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之队受要不起》南毓

65、崩溃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时末全当自己耳朵聋了，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句话都没有。
　　这一天，上天像是跟他开了个玩笑。
　　他的这半辈子，活得就像是个笑话。
　　他一直以为，是个孤儿没什么。
　　无父无母也没什么。
　　受人欺凌不算什么。
　　就算是过得再苦，至少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至少他的眼前还有光。
　　可现在，他不是他了。
　　他是时末，却又不是时末。
　　他和他们所有人的爱恨交织在一起，在他的心里撕扯交缠。
　　他和恶魔做过交易。
　　他居然和恶魔做了交易！
　　那他口中所谓的爱，是不是就不干净了？
　　他是不是，不配再爱他们了？
　　阳光逐渐消失，窗外完全变成了一片墨色。
　　时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
　　为什么要让他再活一次…
　　为什么要让他再经历一遍爱而不得的痛苦！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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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末呢？”
　　“你是——”
　　“小茯，别拦着他。”
　　许长涟走到了金硕珍的面前。
　　“我不知道阿末他怎么了，但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帮到他。”
　　他侧身给金硕珍让了路。
　　“去吧，他就在里面。这是钥匙，靠你了。”
　　金硕珍接过了钥匙。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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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昏暗不堪。
　　时末靠在墙上，眼里是可怖的空洞。
　　整个人简直毫无生气。
　　金硕珍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他走了进去。
　　“阿末…”
　　时末没有反应，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就像是个布偶人，没有任何生命力。
　　“阿末，我是硕珍。”
　　金硕珍来到了时末的面前。
　　他蹲下身，注视着时末的双眼。
　　昏暗中，他的眼里依然只有时末一个人。
　　“阿末，你看看我，好不好？”
　　金硕珍想起了从前，时末自己一个人躲在大黑的杂物间里。
　　像只小猫一样轻声啜泣着，让人可怜。
　　而现在，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有了希望一般。
　　“阿末，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时末恍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地抬头看向了蹲在他面前的金硕珍。
　　想起来了…
　　是啊，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你……”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该怎么做。
　　“我…对不起……”
　　“硕珍我——”
　　他突然跪下，将时末抱在了怀里。
　　“别急，别怕，我在啊，别担心。”
　　时末的双臂僵硬着不敢乱动。
　　他不敢，他不敢去回抱他。
　　他不配拥有他的爱。
　　“对不起，对不起硕珍，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的道歉。
　　他完全六神无主，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对自己这样好。
　　“你走吧，你离开我吧，你们都离开我吧…”
　　他说着说着，便不自觉地流下了泪。
　　“都走吧，算我求你们了，我不值得你们这样的…不值得……”
　　“别再把你们的人生浪费在我的身上了。”
　　“我求你们了！离我远点吧！我求求你们了！算我求你们了好吗！”
　　他变得几近疯狂，他用力地推着金硕珍。
　　他不想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了。
　　哪怕那个威胁可能就是他自己。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时末，我们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
　　他紧紧地抱着他。
　　“你别怕，我都知道，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人。”
　　“你是独一无二的时末，是我们七个人的心上人，你不要这样，不要推开我…”
　　他的声音忽近忽远，时末张着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让他生出了不舍。
　　“可是，这都是假的啊…”
　　他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
　　他没有了往日的冷静，没有了曾经的自信。
　　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也想好好地去爱他们。
　　他也想要这份爱不沾染任何利益。
　　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去改变已有的事实。
　　“金硕珍，我是骗你们的。”
　　“爱是假的，牺牲是假的，死亡也是假的。”
　　“这就是一个骗局，一个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你们的骗局。”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亲手剖开了自己的心脏。
　　“我时末，残暴无能，双手沾满血腥，利益至上，不惜利用情爱…”
　　“走吧，现在就走，不要再来见我。”
　　月光淡漠如斯，他没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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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知道了吧…”
　　金南俊坐在沙发上，语气近乎冷漠。
　　“这不怪他。”
　　田柾国轻声说道。
　　“可他不会这么想，他只会厌恶自己，从而对我们产生无限的愧疚。”
　　郑号锡了解他，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们是不是太自负了…”
　　“对他，我们永远都束手无策。”
　　“有硕珍哥陪在他身边，他至少不会太崩溃。”
　　人类太渺小了。
　　自以为是的真爱在恶魔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索性，就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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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末他，是不是很痛苦？”
　　长涟抱着小茯，摸着她的头以示安慰。
　　“都已经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了，你应该选择相信他。”
　　“而且，有那七个人在，阿末他一定可以想通的。”
　　“说是自私，却没见他们所求的事有哪一件是为了自己的。”
　　“到底还是动了心，入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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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硕珍抱着时末，就这样慢慢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尾还带着湿意。
　　金硕珍不愿再叫醒他。
　　他就这样一直抱着他，抱着他的珍宝。
　　他在想，他的梦里会不会也满是苍夷？
　　他太累了，应该好好地睡一觉。
　　他目睹了他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只因为他的痛苦，皆来源于他们自己。
　　他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
　　时末的手实在是太冰了，这种温度让他心惊。
　　他们是不是做错了？
　　让他记起这一切，让他再次成为时末…
　　让他再次被扯进属于他们的感情当中…
　　这样做，他们真的会开心吗？
　　可怀里的人让他不敢再去这么想。
　　何必深爱，只因曾经拥有过。
　　这个深夜，罪恶的私欲被渐渐厘清。
　　而那种来自于从前的爱意，也被悄然加深。
　　金硕珍擦干了时末眼角的泪珠。
　　抱着他走到了窗边。
　　看着月亮，他轻轻开口。
　　“我，金硕珍，今生从未后悔过，不论从前将来，此交易，永不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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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皎洁，昏沉不再。
　　“开始了。”
　　他们看向了彼此。
　　“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再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