想想……”
　　姑姑正一脸欣喜，李泽言却突然开口：“刚才的问题让姑姑问了，这个问题就让我问吧。”
　　姑姑回过神来，笑吟吟道：“哦？那好啊！你好好想想，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啊！”
　　李泽言看向我，低声道：“今天早上暴风雪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要向谁求助？”
　　“额……有是有，但住在这边的朋友和同学，好像都没办法收留我……”
　　说着，我偷偷看了一眼李泽言：“我没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以为你在恋语市。我今天才知道你家在这边……”
　　不过，我为什么要向他解释，我这又是在心虚什么呀？
　　“不管你在哪座城市，我都有办法来救你。”李泽言眉头微皱：“还是说，你认为我做不到？”
　　我忙道：“当然不是了！”
　　“以后——”
　　李泽言话刚出口，发现李爸爸和姑姑正呆呆地看着他，轻咳了一声，改口道：“遇到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李泽言清了清嗓子，道：“下一局。”
　　……
　　李爸爸翻到牌，从容地喝了口春溪绿。
　　而我再一次成了输家。
　　这家人都怎么回事？太会打麻将了吧……
　　“悠然，你觉得我们家泽言怎么样啊？”
　　这么直接嘛……
　　我尴尬地笑了笑：“额……”
　　姑姑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给她哥比了个大拇指。
　　我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他。
　　说他专权霸道吧？他又会在最大的限度内，给我发挥的空间。
　　说他冷漠毒舌？他却在我公司遇到危机的时候施以援手，给了我很多帮助。
　　他用包裹在冷漠表象里的关怀，让我得以成长，成了更好的自己。
　　也让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我认真地看着李泽言，想要从他脸上寻找到答案，不知不觉间竟入了神。
　　李泽言瞥了我一眼，不耐道：“我脸上有字吗？”
　　我迟疑道：“一定要说真心话吗？”
　　李泽言挑眉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说谎？”
　　我小声道：“那我说了……”
　　我瞥了一眼李泽言，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你专权霸道，大部分时候不近人情，小部分时候毒舌……”
　　说着，我又偷偷打量起李泽言，只见他皱着眉头，面色沉沉，一言不发，看样子有些生气。
　　“但是——”我故意顿了顿，笑道：“刚才说的都是骗你的！”
　　李泽言一时愣在原地，过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你是白痴吗！”
　　“你先不要生气嘛，我还没说完呢。”我认真道：“我觉得，你虽然表面上毒舌又专权，但是，你内心是很柔软、很善良的。”
　　“你会把我从暴风雪里带走，会听我胡说八道一些大道理，还会给我做布丁！”
　　“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李泽言看着我，眸子晦暗不明：“……你这是认真的？”
　　我点头道：“当然啦！你不相信吗？”
　　李泽言唇角微勾：“勉强相信一下。”
　　“哼，下一局。”
　　我气鼓鼓地洗着牌，连打了几局，我对麻将也摸了几分清。
　　我小声嘀咕道：“什么时候能赢一局啊……”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新的一局。
　　窗外亮起了鱼肚白，隐隐约约的鞭炮声开始响起。
　　李泽言一扫之前的阴霾，此时大杀四方，打的其他人措手不及。
　　“八万。”
　　他随手往桌上扔下牌，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拿过，塞进自己的牌里，一推。
　　我兴奋地叫道：“我胡啦！耶！我终于赢了！”
　　李泽言不以为意地看着我，眼里的笑意清清浅浅。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李泽言轻笑道：“侥幸而已。”
　　我瞪了他一眼：“哼，我赢了，轮到我问问题了！”
　　我仔细打量着李泽言，思索着应该问他什么问题。
　　我小声道：“请问……明年的投资可不可以多一点呢？”
　　“……”
　　闻言，李泽言皱了皱眉，似是感到无语。
　　姑姑看了我们两人一眼，忙道：“啊，泽言你听错了，悠然其实想问的是……唔……你有没有什么真心话要对她说！”
　　李泽言抬眸看向我。
　　我低声道：“好吧……这个问题也可以。”
　　李泽言道：“我每句都是真心话。”
　　我气道：“哪有这样的！”
　　他不答反问：“为什么不能这样？”
　　没有再理会我的抗议，李泽言洗起了牌，就这样，我们又开始了一局局的麻将。
　　不知不觉中，窗外已经透亮了。
　　我的眼皮也开始上下打架了。
　　李泽言瞥了我一眼，起身道：“好了，都该睡了，我也困了。”
　　长辈各自回了房间，我昏昏沉沉地躺在了沙发上，眼皮又开始黏在了一起。
　　李泽言走了过来，很自然地靠在我身边，他的身上是干净清新的气息。
　　他柔声道：“困了怎么不说？”
　　我低声道：“唔……虽然困，不过觉得很开心，也不想扫大家的兴。”
　　李泽言挑眉道：“输了这么多局也很开心吗？”
　　我轻笑道：“当然啊，你爸爸和姑姑都是很可爱的人。”
　　“我好喜欢你们家的氛围，轻松又自在，好像过去一年的困扰和烦恼都不见了……”
　　“能在这里迎接新年，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谢谢红包……”
　　李泽言轻叹道：“你还真容易满足。”
　　“才不是呢……这是我这几年过的最开心的除夕了……”
　　我迷迷糊糊地说着，眼皮慢慢合上……
　　我沉入了一个温暖的梦里。
　　……
　　身旁的女孩渐渐进入梦乡，李泽言看着女孩的熟睡的脸庞，她忽然很想靠近……再靠近一些……
　　微热的呼吸就在鼻尖。
　　这时，耳边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李泽言回过神来，他看着只有两个人依偎着的客厅，不禁笑了起来。
　　有些事情，不是非要这个时候做，反正，他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下一次亲吻，会让她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李泽言伸出手来，轻轻拂过女孩的额发。
