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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024章 ...

  •   飞鸿楼血案震惊朝野上下,好几个官员和官员家眷因此丧命,大理寺寺卿岑应知也九死一生,皇上雷霆大怒,下令彻查。而飞鸿楼的那些刺客,要么自杀了,要么被官兵和各位大人的侍卫杀死,竟一个活口也没留下。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关键人证——娄辞。
      据娄辞所说,当时形势危急,他见刺客人数众多,而且都身着常服,料定彼此不认识,从地上捡了把剑混迹于一小支刺客中,听到他们说了“李公子”,整个京城,姓李的公子,能够差遣这么多刺客的,恐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桓,李公子。
      皇上派酷刑审问李桓一番,李桓马上就招了供:原是李鹤尧对他严苛,因此怀恨在心,派人对李鹤尧下了狠手。皇上雷霆大怒,下令将李桓秋后处斩。然而不等秋后,李桓便在狱中自杀了。
      秦伽觉得这样的审判简直漏洞百出,远不可信,说给岑应知时,他的神色倒是平常,“你所看到的真相,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秦伽琢磨着岑应知的话,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不过无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李桓都死有余辜。
      倒是娄辞,皇上赞他机灵,准备提拔他个一官半职,他却有骨气,说什么也要等明年春闱,通过科举入仕,皇上也不禁对他另眼相看。他在刚刚结束的秋试里获了乡试第一,若是不出意外,明年的春闱肯定也榜上有名。
      秦伽七夕节的时候曾见过娄辞,只觉得他有趣,如今看来,倒也有几分胆识。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其实这是秦伽第一次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她从小生活在法制社会,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公然行刺的情况,所以这件事后,连做了好多天的噩梦。她又是一个人住,午夜梦回,往往害怕得睡不着。
      赵兆最近总见她眼底青黑,猜测是因为飞鸿楼血案所致,便让秦伽去街上转转。
      秦伽特意去了岑应知的院子,准备问岑应知想要些什么,她帮他带回来。但她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的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十几个侍卫站在马车前后。有侍卫从院子里抱出一沓卷宗来,放进了马车里。
      她连忙跑了过去,刚进院子,差点就撞上了被侍卫扶着出门的岑应知。
      “怎么还这么冒失?”他的声音温和,带了些笑意。
      “你是要去哪?”秦伽急急出声,说出口后,便自知有些不妥,补充道:“你是要回卫国公府了吗?可是你的病还没好,为什么要回去啊?”
      岑应知注视着秦伽,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这几日谢谢你常来为我读书,以后若是有事,可以来卫国公府找我。”
      这里原是他奶娘的住处,奶娘死后,他便时常来这里。他素日喜静,一个人在屋里一看书就是一整天,这些日子有了秦伽,这里好像闹腾了不少,倒也不怎么讨厌。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怕把无辜的小姑娘也卷进来。
      秦伽委屈极了,为了岑应知,她甚至把家都搬到这偏的不能再偏的犄角嘎达了,但岑应知只待几日,便又要回到卫国公府了。而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何时。
      她克制住眼泪,看着岑应知:“那你回去好好养病,你还是病人,不要总是担心衙门里的事情……”
      岑应知望着对方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怜惜,手微微抬起到了她的额前,在空中顿了半晌,终是落下去。
      他们拥有完全两样的人生,他不该让她心存幻想的。
      岑应知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由侍卫扶着上了马车,他闭上眼睛,靠坐在厢壁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再抬眼,神情已然清明,他叫来侍卫,吩咐道:“叫戚槐来见我。”
      戚槐刚进岑应知的书房,就闻到了一阵扑鼻的茶香。
      戚槐提醒道:“病人是不能喝茶的。”
      岑应知笑着摇头,“给你煮的茶,我也就看着解解馋。”
      戚槐看岑应知气色倒是很好,便问他:“你倒也没传闻中伤得那么严重。”
      岑应知笑了笑,倒好一杯茶,给戚槐递了过去,“这次要不是我临时起意,中了这一箭,死的可就不是李桓了。”
      戚槐望着手里的那杯清茶,不觉凝眉,“所以我不懂,你明知道这是趟浑水,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
      岑应知也敛下笑容,“我之前也没想到他竟这样狠得下心。”
      戚槐叹了口气,“朝廷还真是龙潭虎穴。”
      岑应知浅笑,“你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戚槐看着岑应知,认真道:“我既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
      岑应知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戚槐的画面,身材高大的男儿跪在他的马车前,衣衫破烂,形容憔悴,身上还有被人打过的棍痕,他的脑袋磕在地上,血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声音悲恸,“大人,求您为小民做主。”
      原是戚槐青梅竹马的姑娘被当时的户部尚书之子贺允先奸后杀,京兆尹不敢得罪户部尚书,因而判贺允无罪,戚槐上诉到大理寺来,大理寺也不肯审理此案,戚槐就等在大理寺衙门前,见岑应知的马车出来,便不管不顾地拦住了。
      那时候的岑应知刚入官场没几年,刚从翰林院调到大理寺做七品的评事,无论怎样看,接下这个烂摊子都于己没什么好处,他坐在马车里,缓缓道:“你应该知道,贺允是户部尚书之子,整个梁京,敢得罪户部尚书的人没几个,你又为什么会觉得别人愿意帮你呢?”
      戚槐磕头的动作停住,像是忽然被点醒似的,他道:“若大人能为草民做主,草民愿意永远辅佐大人。”
      岑应知笑了笑,“可本官并不缺幕僚。”
      戚槐头重重的叩到地上:“草民乃前朝谋士戚远长孙!”
      戚远!前朝帮助先皇平定天下的谋士,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能撼动当时中原分立的三个国家,功成名就后就隐居了山野,不曾再出现过。
      岑应知顿了顿,“那是你祖辈上的荣耀,本官想知道你会些什么。”
      戚槐抬起头,那双眼睛里透着像鹰一样的锐利,“大人想坐在什么位置,草民便可以帮大人坐到什么位置。”
      好大的口气!
      岑应知回到卫国公府后,戚槐立刻送来一本卷宗,全是自华朝建立以来的各种奇案的卷宗,上面均标注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他一行一行地看过,只觉得这样的人,做个山野村夫也太过可惜。
      他顶着压力帮戚槐上诉,甚至几次遭人暗算,最后终于让贺允血债血偿,这件事传扬开来,他也得到了当时已经位居首辅的李鹤尧的青睐。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戚槐似乎把这两点都占了,岑应知把戚槐卷入这风云诡谲的政局,只希望他最后不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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