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唱给你听》予香

3、不再陌生

　　来这里已经一周了，做老师的日子，和于果果想象的不一样，确切的说是简直太不一样了！都说川剧最有名的是变脸，可是于果果觉得老师们的变脸才是出神入化，各种表情各种情绪无缝衔接！就像小时候在电视上看的电影，叫《变相怪杰》，戴着一个绿色的面具，就变成变成超人类。
　　不过，老师们更厉害，都不需要面具，前一秒在教室不苟言笑严肃正经，下一秒回到办公室幽默搞笑，插科打诨，刚说着笑话吐沫横飞，下一秒学生进门交作业，立马收起笑脸，正脸以待，什么心理辅导，侦查破案，老师们也不在话下，这本事，可有于果果学的呢！
　　尤其是办公室里一位叫焦建平的地理老师老师，他尤其爱说笑，一下课，就坐在于果果的桌子上，绘声绘色的描述这节课，哪个学生又睡觉被逮住了，甚至还有睡着了打呼噜的，天呐，是该说他上课毫无生趣呢，还是该说学生不好好上课呢，不过，学生倒是喜欢他的课，没那么死板。
　　于果果的生活就比较单一，除了下课听他们说话聊天，就是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课，学着别的老师怎样上课，老师们聊天时，于果果通常不会插言，就这样听着，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可是于果果觉得自己是个新来的，融入这个大集体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与其言多必失，不如少说为妙。
　　带于果果的是徐培岩老师，徐老师上课特别严肃，学生们都觉得害怕，还有学生下课偷偷对于果果说，学生们私底下都叫徐老师“灭绝师太”呢，不过在办公室她也喜欢说说笑笑，对于果果的问题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她马上要去生宝宝，所以学校决定，等她休产假，而学校里又没有多出来的英语老师，所以就让于果果暂时接她的班，替她上课。徐老师带班成绩很好，一直是年级第一，于果果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觉得肩上的压力很大，大到她有些茶不思饭不想。
　　唯一在办公室里不苟言笑的就是那位张文凯主任啦，他从来不会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通常是沉默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课间于果果他们说笑聊天的时候，他也不会掺和进来。他会拿出吉他，自弹自唱。显得有些不太合群，歌声琴声虽然好听，但是在办公室这个嘈杂的大环境里，它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很快就被淹没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
　　不过，虽然他冷冰冰的，不太合群，但这样的性格，又是多才多艺，听说还会弹钢琴，很符合女孩子心中男神的样子，所以就有年轻的未婚的女老师“不辞万里”从三楼四楼的办公室跑到二楼张文凯的办公室，一饱耳福，甚至还有一位老师，要张文凯老师免费教她弹吉他，依于果果看，学吉他是假，借机拉近距离才是真的吧，不过，张文凯居然很吃这一套，课间操的时候就会在办公室里认认真真教她。五月份的时候，学校里举行五四青年节的文艺汇演，张文凯在台上用钢琴自弹自唱Beyond的《光辉岁月》，引得学生在台下一阵欢呼，甚至还有吹口哨的，后来还是管纪律的老师和班主任一起，围着观众席转了一圈，才让会场安静下来。真是出尽了风头，可是，谁让人家有这本事呢。
　　于果果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徐老师终于休产假了，高一五班的重担也终于落在了于果果的肩头。
　　“小于，咱俩调节课吧！”于果果正在研究自己的课程表，办公室一位姓姚的数学老师走了过来，于果果抬起头，这位老师也是高一五班的老师。“姚老师，您说，怎么调？”
　　“我周二的上午第四节，换你周三上午第二节怎么样？家里有孩子，我得回去给他做饭。”姚老师说的一脸可怜相。
　　“姚老师，不是我不给你调，主要是，我是替徐老师上课，可是我没权利调她的课，我不敢调，怕徐老师回来不愿意。”其实于果果知道，什么回家给孩子做饭，不过就是不愿意上第四节课，这第四节课上完就十二点了，太晚了，老师们谁也不愿意上第四节，所以年级组的第四节课都是平均分配的，徐老师在，她不好意思调，徐老师休产假了，她看于果果年轻，来欺负人了。
　　“那要不咱临时调，等你徐老师回来，咱就再按照原课程表上？”她一看，谈不妥，于是又生一计。
　　“不太好吧，姚老师，你看，我周三有课，正好晚上有自习，这样学生可以做作业，如果换到周二上，那我周二就有两节课了，周三只有一节自习，不太合适吧！”于果果仔细看了看课程表，还是觉得不合适。
　　“哦，那算了吧！”姚老师一脸的不乐意。她走后，于果果想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对，不应该只想着自己，不过如果调课了，她合适了，自己也就不合适了。那到底行还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呢，还是应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