　　他轻轻捏了捏女孩的脸颊，指腹摩挲间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珍惜。
　　不再掩饰的低沉笑意从他喉中溢出，李泽言的目光里错落着光影。
　　一瞬间，窗外的喧嚣静止了，阳光不再变动洒落的地方。
　　李泽言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脏为女孩而跳动的声音。
　　女孩轻轻嘤咛了一声，李泽言的手留恋地离开了她的脸颊。
　　李泽言的目光落到了女孩单薄的衣服上，他脱下了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女孩的身上。
　　李泽言望向窗外，明亮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子，洒在女孩鲜明的脸上，美好而又宁静。
　　现在已经是全新的一年，一个全新的日子，一个和她一起跨入的新年。
　　看着女孩的脸庞，他轻轻开口：“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女孩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呼吸依旧平稳。
　　李泽言的目光没有从女孩脸上移开半分，他靠近女孩的耳边，低声说道：“愿赌服输，我已经对你说了最想说的话。”
　　似乎是听到了李泽言的话，女孩翻了个身，离李泽言又近了一些。
　　迷迷糊糊的女孩在梦里还在喃喃自语，李泽言又凑近了些，才听清那简单的几个字：“……新年快乐……”
　　李泽言轻轻握起女孩的手，他闭上眼睛，似乎也慢慢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回应——
　　“你也是，新年快乐。”
　　——电话：新年第一天——
　　我睡得正香，冷不防被电话吵醒。
　　“喂？”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唔……谁？”
　　李泽言没好气道：“你说是谁？”
　　“……李泽言。”我这才清醒了几分，有些奇怪：“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你不在家吗？”
　　说着，我忽然想起来，自顾自道：“哦，你一定是出门拜年了吧？”
　　李泽言：“拜年？我一般不出去拜年。”
　　我疑惑道：“为什么？初一去拜年是习俗吧？”
　　李泽言却道：“平常都能见到，没必要非得在初一这天见面。”
　　我点点头：“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李泽言突然又问道：“你不会现在还没起来吧？”
　　“呃。”
　　李泽言皱眉道：“你平常都是这么懒散的吗？”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那是因为……因为……今天是初一，春节长假才刚刚开始啊！”
　　“况且昨天太累了……”
　　李泽言轻声道：“再累也不能睡这么久，该起来吃饭了。早饭在厨房的保温箱里。”
　　我惊喜道：“是你给我做的吗？”
　　李泽言淡淡道：“只是顺便多做了一份。”
　　真是嘴硬！
　　我轻笑道：“……谢谢你的顺便。”
　　“我刚刚让魏谦查过了，最早能回去的航班是初三中午。”李泽言顿了顿，低声道：“你……急着回恋语市吗？”
　　不知为什么，他的语气里好像有一丝紧张，也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我想了想道：“其实也还好，公司还在放假，没什么事。”
　　“昨天着急回去，只是因为……觉得在家才算过年吧。”
　　“不过，昨天住在你家，反而更有过年的感觉呢。”
　　李泽言轻声道：“那，你多住几天，等初八我们一起回恋语。”
　　我迟疑道：“……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
　　“……我爸和我姑姑都很喜欢你，希望你多待两天。”
　　【选项：1】
　　我低声道：“只是因为他们希望吗？”
　　“……”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当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正准备岔开话题时，李泽言突然开口：“我也想让你留下来。”
　　他接着又道：“有你这个笨蛋在家里，虽然有些吵，但感觉……还不错。”
　　刚浮上心头的一点心悸，听到后半句话时，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气道：“什么叫有些吵啊？！”
　　【选项：2】
　　我笑道：“这样啊，我也很喜欢叔叔他们。”
　　“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和家人在一起的温馨了，谢谢你……”
　　李泽言轻声道：“……那下次我回家的时候，你可以和我一起。”
　　我一时愣在原地：“……啊？”
　　（下同）
　　李泽言轻笑了声：“咳，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想了想道：“姑姑约了我出门逛街。”
　　李泽言在那头小声嘀咕了句：“她怎么偏偏今年不出去拜年了……”
　　听起来他好像并不开心，我有些奇怪：“嗯？你不是说没必要出门拜年吗？”
　　“……”
　　电话那头他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又道：“今天晚上我会回家吃饭。”
　　我“哦”了一声。
　　“……”
　　那边又没声音了，我迟疑道：“怎么了吗？”
　　李泽言没好气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一到家，就能看到你。”
　　闻言，我不禁脸红起来。
　　李泽言柔声道：“快去吃早饭吧。早点出门，早点回来。”
　　我笑着点头：“好……我会的。”
　　——短信——
　　[我：说起来，快要过年了呢～]
　　[李泽言：你的工作做完了？]
　　[我：我跟你说，你这样会把天聊死的！]
　　[李泽言：那你就想办法把天再聊活。]
　　[李泽言：说吧，要跟我聊什么？]
　　[我：你过年有什么娱乐活动呀？]
　　[李泽言：陪家人打麻将。]
　　[李泽言：你呢？]
　　[我：想知道吗？不告诉你～]
　　[李泽言：……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