　　可是，到了周日晚上的办公室例会，张文凯开会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情，“有些年轻老师，光想着自己，不考虑别人，别的老师和你换课，你不换，也不想想以后，你要是换课，别人不和你换，你会怎么样？自私！”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可于果果知道，张文凯这是说她呢，没想到，这个姚老师，还觉得自己挺有理，居然给主任打小报告，而这个主任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说一顿，真是气死于果果了。可是，又让人说不出什么，自己年轻，又是新来的，人微言轻，也不好说什么。唉，也就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不过，好在教学上的紧张，以及刚接过这个班时的慌乱，让于果果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她和学生相处很融洽，因为和学生年龄差距不大，交流起来也基本无障碍，而且于果果也不是古板的人，课堂气氛很融洽，学生们也爱学，月考的时候居然考了全年级第一名，开例会的时候，当张文凯主任宣布于果果的成绩的时候，他抬头轻轻看了于果果一眼，这眼神不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不过于果果只是低着头在纸上画着小圈圈，暗自高兴着，沉浸在自己的小骄傲中，并没有看到张文凯在看她。
　　散了会，焦建平猴子一样又坐在于果果的桌子上，“厉害呀，果果，一来就教个第一，让我情何以堪啊！”“这个，那个，蒙准了吧”，其实我心里才不这样想，我也是有点本事的好吧！不过，焦建平这酸溜溜的话，是因为他带的班考了倒数第一，于果果暗自高兴，却也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只能连连谦虚。
　　“干得不错，继续努力！”张文凯走过来，也恭喜于果果。
　　于果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揉了揉眼睛，确定面前站着的人是张文凯无疑，“谢谢张主任，我会继续努力的！”
　　实习快两个月，于果果和张文凯说话不超过十句，因为张文凯的性格，让于果果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站在神坛上的，所以她并不懂如何与之交流，所以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她从来不会与张文凯说话。不像老焦，她们已经成了铁哥们。
　　月考之后是放松的日子，周五大休之前，学校举行拔河比赛，有学生组，还有老师组，于果果摩拳擦掌，准备上场，这时候，张文凯递过一副手套， “带上吧，别一会儿把手勒疼！”
　　这是什么意思？每个人都有吗？学校想得还挺周到，可是于果果回头看别人，都没有呀，于是她心里做着心里斗争，不知道这手套该不该接，张文凯把手套硬塞在于果果手里，转头离开了，于果果楞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焦建平凑过来，“干什么呢，偷偷摸摸，吆，有手套，你带不带？不带我拿走了！”于果果都没反应过来，焦建平就喜滋滋的把手套带走了，“哎，你什么人啊！我的手套！”于果果都来不及把手套抢回来，管他谁送的，最起码戴上，自己的手不受罪嘛！可是现在只能空手上阵了！
　　终于在与高二高三年级组体重悬殊的情况下（于果果年级组好几个体重过一百八的重量级选手），险胜！高一年级组欢呼雀跃，跟孩子似的，于果果一扭头，碰上张文凯微笑的脸，看他的眼神，怎么还有点宠溺的感觉，不不不，一定是眼花了，或者刚才用劲过猛，缺氧导致头昏了？
　　“走走走，买雪糕去，庆祝一下！”老焦，就是焦建平啦，因为熟识了，他又比于果果大五六岁，所以于果果管他叫老焦，老的都焦了。他拽着于果果就往学校超市跑，于果果就买了个最贵的，心想着宰死他，谁让他一个月工资高那么多！
　　两个人开开心心的从学校超市走了出来，一人手里拿了一支雪糕，吃的不亦乐乎，虽然天还是不太暖和，不过吃雪糕，已经不觉得冷了，只觉得舒服。
　　这是张文凯走过来，“不给我买一支吗？”他居然在开玩笑。
　　“下次，下次请你张主任吃！要不，你不嫌弃的话，吃我这个？”老焦把他咬了一口的雪糕举到张文凯面前。
　　“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去买瓶水！”张文凯一看老焦这架势，顺带看了于果果一眼，就朝超市走去。
　　“吃错药了？头一回和我开玩笑呢！”老焦嘟念着，对张文凯的行为表示不解，随后拉着于果果走了。不过还是老焦会说话，要是于果果，估计她就会立马颠颠的回去给张文凯也买一支了。
　　事后，于果果给孙雨晴打电话孙雨晴还说于果果不会是后知后觉吧，张文凯是不是看上她了，在爱情方面，于果果确实比较迟钝，高中的时候，于果果假小子似的，整天混在男生堆儿里，和男生一起疯，也没人把她当女孩，所以上个高中也没谈过恋爱，大学四年，英语专业的男生本来就少，而且于果果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也不曾谈过恋爱，所以于果果不管精神还是身体都是黄花大姑娘，所以孙雨晴总笑话于果果，说她在情爱这件事情上是个白痴。
　　可张文凯这举动，却着实让人有些难以理解，就张文凯那么清高冰冷的，能瞧上于果果？平日里可是连话都不说一句的，于果果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而且就算是有，应该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果果觉得自己是个很平凡的女孩，除了爱说笑，几乎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了吧，和男生也就是能做哥们儿，至于情侣，好像还差点意思。并且，于果果听说，张文凯的家庭很好，爸爸是某个局的局长，妈妈也是科长，还是江海来的下乡知青，这么优秀的家庭，说亲的肯定要排成排的，怎么能看上于果果这朴实无华的丫头片子，于果果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